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你没事吧?”她晃过神来,看着盘古手臂上的伤口,很是担心地问道。
被盘古捏破了脑袋的厉鬼已经倒在了地上,它眼神惊恐无比,让它原本就显得狰狞的面孔显得格外的恐怖。
盘古眼神中的怒气还没有散去,然而就在他看着女子时,却又傻笑了起来,这如孩子般的无邪的笑容,就像一根无形的针打在了女子心中最软的地方。她不明白为什么眼前奇怪得甚至连衣服都不穿的男子为何会有那样的眼神和笑容,她只在孩子的脸上看到过。
而更奇怪的是,男子被厉鬼抓咬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着,破开凹陷的皮肤渐渐合起,很快便恢复的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只剩下干枯的血液凝在皮肤上。
盘古没回答她,只是傻傻地笑着。
“喂!问你话呢?”女子埋着头不去看眼前的男子。
“话?”
“真是个傻子!”她转过身去,指着眼前的草丛说道:“我叫小草,我父亲希望我能够像一颗小草一样,虽然不高也不壮,平凡,但是很坚强,不会那么轻易地死去。”她说到“死”这个字的时候,脸上显得很平淡。
“你叫什么呢?”她又转过身来,然后映入她眼帘的,是男子如线条般的身体,羞红一下子窜上了她的脸庞。
盘古蠕动着嘴,说着:“叫…吾之名,盘古。”
“盘古?”小草吟道,“好奇怪的名字。”似乎知道男子不怎么爱说话,小草并没有再问别的,只是羞答答低着头说道:“你跟我来吧!我给你找点能遮住你的…东西。”说完她便转身沿着小路向前走着,见身后没有动静,她又回过头,发现盘古还在原地傻愣愣地站着,那模样一下子让她禁不住笑了起来:“来呀!傻站着干嘛!”
盘古笑了起来,让人实在捉摸不透他在笑些什么。他捡起脚下的盘古斧,挪动了腿跟着小草走着,虽然起初显得有些别扭,但不过一会儿便好了许多,至少看起来没那么僵硬了。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一条小溪边,清澈的溪水潺潺流过。盘古蹲在一块青石上,手指轻轻向水面触去,当感受到那微微的清凉时,他又猛然缩了回来,惹得一旁的小草掩嘴轻笑。
“你就在这儿等我一会,我马上就回来,你别乱跑啊!”小草呼喊了一声,她转身沿着溪水向下游走着,而就在这时,盘古一下子跳了起来,他看着小草离去的背影,也跟着跑了过去,嘴里不知嚷嚷着什么。
小草回过身来,见盘古模样,后者比溪水还要清澈的眼神显得有几分无助,就在这一刻,她甚至觉得盘古裸露着的身体没那么使她羞怯了,他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虽然看起来是大了点,但是他流露出来的一切都是孩子的言行。既然如此,那又有什么好害羞的呢!他不过是个孩子而已。
小草笑道:“好吧!那你跟着我吧!”盘古傻愣愣地点点头。
顺着小溪而走,不一会儿找到一些叶片阔大的植物,小草将叶片摘了下来,又找了些树藤,经过一番摆弄后,这些东西被其编成了一条短裙,虽然看起来显得很奇怪,但也显得几分别样的jīng致。
盘古一路只是静静地看着,看着小草从东边的灌木丛跑到西头的草堆,也不说话。
小草闭着眼将自己亲手做的短裙给盘古穿上,后者愣愣地不知所措。她睁开眼睛,笑的很灿烂,两个酒窝出现在嘴角边。小草真的很美,是一种清新脱俗的雅丽,或许她真的是一株小草吧!
