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道：“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些。剩下的。要靠你自己。不要一直活在过去。人生还很长。能摆脱桎梏。获得自由。姗姗。我很羡慕你。”
姗姗的自由有了。而她的自由。何时能有。
回到琉璃苑已是中午。用过午饭。在屋里小憩片刮。后又看了半日书打发时间。
天黑的时候。项凉回來了。
朝夕找个了理由把双翎支了出去。才问道：“查的怎么样了。人带來了吗。一路上沒被人发现吧。”
项凉点头道：“夫人请放心。人已经带來了。只是。不管我问她什么。她都不肯说。我只好把她暂时安排在我屋里了。”
朝夕道：“好。走。去看看。”
项凉住的屋子一如平常的他本人。收拾得简洁而干净。屋里除了一件单人床和一个不算高也不够大的桑梓以外。几乎沒什么别的东西了。
朝夕被引着进屋之后。便看到床边一角昏躺着一名年轻女子。十六七岁的模样。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小巧。倒是个美人胚子。
项凉上前解了那女子的昏穴。女子悠悠醒转。一睁眼看到项凉。似是受了惊吓。就欲喊叫。项凉眼疾手快。连忙点了她的哑穴。
朝夕对项凉使了个眼色。项凉会意。转身替她关上门。自觉地去问外守着。
朝夕上前。看了那女子一会儿。只见她杏目睁得大大的。盈满惧意的双眼透着不染俗世般的清澈以及未经世事的单纯。
这就是令莫萧一个劲儿往**楼跑的青楼女子纤纤。朝夕皱眉。心中微诧。这女子怎么看也不像是风尘中人。更像是远离红尘的某座灵山之中孕育出來的清灵女子。单纯而美好。让人很自然的就想好好待她。
朝夕蹲下身子。安抚地拍了拍女子微微颤抖的肩膀。露出一个让人最不易防备的笑容。声音温柔亲和。道：“姑娘别怕。我请你來沒有恶意。只是想找你聊聊天。我现在解了你的穴道。你别声张。可以吗。”
有的人与生俱來便有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那女子看着朝夕的笑容。心中的担心害怕不自觉就消减了。她眨巴下水灵灵的大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朝夕替她解了穴。扶着她的手在床边坐下。
那女子转头看了一应。怯怯问道：“这是哪里啊。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是谁。刚才那个人又是谁。”她一连串的问題把朝夕给逗乐了。朝夕微笑着解释道：“这是我家。刚才那人是我的侍卫。是我让他带你來的。吓到你了吧。”
那女子点头。眼中忽然又多了许多防备。道：“你让他带我來这里要做什么。”
朝夕轻轻托起女于的手。指尖不经意就摸了把她的脉门。见她脉搏跳得极慢。似乎随时都会停下般的速度。不由心中一惊。忽的皱眉道：“你是莫萧的什么人。”
那女子神色一慌。连忙收回自己的手。站起身。警惕地看着朝夕。很是坚定的说：“你别问我。我什么都不会说。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说。”说罢。她把头一昂。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煞是可爱。
朝夕不禁好笑。也有几分欣赏。这女子外表看似柔弱。实则刚烈。看來急不得。
朝夕笑望着她。真的什么都不问了。
等了一会儿。女子见朝夕只望着她笑。也不说话。她漆黑的眼珠转了几转。心里十分疑惑。心道：这女子的反应与她想象的不一样。按说。应该接着逼问。或者用什么严酷的刑罚吓吓她才对。可她为什么笑得那么温柔。像冬日里的最后一点阳光。令人不自觉的就想靠近。
女子又眨了几下眼睛。好奇问道：“你。你……笑什么。”
朝夕亲和笑道：“沒什么。你不用这么防备我。我是莫萧的朋友。不会害你的。你头发乱了。过來。我帮你梳一梳。”她就如同一个长姐对自己的妹妹说着最温柔贴心的话语。那女子偏着头想了想。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不自觉地就走了过去。
真是一个单饨的孩子。
朝夕如是想。便拿起桌上的木梳子。轻轻帮她梳着发。随口与她聊着天。那女子虽是刚刚才认识朝夕。却直觉她不是坏人。更觉得她特别亲切。与她相处。说不出的舒适。所以。不消片刻。也就慢慢地放下了防备。
过了半炷香的功夫。朝夕才问道：“你叫纤纤。”
女子撅嘴道：“才不是。那些人瞎给我起的。”
朝夕笑道：“哦。那你真正的名字叫什么。”
女子欢快答道：“我叫莫纤。”
莫纤。她姓莫。朝夕压下心中疑惑。不动声色道：“恩。这名字真好听。是谁帮你起得。”
“我娘。”
“哦。那你娘一定是一个很美的女子。”
“是啊。我娘可美了”。她忽然兴奋转头。也不顾头发梳沒梳好。就想看着朝夕的眼睛说话。一对上朝夕浅笑的容颜。她愣了片刻。闷闷道：“不过。还是沒你好看。”
朝夕轻笑出声。“那你娘现在人呢。怎么她沒有跟你在一起。”
莫纤眼神暗淡下來。柳眉蹙起。语带忧伤道：“我三岁的时候。我爹娘就死了。其实我早就不记得他们长什么样了。”
这是在朝夕意料之中。一个三岁的孩子就沒了爹娘。还能保持这么纯真的心性。真的很不容易。她又问道：“那你沒有亲人了吗。是谁把你带大的。”
莫纤想也沒想。就答道：“我还有一个哥哥。我小时候身体很不好。总生病。城里的大夫都说我活不过十岁。哥哥不信。就去雪王山求我师父收留我。”
话说到这里。这个女子与莫萧之间的关系已经很明朗了。既然敌我已瓣。时前因后果也猜出几分。朝夕决定不再兜因子。将她最后一缕头发挽好。与她面对面。直接而肯定地说道：“你是莫萧的妹妹。”
莫纤一愣。似是这才知道这女子跟她聊天的原因。她直觉的想否认。朝夕却忽然板起了脸孔。神色严肃道：“你希望你哥哥活着吗。”
莫纤心中一惊。脸色蓦地白了几分。急急问道：我哥哥怎么了。他出什么事了吗。”
朝夕故意压低声音。道：“现在还沒有。不过……快了。”
莫纤倏地一下站了起來。眼神慌乱。手足无措。朝夕拉着她的手。面色温和了些。柔声道：“你先别急。只要你肯配合。我保证他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