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敬业的作息时间可以说是黑白颠倒,白天睡大觉,晚上跟一帮狐朋狗友酒足饭饱之后,如果没有去泡妞k歌,就是在家里跟朋友修长城一战到天亮。
洪敬业白天被王笑打了几下,心里很不爽,晚上跟几个哥们喝酒喝得有些多了,晕晕乎乎地拉着几个朋友回到家里又开始打麻将。
王笑一直守到凌晨二点钟,路上已经很少有车辆和行人经过,一切都在夜幕中归于寂静,而洪敬业家的窗户里仍然亮着微弱的灯光。
他有些着急了,拿上白天做好的黑色兜帽长袍和面具,口袋里揣上一双白手套和一截蜡烛,下车找了一个稍微背影的地方,迅速运力,攀墙而上,快速爬上了五楼,悄悄地靠近窗子,透过微弱的光线往里一看,这是一间卧室,卧室的门开着一条缝,客厅里的灯光透进来一些,传来噼里啪啦的麻将碰撞声和三男一女的调笑声。
王笑见卧室里没有人,便用力推开了窗户,翻身入室,脚尖轻点,飘然落地,悄无声息。
他戴上白手套,迅速扯出那一袭纯黑色的兜帽大袍子往身上一披,整个身子都被包裹在里面,大大的兜幅也将他的脸遮盖住了大半。
他系好袍子,又戴上了那张黑色相间的面具,打开了卧室的灯,然后迅速翻出窗外,关好窗户,躲到窗户上方。
客厅里,洪敬业正跟三位朋友搓麻搓得不亦乐乎,由于他背对着卧室。根本就没有发现卧室的灯亮了。
坐在洪敬业对面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少妇。卧室的灯光忽然亮起来,她透过卧室房门的那条缝隙看到了,便对洪敬业说:“小洪,你卧室里是不是还藏着个姑娘啊?灯怎么突然亮了?”
“嫂子,你可真会开玩笑,我什么时候在你们面前藏过姑娘?真要是有鲜货,早就拉出来让你们瞧瞧了。”洪敬业调侃道。
“那卧室里的灯怎么突然亮了?不会是遭贼了吧?”少妇疑惑地问道。
“操,你见过有这么大胆儿的贼吗?真要是有贼来。是男的就让他菊花残,完了再让嫂子当回女王可劲儿地虐个够。要是个女的,嘿嘿,你就在旁边看好戏吧,我们哥仨给你来个现场表演,保证精彩。”洪敬业以为少妇是在逗他玩,所以也没当真,便荤素不忌地跟少妇开起了玩笑,惹得另两名男子也都跟着乐呵。
“我可没有骗你,我是真的看到你卧室的灯突然亮起来的。”少妇辩解道。
“嘿嘿。嫂子你这是想暗示我们哥仨是不是该带你进卧室切磋切磋?”洪敬业嬉皮笑脸地调侃道。
少女抓起一把麻将佯装要砸他,脸上则笑吟吟地娇嗔道:“就你长了一张臭嘴。你扭头好好看看,是不是亮着灯。”
洪敬业这才扭头观看,结果发现卧室的灯真的亮了,也跟着皱眉,嘴上还调侃着:“我去瞧瞧,希望是个漂亮的女贼。”
洪敬业说着,起身悄悄地走到卧室门前,轻轻地推开了房门,瞅了一圈,也没发现个人影,东西好像也没丢,窗户也都关得严严实实,便随手关了灯。
“什么也没有,估计是我忘记关灯了。”洪敬业重新坐到座位上,随口说道。
“我可是亲眼看着灯是突然亮起来的。”少妇解释道。
“嘿嘿,嫂子肯定是输急眼了,一着急就看花眼了。”洪敬业调笑道。
“就是,要不,咱们接下来不玩钱了,谁输谁就接脱一件衣服,怎么样?”另一名男子也挤眉弄眼地附和道。
“滚,你们三个,没一个好东西。”少妇娇嗔道,脸上却笑得妩媚,伸出一只手风情万种地摸了一把牌,结果眼角余光突然看到卧室里的灯又亮了,顿时惊得张大了嘴巴,刚摸了一半的手也定在那里。
“喂,你到是摸个啥牌,都吓成这样了?”洪敬业见她这副模样,笑着调侃道。
“你……你屋里有鬼。”少妇半晌才惊恐地道,仍然定在牌桌上方的那只纤手,开始抖了起来。
“嫂子,你可别吓我,我要是一害怕,就喜欢往女人怀里钻,没办法,小时候落下的毛病。”洪敬业调侃道。
坐在少妇左侧的男子,顺着少妇的目光向卧室方向一看,也惊得皱起了眉头,对洪敬业说:“你卧室的灯又亮了。”
洪敬业听了,回头一看,还真的亮了。
“他奶奶的,还真见鬼了。”
洪敬业骂骂咧咧地站起来,“啪”地一声踢开门,走进去把床上床下,窗前窗后,甚至拉开窗户往下望了一眼,都没有发现有人影。
“真他娘的奇怪。”洪敬业疑惑不解地嘟囔了一句,关了卧室的灯,又回到了座位上。
结果,他刚坐下来没有两分钟,椅子还没有暖热,看见对面的少妇又惊呆了。
这一次,不等她开口,洪敬业便立刻回头望了一眼。