他们又来到小溪旁边,坐在那清凉的青石上,溪水潺潺吻过他们腿上的肌肤。小草给盘古清洗着手臂上的血迹,后者一直看着小草的眼睛,惹得后者羞涩连连。
“你好奇怪,能告诉我你从哪儿来吗?”小草瞪大着眼睛。
盘古似乎听懂了小草的话,又似乎没听懂,他抬头看着天上,蓝天与白云在他头上。小草也看着天空,眼睛弯的就像月初的月亮一般。
“奇怪,难道你是从天上来吗?”小草掩着嘴轻笑,过了一会儿,她眼神突然有些悲凉,“其实我挺向往天空的,那里应该是一个很美的地方吧!”
盘古用手里的斧子轻轻在溪水里划弄着,他看着被自己挑出来的水花,还有散开的涟漪,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盘古,你听说过死吗?”小草问。
盘古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不解地看着小草,后者用脚踢出一片水花,“真是个傻子。”她说,“有时候我们真的宁愿死去,可是一旦快要死的时候却又害怕了起来,它们的嘴脸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比雷电暴雨都还要可怕得多,我们每天活在死亡的yīn影里,或许明天,或许很快,我们就得死去了,可是…”她不说话了,眼神就像死去的枯木一般。
“死…死…盘古…小草…不会死…”盘古一手抓着脑袋。
小草笑了起来,她真的很喜欢眼前这个像白痴一样的大孩子,他的一举一动虽然奇怪但是总是能打动她柔软的心,那是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盘古,我带你去我们村子吧!”小草站起身,阳光将她的影子拉在了盘古的脑袋上。
他们沿着小溪向上游而去,风卷着树林里腐烂的气息打在他们右侧的脸庞上。盘古跟在小草身后,左顾右盼,似乎有着看不尽的东西,盘古斧被他披在了腰间,那是小草特意用树藤给他做的配绳。
过了一会儿后,小草笑着指着前方扶摇直上的烟雾,对盘古喊道:“你看,那里就是我们村子,因为这条小溪,所以我们村就叫小溪村,自小我就在这里长大。“
盘古抬起头,目光沿着脚边的小溪飞向远方。在田野那方,烟雾缭绕,稀疏的草屋坐落得还算整齐,应有几十户人家。
田地里没有庄稼,只有长长的野草,他们从田埂上走过时,野草会打在他们的小腿上。
村口。厚实的木桩将整片村子都死死地钉住,栅栏上甚至还有残留的枯干的血迹,几名壮实的庄稼汉子拿着锈迹斑斑的镰刀和锄头静静地伫立着,当小草带着盘古走来时,其中一人拉着嗓子呼喊道:“嘿!小草回来啦!”
那人正准备打开栅门时,忽然瞥到了小草身后光着上身的男子,眼神立刻发生了变化,那正在打开栅栏的手也随之停了下来。“他是谁?”他冷冷地盯着盘古,与此同时,他身旁的硕壮汉子们也都围了过来。
小草连忙说道:“大牛哥!你们误会了,我在树林里遇到了鬼,是他救了我。”
众人一惊,就像村长平时审视他们一样开始打量着盘古,后者躲在小草身后,眼神像是一只慌乱的野兔,这番模样让众人不免疑惑起来。最后那名为大牛的汉子又喝道:“村里从来不欢迎外人,你走吧!”他指着盘古。
小草急了,道:“村里的确是不允许外人进来,但是盘古既然能救我,那就是好人!而且还是能杀鬼的好人,怎么就不能进来了!”
而就在此前大牛一声大喝后,这村口渐渐围过来了一些人,其中就有着小溪村的村长,那拄着木杖的白发苍苍的老者。
“让他进来吧!”村长从人群中走出来,他嘶哑的嗓子就像野风吹过干枯的稻草一般。
村民们一听此言,立刻就像煮开了的沸水,一名中年人呼道:“村长,咱们小溪村可不能丢了祖训啊!不管是福是祸,不去沾惹才是最好。”
那村长叹了口气,道:“祖训是死的,人是活的,他救了小草的命,就是我们的恩人,又能杀鬼,那就是英雄,恩人与英雄,咱们小溪村怎能拒之门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