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两步,三步就连师少鹰都忘了,他已经有多久没有再进行如此高强度〖运〗动,他的双脚一次次踏到松软而略略潮湿的沙地上,在蹬得浮沙飞溅的同时,让自己的身体不停向前飞窜。
“对,就是这个节奏,只要我用这个节奏奔跑,我就能让体能消耗和恢复处于平衡点,我就能一直奔跑下去,甚至还可以在最后进行一段大约三百米的全力冲刺“……突然脚下传来一阵剧烈晃动,正在高速奔跑的师少鹰猝不及防之下,身体不由自主向右一侧,在空中划出一道绝对不算漂亮的小弧线,连人带沙包一起被甩进一个泥塘,把泥浆砸得飞溅出**米远。
远远看到运一幕,训练场上响起了一片欢呼。
做为一个“水兵”训练营,这里当然不仅仅是有一个泥塘要淌过那么简单。刚刚把师少鹰甩下来的,是一座活动桥。这座活动桥是用木板拼成,在它的四个角落用绳子绑住并悬挂在泥塘上方,无论谁登上这样一座活动座,跑得越快桥体摇摆越剧烈,是一种训练人水上平衡力的有效方法。
有人看到师少鹰追上来,跑在前面的人故意放缓脚步,就在师少鹰踏上活动桥的时候,站在活动桥上的那名学员突然用力摇晃,让整座活动桥就象是一个秋千般以三十度角左右摇晃,把自己和师少鹰同时甩到了泥塘里。
这样做虽然让自己也显得够狼狈,但是那名学员的“机智”与“勇敢”却赢得了所有人好感,甚至就连谢里阿曼德教官都略一点头,当场拿起一个记录簿,在那名学员的名字后面做了一个标记。
从飞机上跳进大海形成的隐疾并没有痊愈,当师少鹰携着全速奔跑的惯xìng,整个人斜着甩进泥塘里时,他下意识用双手护住头部,让他依然带着衍青的身体再次受到撞击,火辣辣的痛苦在瞬间就直刺进大脑。
持续高强度〖运〗动,中间没有半点缓解过程就猛然中止,这种极剧反差导致心脏就象是失控的机器般在师少鹰xiōng膛里猛撞:由于体温过高皮肤上每一个汗孔都为之扩张,可是在掉进泥塘的瞬间,被冷水一jī又猛然收缩,连带着心脏都跟着狠狠一颤,最要命的是,就算是浸泡在冷水里,〖体〗内的热量依然无法消除,最后全部集中到头部,让师少鹰脸上汗如雨下,他嘴里很快就尝到了混合着泥浆的汗水,那独特的苦涩滋味,双眼被汗水浸入,更是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
师少鹰慢慢从泥塘里爬起来,那个故意猛力晃动活动桥,把师少鹰甩下桥的学员,依然站在桥对面,微微抬起下巴,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望着师少鹰。两个刚刚从活动桥上跑过的学员,也停下脚步,站在了那名学员的身后。
没有人说话,但是化们的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里是索马里,他们是索马里人!
而师少鹰,不过就是一个来自〖中〗国,想要和他们抢饭碗,现在更直接威胁到所有人生存的外人罢了!面对共同的敌人,这些学员已经自发自觉结成一个团体,他们会用类似于此的方式不断狙击师少鹰,直到师少鹰彻底失去斗志,再也无法对他们构成任何威胁。
师少鹰拖着两只沙包爬回岸上,他脱掉身上的衣服,把它撕成布条,先是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猛的双手用力,将布条死死缠在自己的肋部,用这种方法强行压制住身体隐疾带来的疼。
重新走到活动桥前,打量了一眼面前那几根足足有三厘米粗,还用桐油浸泡过所以特别坚韧的麻绳,师少鹰突然张开嘴lù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对着桥绳狠狠咬下去。
师少鹰又撕又咬又扯了半分钟,也只不过是啃破了薄薄的一层,lù出十几根麻绳的线头,师少鹰的嘴角却已经渗出一丝血丝,显然是因为他啃咬得太过用力,已经撕破了牙chuáng。
没有人知道师少鹰究竟想干什么,更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脑抽般的突然和一根麻绳较上了劲。
在师少鹰低下头继续和面前的麻绳较劲时,又有几个学员跑到活动桥前,师少鹰听到脚步声霍然回头,他瞪着那几个学员的脸,可能是觉得嘴chún上有点发痒,下意识伸出舌头,轻轻tiǎn掉了嘴角渗出的血丝。
被撕裂的牙chuáng随着师少鹰拼命撕咬伤口越扯越大,不断淌出来的鲜血已经把师少鹰的牙齿染成了艳丽的桃红sè。看着师少鹰嘴里那两排并不算特别尖利的牙齿,再看看他身边那很终于被咬破一层皮的麻绳,不知道为什么,几名站在他面前的学员竟然一起觉得脖根有点凉。
这座活动桥有一点五米宽,他们只要愿意,明明可以在不碰触师少鹰的前提下和师少鹰擦肩而过,师少鹰更没有表lù出不允许他们过桥的意思,可是几个学学面面相觑,他们硬是没有人敢做出表率,带领大家走过师少鹰面前的桥!
