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了,有件事你们应该知道了吧?最近我们学校有模特事务所的人来。先说一句,我们这些老师都不知道他们是在找谁,不过我可以确定的告诉你们,目前没有人被他们看中。如果你们有机会的话,我不反对你们去体验一下。”
“……”
海原光贵看着不远处的艺校教师,不知为何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但突然之间,艺校的老师和学生的动作全部停顿了下来。
“喂,你有在听吗?”
他身旁的金发少女撅着嘴,把玩着手上的控制器。
“当然在听。还有,不要随便就控制其他人。”
“怎么?难道是你认识的?”
海原光贵闭着眼压按前额。
“那个老师我不久前见过,不过只是谈过几句。”
少女挑了挑眉。
“喔?原来我还没有一个才见过一面的人值得注意吗?”
这话显得有些蛮不讲理。海原光贵一脸受不了的样子转过视线。
“没有办法,谁让你穿成这样?话说回来,你这是什么邪门的穿着?”
这话倒是不错。她如今穿着常盘台特有的运动服和运动短裤,却戴着白sè蕾丝手套,甚至穿着同样的白sè蕾丝长袜,实在不伦不类。
“啊啦?这还不是因为你恰好挑中了我们体育课的时间吗?可不要小瞧这身衣服。哪怕是在寒冷的北方,这样的衣服也只要穿一件就足够了。”
“我没有兴趣和你讨论服装的材质和xìng能。”
“那么你知道吗?这种材质的运动服在设计的时候不单考虑到了强度和弹xìng,还最大幅度地考虑到了将对能力者的干扰减小到最小的程度,具备了完美的体型调节以切合个人调节的不同。一般来说,穿这样的运动服的时候,甚至是不需要穿戴胸罩的哦。顺便说一句,体育课的时候海原同学也是这么穿的。她的身材相当不错哟。”
“你还真是有闲心啊,女王大人。”海原光贵的眉毛都不自然地跳动了几下。“我不记得自己有说过要让你介绍。”
“啊,这么说的话,她在上体育课时候的照片似乎有流进过地下销售渠道,据说售价颇高呢。”
“啪”地一声,海原光贵将她从公园坐椅上一把提了起来。
“啊啦?何必如此急于诉诸暴力?”食蜂闭起左眼,一脸无所谓地说,“我是不明白你干嘛这么激动,对常盘台的偷窥行为一向以来都是一方严防死守一方死不放弃的攻防战,你应该不会不知道才对。”
的确如此。技术间谍这种姑且不论,作为学园都市著名的大小姐学校,总是有着各种憧憬的窥视者企图一窥其中究竟。学园都市作为能力者的集中场所,各种复杂的能力往往也被那些人应用到这个领域。所以说,防不胜防实在是常态。
海原光贵自然也是了解这点,于是他松开了手。
食蜂摊开手掌,整理了一下衣服。如她所言,她身上常盘台的运动服材质并不普通。就算是被拉扯到一个惊人的程度也不会有任何损坏,甚至连哪怕少许的变形都没有。
“放心吧,被人拍到是因为公开课。无论如何,更衣室和浴室我想他们是没有那么大本事拍得到的。”
“没事不要乱扯话题,说正事。”
食蜂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似是颇为乐意看到海原光贵的表现。。
“你想知道的是什么来着?对了,所谓的意识表现,是这样吧?先说一句,从你刚才的表现说开去,我不觉得是扯乱了话题。”
“什么意思?”
“因为你和海原同学。在我看来,你们和我所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食蜂屈起右腿,右手扶住膝盖,同时左手撑着公园的座椅,“虽然我的能力从深层次上也许是物理xìng质的能力,但我常年热衷的爱好,只是能力的最表层,也就是所谓的人类心理。人类心理和意识确实被认为是有关,甚至是共为一体的。从这个角度来说,你确实找对人了。”
“那么,这又和我们又什么关系?”
“这可不是借题发挥哦。”食蜂拨动长发,直视前方,“你和海原同学,让我不由自主地联想起一个心理学理论。我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有人如此符合这个理论,简直就好像样板一样。”
“我不是来问题我们像什么的。”
“别打岔。想知道答案的话就听我说下去。这个理论是由卡尔·荣格提出的,其核心内容被称为‘阿尼姆斯’和‘阿尼玛’。用最容易的方式去描述,它想到于女xìng心中的男xìng形象以及男xìng心中的女xìng形象。这两者是一种无意识的形象,通常并不意味着具有实际xìng,但诸如‘一见钟情’之类的感觉,可以从这两者身上找到根源。就像现实中的人类一样,‘阿尼姆斯’和‘阿尼玛’并不涉及善恶,也并不以xìng幻想和某种情绪呈现。事实上,它们具体的表现往往是一种被无意识左右的信念,是颇为隐秘而且神圣的。以‘阿尼姆斯’作为例子,它是女xìng内心深处的男xìng形象。作为进取的一面,它通常表现为一种为女xìng所共通欣赏的爽朗和百折不挠。但同时这种信念也具有强迫xìng,它是强悍的,甚至是冷酷无情的。这听起来非常矛盾,为什么一个人能够爽朗而又冷酷无情?可其实不然。人类的形象通常是矛盾的,作为女xìng心中男xìng形象的‘阿尼姆斯’也是如此。‘阿尼姆斯’所代表的勇气和诚挚,需要同时通过这种矛盾的形象来体现。由于‘阿尼姆斯’是一种女xìng心中无意识的男xìng形象,所以它不可能存在于现实,只有在偶尔的情感事件中,可以在女xìng的身上察觉到这一形象——即使这个女人在外表上极富女xìng特征。”
说到这里,她刻意停了下来,看了看海原光贵。然后,她才用奇怪的语调继续说下去。
“你不觉得,我描述的这一形象和你几乎如出一辙吗?”
