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条牵引锁链竟然卡死了!
任凭苏宁怎么用拖拽,卡口纹丝不动,不仅如此,越往外拉,卡口索得越紧!显然是有人在岗开始装配时,故意做了手脚。
陈团长打老远就看到苏宁各种用力,对最后一根锁链毫无办法。心中不由一喜,暗攒老廖办事儿果真有一套,回头定要请他喝酒。
待陈团长走到跟前,苏宁也不动了,耸耸肩膀,摊开手,苦笑摇头,表示无可奈何。
其他几个水兵刚想上去抓住他,被陈团长抬手阻止,示意他们去弄一些牵引潜艇专用锁扣过来,众水兵目光不善地盯着苏宁,虽不乐意,但没办法不接受,军令如山,只得跳下甲板,回到自己救援潜艇。
末了,还不忘狠狠瞪苏宁一眼。
陈团长掏出烟盒,朝苏宁示意,见他摇摇头,则自顾自地抽出一支点上,深深吸了一口,尼古丁的味道终于压下即将暴走的情绪。
“你很不错。”他忽然开口,话里面倒是带有几分真心实意。
苏宁不接他的话,默默地低头站在原地。
短暂的沉默,整个甲板空间只剩下海浪拍击岩石的声音。
很快,一支烟抽完,陈团长掐灭烟头,弹了出去,开口道:
“走吧,这事儿我就当没发生过。”
事实上,陈团长也头疼,他还真不怎么好处理苏宁,难道抓起来?别开玩笑了,抓人是警察的权利,军方只能是协助。当然还有一条可以直接抓人,那就叛国罪。
难道给苏宁戴上叛国罪的帽子?好吧!姑且不说他一个团长有没有资格下定论,即便有,他也不会这么做。为了一己私欲,要人性命,终归超出道德底线,做不出来。
如果说抓起来送去公安那边,那这事儿就闹大了。万一眼前这小疯子在派出所没完没了,大闹一场,他这没有任何请示,私自带兵出来的处分肯定跑不了。
到时羊肉没吃着,还惹了一身骚。
所以,思来想去,只得让小疯子知难而退,自己乖乖回去才是正途。
想法是好的,却没想到苏宁根本不愿接受。
苏宁笑着摇摇头,没动弹。
这个态度惹恼了陈团长,陈团长皱着眉头,声音冷下来。
“我警告你,小子,不要得寸进尺!不然有你苦头吃!”
威胁对于苏宁没有任何效果。
“你到底想干什么?!如果还想着潜艇,那我最后再提醒你一句!国家的东西,你没资格碰!”陈团长不耐烦到极点,从没见过像苏宁这样难缠的人物,软硬不吃,苏宁的表现已经磨掉陈团长最后一点耐心,他决定用自己的方式处理,即使事后背个处分,也要给苏宁一点厉害尝尝。
“最后警告你,赶紧从我面前消失,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手黑!”
话音刚落,只见苏宁慢慢抬起头来,轻声道:
“你问我想干什么,其实很简单,我在等人。”
等人?陈团长一愣。
仿佛看出陈团长的疑惑,苏宁展颜一笑,指着陈团长身后,道:
“不错,等人,而且他来了。”
为了印证苏宁的话,一个陈团长无比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哟,这不是陈少嘛,怎么今天这么有空来接我学生?”
陈团长猛地一转头,愣愣望着来人,一身裁剪得体的棕色唐装,保养得很好,一副圆形金边框架眼镜,更添几分儒雅气质。
不是陈庆生陈校长又是谁?!
“爸……您怎么来了?”陈团长冷脸陡然涨得通红,唯唯诺诺道。
苏宁一惊,左看看,右看看,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还真别说,到有几分相似之处。
听了陈团长开口,陈老不见任何情绪波动,仍旧皮笑肉不笑,冷然道:
“别啊,陈少,你这声称呼,我这把老骨头可担当不起。老徐家的入赘女婿,多大的排场,多好的前途!咱陈家庙小,供不起您这尊大神。”
言语中,冲天怨气袭来,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陈老的不满。
“别,别啊,爸,您听我解释,菲菲不是那样的人……”陈团长完全没有刚开始的霸气和干练,急得团团转,额头上爬满汗珠,伸手去拽陈老的袖子。
哪知陈老毫不领情,怒气冲冲地一扯,转过身去。
入赘,女婿,许家……苏宁略一琢磨就猜到怎么回事了,定是眼前这位肩膀上两杠两星的陈中校为了更好的前程,投奔了岳父家。
豪门恩怨啊,苏宁赶紧将好奇心碾碎,低下头看脚尖,你们说什么,咱什么都没看到,没听到。
任凭陈团长如何解释,陈老就是不肯多说一句话,陈团长不傻,心头一动,就知道事情出在什么地方,连忙将见到苏宁,以及苏宁谎称遥控鱼雷爆炸等事情解释给陈老听。
陈老边听边点头,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随即打发走陈团长。陈团长虽心有不甘,但是老不容易得到半年没跟他说话的老父开口,自然不敢违背,灰溜溜的下船走人,走之前,还不忘深深看了一眼苏宁。
苏宁微笑地朝他挥手致意。
哼!事情哪有这么容易结束!等着吧。陈团长愤愤地想,带着一众水兵闪人。
抢劫者,终于消失于苏宁的视线中,直到这时,才长松了一口气,背后完全被汗水浸湿。随后毫无形象的一屁股坐下来,呼呼直喘气。
“小子,我越来越欣赏你了。”陈老望了苏宁好一会,展颜一笑,开口道。
“那你有没有长得漂亮的孙女或者外孙女之类的?”苏宁抹一把额头,全是汗。
“什么意思?”陈校长一怔。
“送给我做贴身丫鬟,暖床丫鬟嘛。不然你欣赏我干嘛,没点诚意。”苏宁满不在乎。
陈校长一噎,顿时哑然。
见陈校长半天没回应,苏宁跳起来,不时嘀咕,没点幽默细胞。
哪知,正在这时,陈老抚摸着为数不多的胡须,点头道:
“不错的主意,过些天我安排你们见个面。”
苏宁愕然,目瞪口呆。俊面陡然变得通红,扭扭捏捏的,半天做不得声。
陈庆生见目的达到,也没继续下去,话锋一转,严肃道:
“苏宁,潜艇你打算怎么处理?你自己肯定没法留着。”
苏宁点头,道:“我知道,但好歹我费了这么大心力,不给点辛苦费总说不过去吧。”
关于这一点,陈校长略有耳闻,刚在休息室里见到其他人,他们七嘴八舌地将整个冒险过程说了一遍,虽然很多地方夸大其词,添油加醋,不过总的来说,苏宁的确费了很大的劲儿才弄到手。
“校长能给我个建议吗?”
潜艇的处理,苏宁也头疼,还在路上就被人盯上打劫,只能证明一件事,看上的肯定不少,陈团长只是开胃小菜罢了。
让他平白无故的送出去,不甘心啊!
陈校长满含深意地看了苏宁一眼,答非所问道:
“不妨等几天。”
这是什么意思?苏宁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