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笑,风雅中颇带着几分不悦,不怒自威可那一双桃花眼却又是清澈无比。引得那老者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心中暗自讨道:奇了,这世上能令我倍感压力的,除了郎君,竟然还另有其人却不知此人的身份……
迟公缓了缓神色,将那一腔哑然压下,态度恭敬的向前行了两步。
“当今世上,有公子之貌之才者,罕也吾尚有一事相求”
“迟公”正在说话间,之间众人身后,出现了七八个持剑的剑。他们向着稽下等人看了一眼,不觉都是一愣,下一刻,却纷纷急匆匆的朝那老者一拜。一人靠近,向着那老者耳语了几句,老者的脸色微微一诧,忙吩咐道“快行”
“今日之事,还请公子勿怪公子能在片刻之间起死回生,真乃神乎其技,今夜乃是我邯郸庆功欢宴,还请公子与我等共欢?不知公子可愿往乎?”
他这般说着,竟是明显的邀请了?被一个宗师相邀,若是拒绝了,极是不礼之举。更何况,这老者说话时声音提了又提,令得整个酒楼中的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一时之间,众人的目光齐齐的看向稽下。
“相请不如偶遇,即是如此,在下自当前去”
“善来人”一个剑自怀中掏出一封金字烫花请帖,双手奉上。
见到稽下接过请帖,这老者冲着两个剑道:“这位是我的贵,莫要怠慢了。今日酉时若是不见公子前来,为你二人是问”
“诺”
“诺”
老者冲着稽下一抱拳,又指着那先前喝得酩酊的众兵士道:“你等当众乱我军纪,骚扰诸民。军法难容,押了回去,待到请示太子。再做打算。”说着,他便率众便疾步离开了。
在一片央求声中,那几个闹事的兵士早已被五花大绑驾了出去。
“公子,请”那两个剑一见众人散去,便恭敬道“迟公现下已经安排了驿馆,请公子移榻”
这两个人声如洪钟,气势如虹。一身黑衣战袍煞气凛凛,身份已是不低。
他们说的恭敬,可是语气中已透着不容拒绝的肯定。
稽下一点头,牵着梦璃的手,迈步跟着走出了酒楼。
一上了马车。那两个剑同时跃上了马,一左一右的护在两旁。
燕儿与驭夫坐在车辕之上,心下惊慌的看了看双生子,见到曼珠与沙华好似并不在意,心中这才定了定。
直到梦璃进入了车中,她的小手还是被稽下牵着,没有撒开的迹象。
她抬起头,奇怪的看了看不作声的稽下,不明白他的意图。
稽下睁开眼。看了一眼梦璃,紧接着他又闭上双眼,低声说道:“你可是在奇怪,为何我会答应迟公之邀?”
说罢,他松开了手,继续道“据我估计。今天白天我们如果离开的话,应该还是会被拦截。”他看了一眼梦璃,轻轻的说道:“那迟公,乃是玉郎心腹,在这两年间,与弥陀并称两公,机敏世所罕见,显然他今日已经对你我起疑,若是当众拒之,终是没有好处的。”
说到这里,他的双眸有些波动,盯着梦璃道:“更何况,两年未见,你当真不想,他如今究竟是何模样?便是你这个妇人不奇,我却是很想看看呢”
这一番揶揄下来,梦璃纱帽下的脸孔已是大惊
他的话说得极为轻松,却是眨也不眨的看向梦璃。
“花非花,雾非雾,往事已矣,公子若是要前往,妾自当相随只是此去,烦请公子维护一二”
悠悠的说出这邪,梦璃已是双手相叉,冲着稽下伏地一拜。
不过,她开了口后,等来的却是一片寂静。公子稽下重又望向车外,沉默不语。
他怎地不回答?
不得已,她的声音提了提:“烦请公子维护一二”
可是,回答她的除了颠簸不定的车辙便只剩下那无尽的沉默了
于是,直到马车重又停下,直到那车帘被再次掀起,梦璃方才听到头顶处传来一声轻喝:“起来吧”
这便是答应了
直到这时她方才抬起头,对上已经绝然而去的翻动不定的紫袍衣带,不禁连忙跟了上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今日那个老者极是敏锐,特别是他看向自己的目光,仿佛一下子便可将自己看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