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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2章 农村种田 (精)

书名:返乡偶记第一部童年小村  类别:历史军事  作者:汪恺 || 错误/举报 更新/提醒 投票推荐

    写农村乡土的东西,写了这么多的文字,还没有写到农村的种田劳作,这样一看起来,总感觉有点离题了。因此,接下来,就来写一写农村中的种田,讲一讲种田的故事。

    当年,农村种田时的工序可多了。到了初中之后,方兴田也常会参加一些社会实践活动。主要就是到农田,参加生产队的劳动。这时,方兴田也懂得了许多的农业知识,学到了许多种田的技术。

    农村的水稻种植,可有许多环节的工作要做。粗略计算起来,总体有以下几项:

    第一项是挖稻田泥土的劳动,村民们称“犁田”,也有村民称这为“耕牛犁田”,这也是耕牛在一年之中,发挥最大作用的时候,养殖的耕牛,主要就是用于耕田。

    第二项是做稻田耕地的田埂,村民们称之为“筑田城”,田埂是每年都要做一次的,用来人们行走和积耕田的田水用。

    第三项是平整稻田,村民称“耙田”,插秧前都要进行耙田;在“耙田”的时候,是用耕牛拉着一个称“耙”的东西,把耕田中,整块被耕牛犁出来的田泥,耙成松散平整来。耙有一米左右长,也是用铸铁制成,耙上有一排很多根长形的耙齿。

    第四项是播种稻谷种子,村民称“下谷种”,这也是种稻谷的开始首项工作。把浸泡过的稻谷种子,播撒在秧田之中,上面盖上塑料布,用于保温和防止小鸟吃种子。用来做秧田的,常常是生产队里最好的稻田。

    第五项是拔稻谷的秧苗,村民称“拔秧”。拔秧时,只用一担箩筐装秧苗就行了。拔出来的秧苗,洗去根部的泥土,挑去插秧。

    第六项是插稻谷的秧苗,村民们称“插秧”。有新学插秧的村民,还会在耕田中拉上绳子,用来指导秧苗插的直线一些。

    第七项是稻田除杂草,村民称“箍田”,箍田用的工具称“箍圈”,一根长毛竹上,这根毛竹称“箍柄”,上面装着个圆形的扁铁环,在稻田的秧苗空间中,用这个东西推着,起到除草和松土的作用。

    第八项是在稻田里头施肥,村民们称这为“掭肥料”。施肥的时候,是用一只土圆形的小木桶,在稻田秧苗中间推去,这只小木桶称“灰船”,灰船的底部被磨得很光滑。用手把土肥料一把把的,插放到秧苗的根部当中,土肥是用山灰加人肥拌合制成的。

    第九项是拔稻田里的粑草,村民称“拔粑”,是拔去这种和秧苗一样的杂草。粑草拔不净的时候,就会生长出粑米,和小米一样大小。常在吃饭时可以吃到。

    第十项是除秧苗的病虫害,村民称“治虫”,常用山茶油饼代替农药使用。茶饼是压过山茶油余下来的,称“茶圈”,也有妇女,用这东西当肥皂洗衣服用。真正用农药治虫的不多,因为用农药治虫成本高。所以,有许多村民,就用这种土办法治虫了。

    第十一项是收割稻田里的稻谷,村民们称之为“割谷”。收割稻谷所用的工具最为简单,只要用一把镰刀,就可以在稻田中收割稻谷了。

    第十二项是收打割来的稻谷,村民们称“打谷”;打稻谷时,大多用打稻谷的木桶,在木桶边上围着打稻谷用的竹制的篾簟,桶内放着一个脱落稻谷用的竹板,这块用竹木制成的,如小梯子状的东西称“谷梯”。村民常在干旱无水的稻田中,放上竹制的篾簟和谷桶,用来收打稻谷。

