在我心情低落、心理脆弱的时候,芳华这么照顾生病的我,说不感动是假的,但也只是感动而已,我给他仍然没个好脸色。
而芳华的僮仆——青冥对我也好不到哪去,像个大爷般时时刻刻俯视耽耽地盯着我,唯恐我把他家公子怎么怎么的了。
一直向往自由自在的我,哪受得了这种监视,于是,待我病好的某个月黑风高之夜,我华丽丽地逃了,拼尽最后的妖力,我逃得慌不择路,逃得彻底迷路。
好吧,我逃入了一片竹海。
竹涛阵阵,清香扑鼻。我笑了,这地方可比我当初选的地儿好了不止一倍呢,还真是意外之喜。
于是,我伐竹而居,窝于竹海深处。
我以为我的好日子就这样开始了,可我在新居睡得正欢的第二十日,就有不速之客上门挑衅来了。
来者一袭翠衫,面容清秀,周身仿似发光体,散发着淡淡绿光;身材精瘦得像根竹竿似的,他的发髻上斜插着一柄竹节状的碧玉簪,嘴里还叼着两片竹叶儿,拽拽地背靠着我的竹门上,就那么直直盯着竹席上拥被而睡的我。
我睡眼朦胧地看着他,他亦上下打量着我,似自语般喃喃出声:“她就是砍了我徒子徒孙的野丫头?”
“你谁呀,一大早的过来找我有事?”我紧了紧被子,天晓得被窝中的我衣不蔽(=)体。
他笑了,笑得可谓风情万种,花枝乱颤,若不是他颈间凸起的喉结与胸前的一马平川,我一定以为此刻的他就是个母的。
而他边笑边走向我,道:“有种在我的地盘上撒野,还不准我这主人过来盘查盘查?!”
“请便。”被窝一蒙,从头盖到脚,我继续约会周公去了。
这位翠衫男子到底何时走的,我早已放到了脑后。而我醒来的第一件事,不是梳洗,而是卷起铺盖潜逃。
多亏这片竹海灵气充裕,地脉充盈,我的妖力也在休整中渐渐回升。于是,我竭尽所能,逃得远远的,虽然心里有点可惜。
为什么要逃?因为不属于自己的,永远不是我要的,我讨厌寄人篱下,我讨厌看他人嘴脸过活。既然这片竹海已物有所属,那便不是我该留恋的地方,哪怕它再值得我眷恋。
我终于找到了一座无主的山峰,在我考察了三个月后才真正确定下来,这里真的杳无人迹。于是,我堂而皇之地在这里安家落户,成为这座无主山的主人。
遗憾的是,这里的灵气稀薄了点,我只得每个月圆之夜熬通宵,为着吸食日月之精华。
如此,我习惯了独来独往,习惯了偏安一隅。
妖兽的生命是漫长的,只要不出意外的话。自我失去本体之后,我便分外珍惜现在的这具躯壳,因为它深藏着我的内疚与复杂情感;而我再不希望看到父皇为着我的存活而滥杀无辜。
所以,我忍着跑去冥界的冲动,待在人间好生休养着,尽量使自己的元神与躯体融合为一而不发生排斥反应。
其实,以我目前的修为遇到法力高点的,我只能做他的盘中餐;而那翠衫男子全身的气息便让我觉得他不是凡人,他对我具有威胁,而这也是为何我要这么快远离竹海的原因之一。
对未知事物的恐惧与排斥,不单是人,我们妖兽也是一样的。因着对芳华与青冥的无知,我逃避;而对翠衫男子的未知,我更是逃避;这可能是我们妖兽的天性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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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咔咔,我们可爱的竹仙木止大人就这样华丽丽地被妖妖给冷落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