这一望不打紧,卧室的灯又亮了。
其他三个人一个个都噤若寒蝉,虽然他们都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怪力乱神,但是看到这种情况,也都被吓坏了。
洪敬业心里也有些忐忑了,但是仍然镇定地站起身,再次进入卧室,却发现不但吊灯亮着,床头灯和台灯也都亮着。
他的手微微抖了两个,壮着胆子去关了床头灯、台灯和吊灯,然后就站在卧室门口死死地盯着吊灯开关。
一分钟过去了,没有什么动静。
二分钟过去了,仍然没有什么动静。
房间里的四个人,都开始有些口干舌燥,一个个屏息静气,脸色阴沉。
结果,五分钟过去了,没有任何动静。
“我们接着玩。”洪敬业回到座位上,试图重新活跃一下气氛。
“亮……亮……卧室的灯……又亮了。”少妇吓得花容失色,结结巴巴地哆嗦道。
另两个男人也都吓得心怦怦直跳。
“咳,那个……我还有事儿,先走了。”一名男子终于坐不住了,说着起身要走。
“我……也有事儿,那个……咱俩一块儿走吧。”少妇紧张地站起来,跟上了那名男子。
“洪哥,今晚上你这房子确实有些古怪,我也怕了,改天咱们再战。”另一名男子也跟上他们,争先恐后地离开了。
洪敬业也没心情送他们,等他们一个个都离开后,一个人呆在客厅里,突然觉得一切都那么安静,又那么恐怖,仿佛这安静之中隐藏着让人惊惧的力量。
他哆嗦着手,从麻将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咽了一口唾沫润了润有些干涩的喉咙,点上香烟猛抽了一口。
“啪——”
他使劲儿地吸这一口烟的时候,房子里所有的灯全都灭了。
“咳咳咳……”
突然降临的黑暗,让洪敬业有些措手不及,吓得他一时心惊肉跳,吓得他岔了气,刚刚吸进去的一口烟全都呛进了肺里,呛得他都咳出了眼泪,更吓得魂不守舍。
“啪……”
当他咳得快要喘不上气来的时候,卧室和客厅的灯又全部亮了起来。
洪敬业顿时定在那里,弯着腰保持着刚才咳嗽的姿势,不敢有丝毫动作,连眼睛都吓得不敢动一下眼珠儿,生怕稍一移动视线便会看到恐怖的东西。
“啪……”所有的灯瞬间又灭了。
洪敬业瞬间崩溃了,一下子就双膝跪在了地上,紧紧地闭着眼睛,一边磕头一边语无伦次地念念有词:“老天爷……玉皇大帝如来佛祖观音菩萨上帝啊门……我知道我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是比起那些该下地狱的家伙我这还算不上什么,你该先去找他们而不是找我啊,比起他们来我这算不什么啊,求求你们了,让我再多活个几十年吧……”
“你不但没有自省,反倒是怪罪上天对你不公?罪加一等!”
黑暗中,一个阴森恐怖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
“我的妈呀……”洪敬业给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板上,浑身瘫软,魂飞魄散。
刚刚从电闸那里移步过来的王笑,站在洪敬业面前,点起了一根蜡烛,在漆黑的客厅里,燃起了一团微弱的光亮,像是游曳在黑暗世界里的一点萤火。
没有这一点光亮倒还好一些,等烛光亮起,洪敬业隐约看到一身黑袍带着恐怖面具的身影,还以为见到了牛头马面,差点儿吓死过去,嘴唇哆嗦得只会喘气儿,连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他甚至都能感觉到自己快要窒息而死了。
“洪敬业,你可知罪?前世你本是养殖场里的一头猪崽儿,出生不久便被人烤而食之,此世让你转生为人,本是让你行善积德,来世好生于富贵之家,可你却偏偏背道而驰,不行善,反作恶。作为惩罚,明天夜里十一点钟二十三分四十六秒,便是你的死期,并将打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王笑拿出阴森恐怖的腔调,故意恐吓他道。
其实,王笑只是先吓吓他,他早已经利用死神之眼看到,明天夜里十一点钟二十三分四十六秒的时候,洪敬业并不会死,但是却会挨上一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