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云抱剑而坐,笑容反倒轻松起来。
翠绿繁茂的山林已经被摧毁,只剩下发黑的土地,裸露的残根覆于地面,看起来就像被剥光衣服尸体,狰狞而可怕。被这么多人给围着,几千只眼睛**裸的盯着,任何伪装都无所遁形。短暂的紧张过后,人倒反而似然起来,
雷大强举目四望,恨不得要对上所有的视线,单邪则对视着吕默承,仿佛这片天地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而独孤云则盯着正前方,对视着一个带着嘲弄,得意,还带有怜悯的目光。天蓝色的丝绸华服颜色由浅入深,让人一看就收不回眼光,衣角上都镶有着黄金丝边,看起来华丽而尊崇,重要的身着这身衣服的人,刀削斧凿的脸庞带有着无比坚决的果断,即使有着千万人尊崇的目光,他也依旧没有丝毫动容。
独孤云笑了笑,这不是设计害他的那个王爷,但却是更厉害的一位,一路走来这是所有对手里最强的一位,也是将他逼得无路可逃的第一位,也许也是最后一位。
吕默承欲言又止,神色有些冷峻,先说话,但却心有顾忌,嘴唇微微动了下,便不再说话。
单邪叹了口气,叹道:“吕兄,你终日说双方只是合作关系,但一直以来我却见你处处受制,不得自由!”
吕默承不屑的冷笑一声,但却不再和吕默承对视,将视线转向他处!
这一次主导的人不再是他,他的地位在这里恐怕还排不上号,由此可见这一次独孤云三人所面临的危险有多险峻。
王爷向前踏了一步,这一靠近,独孤云觉得身上的压力便重了一分。几乎所有的眼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只要稍微有一丝的动作,这些人就会同时出手。王爷道:“受制于人倒也不见得,只是吕老弟身受重伤,我替他救治,吕老弟知恩图报。对我恭敬几分也是报恩之举,又何谈受制于我?”
雷大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捧腹道:“吕老弟,你才多大就叫人吕老弟,哈哈哈,那是不是我也应该叫你老弟!”说完对着独孤云道:“云老哥,你年龄最小,这次这里所有人都得叫你老哥了,真是赚大了!”
顿时杀气弥漫。但却没有丝毫动作,这一刻,独孤云突然觉得有些佩服面前的这个王爷,手段确实不一般,率领众多能人,纪律严明,为人傲而不骄,行事不怒而威。皇族一个王爷尚且如此,世家神殿败得不冤。
雷大强心知无法抵挡。索性将大锤插于地上,双手抱胸,不屑的仰看天空。
独孤云挡到雷大强身前,注视着脚下的黑土,内心深处泛起了涟漪,暗想:“若此次逃了出去。我应该更有把握笑到最后吧……只是这次还能笑下去么?”苦笑了下,独孤云看向单邪,眼中充满了歉意,若不是我,单大叔你现在也是安安稳稳的过着日子。参悟着空灵境界吧!但这些话只是藏在心里,并未说出。
“降还是战?”独孤云看着雷大强和单邪两人,眼中满是犹豫:“只要我死了,单大叔和雷大强他们应该还能活下来吧!”独孤云笑了笑,这一路走来是如此的艰辛,或许以前没有发觉,但现在路已走到尽头,死了也是一种结束!
“小云,没有必要为任何一个人担忧!你只该想如何做,才能无愧于心!”单邪看了吕默承一眼,抽出除魔刀,大喝道:“吕兄,先前你一直吹嘘那宝贝如何了不得,今日看你伤势痊愈,多半也是因为那东西的神效所致,你上次败于我,这次是否有胜我的雄心?”
吕默承握紧拳头,浑身颤抖着,但偏偏又不敢有半点动作。
负手而立的王爷淡然道:“吕老弟,既然有人上门挑衅你,你接下便是!”
“且慢!”一直没说话的独孤云插口道:“既然见了面,王爷也应该报上姓名,让我们认识才好!”
王爷大笑,道:“你不认得我,但我却认得你,独孤云,没想到你大难不死,一出手就杀了两名皇族子弟,实在是厉害得紧啊!”
雷大强得意道:“若是你们不是占着人多,你们会死的更难看,信不信?”
这次那位年轻的王爷到没有说话,吕默承森寒道:“小子,这次我们随意挑个人来,你也不是对手!”
雷大强道:“好啊!”说完朝王爷身上一指,大声道:“我今天就和他打了。”
吕默承变色,王爷微微一笑,拍了拍身上的衣服道:“你可知道我这身衣服象征着什么吗?如此着急的要到我面前送死?”