越来越多学员集中到活动桥前,所有人都沉默的看着师少鹰就像是一条疯狗般双手抓住麻绳,对着双手中间那一段拼命狠咬。
五分钟后,那根浸过桐油的麻绳终于在师少鹰几近疯狂的又啃又咬又撕又扯又拉又拽的攻击下,被他硬生生咬断了一半。
“呸!”
师少鹰狠狠吐一口掉含着鲜血和桐油味的口水,走到活动桥上,伸手抓住那根被他咬断了一半的麻绳,突然全力跳起然后又在地球万有引力作用下重重落下,踏得整座桥都狠狠一颤。
一下,两下,子下,四下,五下……
师少鹰用相同的方法一次次跳起又重重落下,那根已经断了一半的麻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层层崩裂,在师少鹰跳到二十多下的时候,整根麻绳终于不胜负荷的从中断裂,整座活动桥猛的右向侧翻,把师少鹰再次甩进泥塘里。
远远的看着这一幕,一向眼高于顶的谢里阿曼德教官终于霍然动容,他沉默了好半晌,才低声哼道:“小子够狠!”
谢里阿曼德教官给所有人下达的命令是一直跑,直到所有人跑翻为止,其中跑得最快坚持最久的人会成为最终优胜者。师少鹰他们在围着训练场跑完一圈后,还会再跑到这座活动桥上如此周而复始。
师少鹰如果不想在跑第二圈时,被人用相同的方法甩进泥塘,他就必须拿出应对手段,而师少鹰的选择就是用牙齿把绳子咬断,让整座桥失去作用,这样包括他在内,所有人再经过这里时,就必须老老实实跳进泥塘淌水而过。
至少在这座活动桥面前……终于公率了。
“不对!他获得的结果,远不止如此!”谢里阿曼德教官迅速在心中做出补充“师少鹰破坏活动桥时,有超过十个学员集中到他身边,却硬是没有一个人敢当着他的面走过活动桥,他们被师少鹰的疯狂给吓到了。他已经处于疯狂边缘,如果谁再试图jī怒他,就要做好和一头疯狂野兽不死不休的准备!”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师少鹰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就是一条已经彻底炸了毛,谁敢拦在他路上,那就是逮谁咬谁的疯狗!
“啪!啪!啪!啪……、,空气中传来犹如踏在水囊般的声响,是师少鹰又开始用踩踏的方法来减轻负重了。
做完这一切,把沙包扛在肩上,师少鹰突然伸手指着静静站在人群中的两个人,做出一个挑衅的手势。
顺着师少鹰手指的方向扭头望过去,那些站在活动桥前的学员们才发现,跑在他们队伍最前方的那两名学员,竟然已经绕着训练场跑了一圈,在他们停下脚步的时候,又追到了他们身后。
三个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隐隐溅起几点无形火huā。这一场“比赛”的胜利者注定将会在他们之间产生,除此之外再没有第四个可能。
在这个时候,身上比别人要重出不止一倍的负重是师少鹰的敌人:脚下那松软的沙面是师少鹰的敌人:四周敌视眼光是师少鹰的敌人:已经伤痕累累,一直没有得到充足休生养息,所以隐疾到现在都没有痊愈的身体是师少鹰的敌人:整整差了一圈,两千米的距离,更是师少鹰最大的敌人!
在场这么多人,也许终生都不可能再忘记眼前这一幕:一个身高才一百七十多公分的亚洲男人,背着总重量超过七十公斤的沙包,就象是一头看到了红布双眼充血的西班牙斗牛,踏着满地沙子在训练上飞奔,每跑出五十米,他就猛然发出一声声震全场的狂喝。
每次发出这样一声狂喝后,在看似绝不可能的情况下,他的速度竟然会再次向上猛然跳跃一次,冲出二十米后,才会渐渐减慢,到了下一次五十米后,又会再次jī增,如此周而复始。
一个又一个的学员被师少鹰毫不留情的超越,看着他犹如野牛狂奔当真是横行霸道到了极点的背影,这些学员愿意承认也罢,不愿意接受也罢,他们心里都必须清楚的明白,他们这一生也休想再追上这个如此野蛮又是如此疯狂的〖中〗国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