“……”
“不仅仅是你,海原同学也与‘阿尼玛’这一男xìng心目中的女xìng形象非常吻合。她可说是善解人意而又体贴入微,却又经常站在非常知xìng的立场上。我从没有想到过,会有和无意识人格模型如此切合的人。”
“你是想探讨我们兄妹的人格吗?”
“当然不是。人格是会彼此影响的,说不定就是因为你们之间的彼此影响,才造成了这样的现象。但话又说回来,就像一切总要有一个开始一样,你们中总要有一个先存在这种情况,另一个才会开始被影响。就像是意识,或者说人格造成的影响一样——注意,现在开始是关键。听到我说的话了吗?意识造成的影响。用科学的方式来描述的话,脑电波是思维的表现,思维和意识本来是就是难以区分彼此的。意识是能够被别的意识影响的,比如我经常做的那样。那么说得不浪漫一些,脑电波也就会对脑电波造成影响。好吧,说到这部分,也仅仅只是重复确认而已。但更重要的是,在理论中,从‘阿尼姆斯’和‘阿尼玛’追溯而上,可以找到人类最初的原形,那就是大名鼎鼎的‘群体无意识’。你听说过这个吗?”
“所谓的人类全体的意识结合体,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差很多,不过倒是也不能说有太大的错误。事实上,从某种理论角度来说,人类个体的意识是从无意识之海中升起的。或者反过来,人类个体的意识中的普遍xìng构成了无意识之海。如果从荣格的原始理论来看,个体无意识的核心是‘情结’,而群体无意识的核心是‘原型’。荣格认为,群体无意识是先祖的残留,‘原型’就是某种遗传信息。这一点在现今的心理学理论中被经过了大幅度的修正。如今认为,‘原型’并不是先天存在的,而是通过意象而构建起来的。它并非生物学遗传,而是一种社会xìng遗传。如同语言、符号、音乐等等一样,是一种信息的载体。换句话说,是社会中人类共通部分的产物。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吗?意识是能够被别的意识影响的。那么,群体无意识既然是社会xìng遗传,是一种信息,它自然也能够被影响。群体无意识中的趋同xìng,使得意识的共xìng成可能。所以可以推断,通过对个体意识的改变,群体无意识同样可以被改变。所谓改变的方式……好吧,我之前就说过很多次吧?人格能够被他人的人格影响,思维能够被他人的思维影响,脑电波能够被他人的脑电波影响,等等等等,随便你怎么说。意识是可塑的,群体无意识也是可塑的。若是出于单独的某个目的,人为塑造某种群体的无意识行为并非不可想象。改变思维方式、改变人格、改变脑电波活动的手段一向非常之多。事实上,我们的人格本身就是在外界刺激的作用下形成的,我们的思维方式完全是为了应对外界而产生的。我们的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甚至是直觉、我们的一切感官都在向我们提供外界的信息,这些信息影响着我们思维的成型,影响着我们的人格。所以同一个地区中,因为受到的外界影响相同,无意识的趋同xìng也就更加明显。就像有些地方的人格外好客,有些地方的人普遍脾气暴躁,等等等等不一而足。这些全都是最好的例证。”
“给我等一下。”海原光贵忽然打断了食蜂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你刚才说了什么?”
“哪个部分?有些地方的人格外好客,有些地方的人普遍脾气暴躁?”
“不,这之前的那句。”
食蜂手指晃了晃手指。
“啊,是说我们的人格和思维是在外界刺激下成型的吧?”
“你是不是说过,外界信息是通过我们的感官被我们获知的?”
“对,确实如此。”
海原光贵将食指屈起放在唇上,反复思考着食蜂的话。
按照这个结论,那么……
一个答案从意识的海洋中浮起。
他猛地站起身,双手用力抓住了食蜂的双肩。这一下动作太过突然,以至于食蜂甚至有种被吓了一跳的感觉。
“没错,就是这个。谢谢,你帮大忙了。”
海原光贵说完这句话便立刻转身离开。很明显,他发现了什么关键的东西,以至于连向食蜂解释的时间都没有。
被莫名留在原地的食蜂触碰自己的肩膀,白丝手套轻轻滑动。
“女xìng所欣赏的爽朗和百折不挠……还有,强悍而又冷酷无情……”
她意义不明地自言自语。
为什么,会真的有这样的人存在呢?
她刚才还说过,人格的形成是能够被影响的。
“简直……就像是被刻意塑造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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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电脑太旧了,连主板都买不到了……现在依然在用朋友的笔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