雷大强不屑道:“不就是穿了件漂亮的衣服么,华而不实,外强中干,若是真有本事就不会带这么多人来抓我们了,我看你们皇族根本就没什么本事。”
王爷淡淡一笑,不理雷大强,视线转到独孤云身上道:“你可知道这是为何?”
独孤云道:“你这身衣服和天一般的蓝色,颜色由浅入深,代表着天气变幻的不同,镶嵌着的金边是否代表着高悬的太阳呢?你意思说你是天么?”
“好本事!”王爷拍起了手掌,神情甚是欢愉,赞赏道:“人都说你是世间第一天才,我初时还不信,但现在我却信了,你的悟性和理解能力确实是值得赞赏,值得我这次全力相博来将你擒获,你是愿意跟着我,还是愿意横尸当场?”
“哈哈哈!”独孤云突然狂笑起来,生性不羁的他此刻再无多想,说道:“这位王爷,我也问你一个问题可好?”
单邪满意的点点头,独孤云这般说明他心中已无包袱,不由得大为放心。
王爷“哦”了一声,淡淡道:“尽管说,有问必答!”
独孤云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道:“你自诩为自己是天,但你又可曾知道天是什么颜色?”
王爷大笑,道:“天是什么颜色?真是可笑,先前你说我衣服寓意为天,我还以为你真懂了七七八八,但现在看来,你也是胡口乱言,无所凭证。”他看着独孤云,又道:“那你又给我说说,天是什么颜色?”
独孤云嘴角微扬,道:“天是什么颜色?我说我即是天,天即是我,我说天是黑的就是黑的,说它是白的就是白的,而不是像某人还要可以观察他的情态,绘出了其中一面,就沾沾自喜,不可一世。”独孤云笑着看着王爷道:“你现在居然对着他让他选择,天要情便晴,要与便雨,人又何曾能管,你现在居然给我选择,你难道不觉得可笑?”
王爷倒也不动怒,道:“我还以为你多有见解,原来真是信口胡掐!”说完也不再搭理独孤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我还以为今天能有很精彩的事情发生,看来今天又要让我失望一次了!”
“当”的一声,吕默承和单邪两人又一次交起手来,无尘剑与上次不同,原先淡淡的青光现在腾起了绿芒,光芒盛放,完全遮掩了剑身本来的模样,刀剑每一次相碰,都会想起一声凄厉的哭嚎,让人听了不由得心惊胆颤,不由得均想:“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但独孤云却彻底放下心来,吕默承这次实力看起来大进,但实际上却并非如此,真正的强应该是含蓄内敛,真正的危险也是无法看见,无法察觉的,但现在吕默承的杀气外露,招式辉煌而闪耀,但独孤云却明白,吕默承那次败了后并未认真思索自己败在哪里,而是一味的去追求力量,再强,更强……他已经迷失了本心,屈服于强权,屈服于力量,已然忘了一个三岁小孩怎么拿得起几十斤重的利器,未伤人,自己却毁了。而单邪经过那次重伤之后,对力量的控制更加精微了,就像是一个成年人拿着一把小刀也是一种致命的威胁,更何况,他手中拿得还不是小刀,而是让人闻之色变的除魔刀。
王爷的心已经沉了下去,他也看出来,吕默承这次多半也是要败,而且会败得更惨,显然吕默承也承受不住那股力量的折磨,受不住失败的打击,人已经废了。对于这种情况,他并不在意吕默承的死活,但是败了,对他的脸面却有些损失,他看了看独孤云,冷冷道:“有谁给我击败这个传说中的不世天才!”虽然他说独孤云是不世天才,但声音却充满了讥讽,这种没有讥讽语言的嘲笑,更加能够伤人。
人群中一人道:“我觉得这种人还应该是王爷亲自上,也只有王爷您才配得上不世天才的称号!”
立时又有一人道:“不错,只有王爷您才是不世天才,其他人有这名号真是一种侮辱。”
王爷看着独孤云,眼中充满了笑意,大笑道:“错了,若是不世天才也能听我号令,这才是对我最大的得意之处,不知道有谁愿意承担此次殊荣?”
此话一出,人群立时轰动起来,人人跃跃欲试,虎视眈眈的看着独孤云。
独孤云冷冷着看着众人,突然觉得有趣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这名声居然会传得如此响亮,到底这些人是尊崇我,还是敬畏独孤府的家主,自己的父亲,独孤雄呢?
“感谢父亲给我这无上的荣光,虚名可以不要,但您送给我的,我一定要捍卫!”
独孤云挺剑而立,大笑道:“有谁过来挑战我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