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陆村发生一件事情,在这里不得不说,因为这件事情在高陆村已经掀起不大不小的风波,那就是高陆村的村长陆三客死了。
他死的时候正是1996年的大暑当日。早上,独自一人骑摩托车跑到蒙城县,在中午一点多点钟就猝死在县城里。据说陆三客死后,人的儿子陆伟向县公安机关向报案,法医赶到现场并没有对其开肠破肚,当即就排除了他杀。
至于,他死在县里的什么地方,他死之前在做些什么事情。所有知道内情的亲友都是三缄其口。
可是有一种说法是陆三客是因公死亡。在县城里的高级饭店陪同投资商喝酒时,引起大脑出血突然猝死。不过这种说法可信度很小很小,高陆村什么项目需要投资的,再者说大热的天气,他一个人也不可能跑到城里去招商引资……
几天后又传出来第二种说法,陆三客是荒滛过度至死。他十一点钟在城南的庄子像北80米有一家少春牛肉汤馆,吃了三根牛鞭喝了二碗牛宝汤——据说其功效起过10盒天然伟哥。他吃过喝过之后,赶紧骑上摩托车来到了小乐天,通过性感大师赫英介绍,与小乐天的小姐发生关系。可事情没有做完,仅仅不到三分钟的时间,便耳鼻出血突然猝死在床上,他死的时候身下还压着一位小姐。
第二种说法传播较快较广,年青人特别地有兴趣,而且越传越神。甚至有人这样说:陆三客从春牛肉汤馆吃牛鞭喝牛宝汤之后滛性大发,脸色红的发紫,眼睛冒绿光,小腹上下蠕动如排山倒海之势,他身上穿的裤衩子都顶破几个洞……
当然,这不是什么事实,有些地方太夸张,可信度也是微乎其微。
“象陆三客这种人早就该死了,死一个少一个,咱们高陆村的村民又能多安太一天”全大玉说。“劳嫂子修安灌河那几年,他没把你害死?不然的话你现在至少也算是镇里的领导干部了,是不是劳模嫂子……难道你能不恨他吗?”
全大玉扭过头,带着半信半疑的神情瞧着金根姬。
“俺不恨他,人已经死了,说实在的就是恨他也恨不起来了。可那些事情俺仍没有忘记……已经成为历史了。如果说当时没有陆三客在,那还会有陆四客,陆五客这样的坏人,你说是不是……咱们哪!都是新旧社会见证人,对国家对社会没有什么大的功劳,唯一的功能就是能抵抗遗忘。就是以自己的亲身经历提醒年青人在前进的过程中,有千万个革命的烈士倒下去,他们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今天的幸福生活,咱们不能让他们的鲜血白流啊!”说道这,金根姬老人流泪了。“这人哎!要记住历史,要看到走资派和**分子都是咱们的敌人,都是剥削阶级……咱们也要告诉现在的年青人,不能重复历史上曾做错的事情,如果一遍一遍重复这些错误,这样就比较可怕。”
她当一说道这全大玉紧接着说道:
“还有现在的那批捂蛋帮成员,他们应当算是剥削阶级。”
“捂蛋帮成员不能算是剥削阶级,他们还没有形成一个阶级。他们的政治立场不坚定,大部分人都是瞎胡混,在中国的历史上只能算是一批小丑,但其中不乏有**分子。咱们应当看到,现在的**分子也在打着改革开放的旗号欺骗群众,他们吃人也是看不到骨头的。……大玉妹子,俺这样说话是不是有点太大了,是不是变得有点假大空呢?”
“不大,也不是什么假大空,很有政治水平,我一直再听呢……不过象咱们这样的人在现在都不迎时了。要是把这些话讲给年青听,年青人会说咱们讲大话,甚至还有一点古板的。”
“唉……俺什么也不说了……现在陆三客都已经死了。不过他的死轻如鸿毛。”
“切!还轻如鸿毛来,劳模嫂子我跟说,他边一根**毛都不如……**分子一个。”
金根姬沉思片刻……,说:“看看今天的社会,还是**好时候做的事情是对的!一个人的本事再大也不是自己夸的,应当让历史去说话,让天下的劳苦大众去说话。”
不过,当金根姬听到陆三客的突然猝死的消息后,开始的时候她内心还有一点纠结,无论如何他算是怀远的老乡。要不要与死者告个别,要不要去烧几张纸呢?然而当通过与全大玉后的对话后,开始彻底的想通了。陆三客活着就不是人,不需要这样做。
金根姬回到家后,她吃惊的发现刘宏一个坐在院内。
石台上还放有一些水果和刘宏的妻子为老人家买来的几件新衣服。刘宏正等待着金根姬老人的归来。
“您回来了,劳模妈妈。”刘宏说。
“是,我的孩子!你什么时候来到的呢?”金根姬说。
“我刚到……外面是不是吹响送葬的,是哪位村民去世了?”刘宏问到。
“说起来他算是一位老人,年龄比我还是大,就是高陆的村长陆三客,你认识吧?”