    这地方也称“打谷场”,村民打完稻谷,还有许多妇女、小孩,会到这地方捡扫地上的稻谷,这种扫谷就称“扫桶场谷”了,扫来的桶场谷,在洗去泥巴之后,用来给鸡鸭食用。还有些小孩子,会把家里养殖的鸡鸭,用鸡笼装着,拿到打谷场去,吃地面上的棵粒稻谷,这时就称“放桶场鸡”。

    几只被放养的鸡鸭,吃得饱饱的,脖子都被胀大了。这几只鸡鸭,人们去赶着时,跑也跑不动。尤其是鸭子,由于吃的过饱,走起路来可有趣了。

    常在这个时候,还能看到斗鸡的场面。小孩子们喜欢把自家的公鸡拿来,与别人的公鸡玩着斗鸡,看谁家的公鸡有本事。等公鸡吃饱玩欢之后,小朋友又背着鸡笼回家。

    第十三项是挖稻田里的稻谷留下的根,村民们称“挖谷根”,常在初冬时节去挖,挖出来的稻谷根,还要用来烧稻谷根灰当化肥使用。

    第十四项是到天平上晒刚收割回来的稻谷,村民称“晒水谷”。晒干的稻谷,还要用谷扇来扇上几次,把空心的稻谷扇去。每次能扇出许多的空谷来,堆放起来的空谷,有很高的一大堆。常有小朋友会到这空谷堆中玩耍,在空谷堆中跳来跳去。

    第十五项是种植稻田的草仔,村民称“下草仔”,种起来的草仔当化肥使用。也有村民会用草仔当饲料,来养殖生猪。但耕牛是不能吃草仔的,耕牛一吃了草仔,牛就会得病。

    从以上的十几项来看,这样一算起来,农村当年的种植稻谷的劳作,真还有这么多的工序来的。所以,叶松南爷爷时常所说的,一粒米要用三锄头的气力换来,这还真是不假的了,可见当年农村村民种植粮食,的确是不容易,全要用人工来劳作,不像现在人们可以用机器可代替,也没有现在的这么多的化肥可用,许多年份还要靠气候好,才能有好的收成。

    犁田,就是用黄牛拖拉着一把牛犁,把稻田中的田泥挖出来。这项工作大致是在初春之时进行。犁田时,由一头黄牛,在牛的脖子上挂上“牛压”,接上两根很长的绳子,链接到牛犁上。“牛压”是用弯曲的木材制成。牛犁的前部份,是用铸铁制成,这部份称“犁头”,在犁头后还有一块铸铁板,这铁板称“犁壁”。后半部份是用木头制成,称为犁身。

    犁身上有一个把手,是用来把握黄牛犁田的方向。村民犁田时,常用左手握着犁的把手,另一手中拿着根竹枝。另外,还有一根从耕牛鼻子中牵来的绳子,这绳子是用来掌握耕牛方向的,称牛鼻子绳。只要把握好了绳子,耕牛就很听使换。

    有时,耕田的村民,还会在腰身中,还挂着一个篾箩。竹枝用来赶耕牛,篾箩是用来装,耕田中捡到的泥鳅、黄鳝、田螺、田蚌等东西。田蚌村民也称之为“田鸭”。这些都是在犁田时,能在耕田的田里捡到。

    村里的稻田都是水田,不像北方旱地耕田,在水田中耕地,耕牛和人都很辛苦,一天耕下来,也耕不了多少的水田。要是遇到有洋洪的稻田,劳作起来的难度就更大了。还要防止耕牛陷入洋洪之中。

    农村中有一句乡土话是:“瘦牛吃竹枝”。这句话,就是从这耕牛犁田中总结出来的。就是指越是瘦小的耕牛,就越没有力气,越没有力气,就越拉不动牛犁,就越要被犁田人用竹枝抽打。常用来指,软弱就要受欺负的意思。同时,也常用来指,不合理事情的意思。

