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粗俗汉子一步步地走了过来,嗤道:"这样的刀法,有啥精妙之处?江湖卖艺,只不过是骗人钱财而已。似这等三脚猫功夫,亦敢上街卖艺?如真有本事,敢不敢与老子过几招?"
那姑娘一见,胆怯了,她行走江湖多年,也把刀法练得烂熟,但从来未曾跟人家交过手,临场应变经验不足。若被打输了,今后无脸在街上卖艺,若侥幸胜了,砍伤了人家,今后也不敢在街上卖艺,却不知如何是好。
那老者一见,忙过来打圆场,对那粗俗汉子一抱拳,说道:"这位好汉,老夫刚才说过,我夫女俩只是耍些刀枪拳脚,让乡亲们过过眼瘾,赚些微薄收入,用以度日,并无争强斗胜之意,请好汉高抬贵手,放过我父女俩!"
那汉子却是咄咄逼人,说道:"无三两下散手,怎敢行走江湖?既然不敢与老子过两招,也行,你父女俩跪在地上,给老子磕三个响头,然后收摊走人,老子也不难为你"
任盈盈见那大汉无理取闹,还无礼至极,一把将那姑娘拉到身边,说道:"照我看来,那大汉也只不过是个二三流角色,姑娘就用刚才的那套刀法对付他,实能赢他。但姑娘记住,点到即止,千万不可伤他性命,若输了,姐姐再出手相助,保证不会让你失颜面!"
姑娘点了点头,说道:"多谢姐姐指点!"
令狐冲说道:"这大汉,你刚才说人家若不敢和你过招,就要跪下来给你叩三个响头,如果你输了,那又怎样?"
那大汉自信地反向道:"我会输给那个丫头?"
令狐冲说道:"你管它可能不可能,你说万一自己输了,咋办?"
那大汉说道:"如果老子输了,也给那丫头磕三个响头,如何?"
令狐冲朗声道:"大家都听清楚了吧?如果这位大汉输了,也给那个姑娘叩三个响头!"
全场观众亦大声喊道:"听清楚了,我们都来作证,谁不遵守诺言,就是龟孙子!"
那大汉心急取胜,使一招"喧宾夺主"攻了上去,出拳迅速,企图一招就将姑娘打败。
姑娘虽然没有和人拆过招,但她刀法纯熟,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使一招"白浪滔天"迎了上来,将大汉罩在一片刀光之中。
那大汉跳出圈外,又使出一招"双龙出海"攻了过来。
自古无招胜有招,姑娘根本不考虑那一对拳头会不会打中自己的肩头,使出一招"直捣龙宫",刀尖指向那大汉下胯的命根处。
这是一种两败俱伤的打法:如果那大汉的双拳继续打向姑娘的双肩,那么大汉的命根子势必会被姑娘的刀尖刺伤,从此之后将会断子绝孙。
他急忙向后跃去,极不情愿地说道:"我输了!"
众人起哄道:"叩头,叩头!"
那大汉站在原地,犹豫不决,不知道怎么办好,要他一个大老爷向一个小丫头跪地叩头,却是辱没了八代但祖宗;若然不叩,在众人面前,亦是无地自容。
令狐冲看得真切,偷偷在地上拾起石块,运起内功,直向那大汉下肢的"阳陵泉穴"射去,那大汉只觉得右膝处一麻,不自觉地跪了下来。
他知道场中有高人相助那姑娘,再也不敢造次,怕惹来麻烦,只好顺势叩了三个响头,站立起来,飞快地溜走了。
这时,场上掌声雷动,欢呼声,哨声此起彼伏,经久不息。
顷刻间,那银子,铜钱大把大把地向场中心掷来。
那姑娘脸上笑容如花,对任盈盈福了一福,欣喜地说道:"多谢姐姐相助!"
任盈盈说道:"姑娘不要客气,那是大众给你的奖赏,快去帮爹爹拾银子吧!"
那老者一手托着铜锣,一手拾着地上的碎银和铜钱,父女俩忙得不可开交。
突然,一个浪里浪气的声音传来:"姑娘!不要捡那些鸡杂碎银子啦!只要你叫我一声相公,回去陪我睡一晚觉,有大把的银子装进你的口袋里!"
不知什么时候,已有一帮地痞围了上来,而且凶神恶煞,令人生畏,围观的人群早已散去,生怕惹祸上身。
如果是往日,这父女俩早就快快收拾行李,溜之大吉了,既然惹不起,溜走总是可以吧!
但是今日,有姐姐在背后撑腰,她连头也不抬,只管捡地上的碎银。
任盈盈双手叉腰,杏眼圆睁,底气十足地骂道:"刚才是那只疯狗在吠,姑奶奶在此,够胆的再吠几声,看姑奶奶敢不敢教训你这条疯狗!"
但凡风流成性的纨绔子弟,脸皮厚过猪头皮,总喜欢拈花惹草,好酒好色。看见漂亮女子就脚下发软,走不得半步路,而且贱格兼衰格,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那个阴阳怪气的恶少不但不生气,还涎着脸皮说道:"这个女人有性格,比那个丫头长得还标致,又成熟,我喜欢,人说胭脂马难骑,我偏要骑骑过过瘾,这样才刺激,好玩。来吧!你要怎样教训我?你现在不教训我,今晚我可就要教训你啦!"
话未说完,任盈盈已到了恶少的面前,一举手"啪啪"两声脆响,已扇了那恶少两个响亮的耳光。一闪身,又回到了原地,来去如风,干脆利落。
那恶少一向在这里横行霸道惯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居然敢打他。以前都是他打别人,那有人敢打他?现在居然受到了一个女人的教训,真是威风扫地,颜面尽失。
他用手一摸脸颊,又肿又痛又麻,顿时气得怒火万丈,七窍生烟,他声嘶力竭地叫道:"大家一齐上,宰了这个母夜叉!"
令狐冲"铮!"的一声拔出长剑,大声说道:"好嘢!一齐上,省时又省力,免得一个个地去对付,烦死人。我已几天没有练过剑了,正憋得发慌,今日正好松松筋骨!"
那恶少骂道:"死小子,看你象个小白脸,想来也没有几斤几两,也想强出头?"
令狐冲恨声道:"刚才你出言侮辱了我的娘子,作为她的相公,你说我应不应该出头?"
俗话说:强龙难压地头蛇,令狐冲是个外来客,能斗得过这些地痞吗?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