刘宏想了想,然后又摇一摇头说道:
“记不清楚了,我离开高陆村十多年了,见面也许可能认识的,就是名字记不清了。”
“俺只要一说这个死人的外号,你就能猜出来是谁了,他的外号是‘三条腿’也有的喊他‘陆三条’的——知道吧。”
“噢……知道知道,他长的长像比较别致就是说特点突出:锛头窝瓜眼,见人爱笑,一笑露出几棵黑牙根。满嘴的脏话,动不动就好说,‘我日你嫂子’这句话。……我对他的印象很是很深的,他在后陆庄住,对吧?”
“就是他,咱别他的事情,他不是人,咱提他的事情弄啥。”
这时候刘宏感到局促不安。但他不可能猜到,陆三客与金根姬两人的矛盾到底的多深,也可能是深仇大恨。对于他的死,如果自己不提,相信金根姬老人一定会说出来的。她既然不想说出原因,也一定自有道理。
“劳模妈妈!我妈妈让我给你送来一件低度酒,”说着话他从石台下面提出一件四瓶装的酒箱。“我妈妈说暂时先送你这些东西,留给你慢慢的喝,在你去韩国之前,还要我留你到我们家吃顿饭,你们老姊妹在一起唠一唠,到时候你一定要去哟!”
他把好件酒放在石台上,金根姬围绕着那一件酒转了一圈,并左右看了看,高兴对说:
“哎呀,谢谢你的妈妈哟!行……你妈给我的东西我喜欢。你妈知道我喜欢喝点小酒——是你说的吧?”
“是我说的呀!不行吗?”
俩人的洋槐村下,无拘无束地聊着天,仿佛如同亲密无间的母子关系。然而最让刘宏担心的是,就是金根姬回家的希望会不会造成她梦魇的折磨。70年代初高陆大队上映朝鲜影片“卖花姑娘”时,劳模妈妈也上演的那一目悲剧会不会重新上演。刘宏知道自己不是心理医生,他还是匆匆地赶来,主要是安慰她,指导劳模妈妈减轻或消除长期精神压力下造成的一些不良心理反应。
“没有什么好的消息吧?俺从你的眼睛里是能看出来的,”金根姬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他,神情出奇的谈定。“你们一定找不到吧,不好找吧?”
刘宏无奈的摇一摇头,说道:“朴胜恩先生也去找了,确实不好找。不过全州市摩岭山是找到了,摩岭山中蓝水河也找到了,可是蓝水河的上游已经修成蓝水河水库,是五十年代就已经建成。你们内谷村人在那个时候已经从摩岭山搬全部出去了,至于你家的亲人搬迁到什么地方,仍是有找到。”
“不急,乖孩子咱们不用着急,对内谷村俺还是有印象的,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现在一闭上眼睛就能起来,尽管脑子记忆很模糊……你们不用急。咱们要有耐心。”
“我们一直再努力。韩国律师朴先生是热心人工作狂,我一直与他保持联系呢,他一到韩国就去了全州市,通过《全州日报》、《州岛晚报》,全州市电视台,棒落池电视台等多家新闻媒体发布消息,寻找你的弟弟和妹妹;现在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到警察局让他们用电脑找,这样比较快。朴胜恩说他们正在做,我看是应该能找到的。不会持续太久的,我想会有好消息告诉你的。”
她颇有感慨地点点头,爽朗的一笑。随后,一字一句地说:
“说一句实话,自从俺踏入中国的国门那天,俺一直生活的梦中,当年被关的蚌埠市日军慰安所时,俺想到死了,后来一个年青人救了俺,就是怀远县的查士荣大哥。在蚌埠市他有一帮穷弟兄,哪些人对俺说,找到朱毛的部队就可以回家了……后来朱毛的部队俺找到了,俺参加了新四军,抗战胜利后俺要求回到朝鲜,俺的这一个愿望被无耻国民党县长给毁灭了……后来己经辗转……俺有找到了供产党,可供产党正在被告国民党部队追杀……也是无能为力。”
金根姬说道这,突然停了下来,抬头盯着刘宏那专注的眼神。刘宏淡淡一笑,问道:
“解放了你还想家吗?”
“想啊!乖孩子俺也有家怎么不想呢,抗美援朝鲜时,俺报名参加没有走掉……俺把回家的想法压在心底最深处,晚上做梦的时候都在想,俺怎么样坐车,怎么样坐船,辗转,辗转,醒来之后还在中国……不说了!乖孩子你放心好了。俺没有事情,不会疯的,在中国有都58年了,俺的一生不可能再时58年了。不说了!等确定俺回韩国的寻一天再说吧,真的,说这些话,说起来都是梦话,俺一直都在做梦,无论白天还是黑夜。不过,有你刘宏作家和韩国的朴胜恩律师帮助,俺还是有信心的。”
刘宏上前一步一手搂着的肩膀,一只手握起拳头,十分肯定地说道:
“劳模妈妈这不是做梦,中国与韩国的大门已经打开了,你是能回去的,而且来去自由。咱们要作好准备吧,一起等待韩国的朴胜恩律师带来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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