    当年,由于农村中的家庭原因,许多小朋友小学刚毕业,就到村中的生产队参加劳动了。叶高发就是这其中的一位。他父母说他学习不用功,学习成绩不好,在小学毕业之后,他就被作为生产队里的半劳动力,参加起了生产队的赚工分劳动。

    这一天傍晚,方兴田吃过晚饭,刚来到中房的大厅玩时,叶高发也从家里走了来。看到叶高发,感觉他人也瘦了许多。由于很久没在一起,一遇到时,两人总是很亲热,有说不完的话题。

    方兴田一看到他就问:“好朋友,怎么很长时间没看到过你了,都做什么事情去了?”叶高发苦笑着说:“还是你好啊,你妈会让你读书,你看我父母,小学毕业就不让我上学了,要我到生产队参加队里的劳动,每天在田里劳动,你那里还能看的到我啊。”方兴田说:“你这么小的年纪,就去参加劳动,参加生产队的劳动累吗?”

    叶高发说:“怎么会不累啊,你看我人都瘦了许多了,以前有书读的时候不想读书,现在才知道读书的好处,不但可以学到文化知识,还比队里劳动轻松。但对我来说,现在已经晚了,再也没有可能有读书的机会了。”从叶高发的说话中可以听出,他总有一种很想再回学校读书的意思。

    方兴田说:“你在生产队都做些什么事情?”叶高发说:“前几天我爸在教我学犁田。”方兴田笑着说:“你学犁田还好学吗,学会了没有?”叶高发说:“那东西可不好学了,我用的一头耕牛总是不听指挥,把我气的要命。”方兴田说:“你就说来我听听,为什么你要生气啊?”

    叶高发说:“在犁田的时候,这牛还会欺负人的,我爸在犁耕田的时候,耕牛总是很听话,人指东耕牛向东,人指西耕牛往西,但一到我来犁耕田的时候,这耕牛就向我发起了脾气,你要它向东,它就要往西,学了一天,也没有掌握耕牛耕田的要领,真是太气人了。”

    方兴田说:“这牛怎么也这么聪明的,可能是你很会用竹枝打它吧?”叶高发说:“没有啊,我是用我爸教我的,那一手技术来赶牛的,但耕牛总是不理我,常和我唱反调。”

    方兴田说:“那么这犁田还需要许多技术的了?”叶高发说:“那是当然的,不但是犁田难学,其他还有很多难学的技术呢。”方兴田说:“还有什么难学的东西,也说来听一下?”叶高发说:“难学的东西可多了,比如:筑田城、耙田、箍田、插秧、掭肥料、治虫、拔粑、割谷、打谷。每一个环节,都有许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方兴田说:“看起来种田很简单,想不到还有这么多知识的?”叶高发说:“就是啊,我爸有种田经验,但是没有文化知识,有时也还会遇到许多困难呢。”方兴田说:“你爸都是村里的种田高手了,他怎么还会遇到什么困难?”

    叶高发说:“上次稻田有病虫害的时候,他买来了一瓶农药,但说明书看不懂,要我给他看,我看了以后,也有好多个生字不认识。最后,还要去请教别人,请他们来教。本来,书读到高中毕业,再回来种田是最好的了。方兴田,你可要珍惜现在的读书时间。现在不努力学习,要不然以后想读书的时候,就再没机会了。”

    方兴田说:“好的,谢谢你给我的提醒,要不然,我还不知道去珍惜呢。今后,我一定会努力去学习的,把学习成绩提高起来。”叶高发说:“不用谢,我只是说了点自己的感受,也不一定是对的,这只是我到生产队劳动以后,所得到的一点体会而已。”

    方兴田说:“你说的这些都很有道理,没有文化知识,真的是做不好任何事情的。”两人在那里一说话,就说上了好长的时间,叶高发比起小时候,感觉就如换了一个人,说话的语气,感觉也像大人的口气了,成熟而又稳重。童年时期的那种顽皮、而又可爱的性格,如今,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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