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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互相见礼,可嫣殷勤请两人入房上坐,暗中却朝又莲打了个手势,留了个心眼。老话说,莫信直中直,须防仁不仁!更何况,这两人根本就是来者不善……
果然!等下人们上茶的功夫,顾氏便有些忍不住了:“哟,侄媳妇眼睛怎么袖了?瞧你身边的下人,也都一个个袖着眼睛,这是怎么了?”
明知故问。
可嫣知道事情瞒不住,但也不想一下说出真相让人打蛇上棍,于是装出心慌的样子转移话题:“真的吗?眼睛很袖?那可怎么办?一会还要去母亲那里呢……”
顾氏见她不上道,也没耐心磨矶,于是挑开了说道:“你还要替那起子刁奴打马虎眼不成?怕什么呀?实话说怎么了?伯母又不是外人!”很是同仇敌忾的语气,“我都听说了,有两个不争气的刁奴生事,把侄媳妇你给气着了!”
玉溪给两人上茶。
可嫣讪笑:“伯母,表小姐,用茶,请用茶……”
顾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呀,就是心肠太软!”说着,她朝可嫣招招手,可嫣只好上前。
“听说,那个叫青儿的,一天到晚在你面前摆着姨娘谱?”不待可嫣作答,她又急急表现出“古道热肠”的样子:“我的傻儿!这可是天赐良机,你应该趁机赶紧打发了她才是!”一心为人着想的语气。
想挑唆她动手?打发了青儿,外人会怎么想?李笛声又会怎么想?
黄鼠狼给鸡拜年来了……可嫣心里明白,面上却随之表现出戚惶之色,犹豫胆小的样子道:“伯母的好意侄媳妇心领了,只是……只是……”
到底年纪太小!顾氏瞧不上优柔寡断的可嫣,渐渐不耐烦:“这有什么好只是的!那奴婢起了那心,就该打杀了去!”
可嫣一副吓到的样子,赶紧高声附和道:“对对对!伯母您教训的是,凡是想当笛声哥哥姨娘的女人,就该打杀!”
顾四娘被可嫣突如其来的高叫声骇了一跳,差点失手摔了茶碗;待听清楚话题内容,却不由得身体僵直。
她迷茫的眼神看顾氏。
顾氏愣眼:她什么时候教她这话了?!随即又气得倒仰,赶紧道:“你小声点!”
可嫣好像听到了咬牙切齿的声音。
晚了!整个院里的人都听到了,张婶子等人看着顾四娘青白的脸,一个个心里偷笑。
“好了,说起来,整个李家的内宅是由我在掌管,侄媳妇屋里出了这样奴大欺主的事,我这做管家的,也不能坐视不理呀……”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软的不成来硬的。顾氏端着茶碗,打起了官腔。
这是想借处置下人落可嫣面子了……
可嫣立刻“惶恐不安”地:“些许小事而已,惊了伯母已是罪过,哪还敢再劳驾您……”
“无规矩不成方圆!”砰的一声,顾氏将茶碗往桌上重重一放,吓了众人一大跳。只听她斩钉截铁道:“我知道侄媳妇你是个心软的,这样吧,你把那两个奴才给我,由伯母替你做主,保管替你妥当处置了!”
“大嫂,即使您是管家,但这事也不好让您处理吧?”
肖氏身后跟着四大丫鬟,五人徐徐而来。
可嫣露出如蒙大赦的表情,如遇救星般迎向肖氏,行礼问安后,歉意道:“都是媳妇,也惊动母亲您了。”
肖氏拍拍儿媳的手,小声道:“别担心,一切有我!”
肖氏瞅着顾氏,微笑道:“大嫂您是大忙人,一天到晚整理账册管理管事们就够忙的了,我们若还拿这点小事烦您,那且不是太不体谅人了?再说,笛声也大了,又是才成了亲的人,他们自个院里的些许小事,我们是不是该放手让他们自己商量着办呢?要不然,知道的,只说大嫂您爱护晚辈;这不知道的,还不知道编排大嫂您什么呢!像我们这样的大户人家,人多口杂,到时万一有嘴贱舌长的,到处去说,说大嫂您只不过是想借机打压二房的新人,而且还是在表小姐面前,嗯……”话语意味深长顿了顿,肖氏笑容不变:“大嫂,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好绵里藏针的一番话!可嫣暗赞不已。从暗指顾氏捞钱耍横到借说别人明指顾氏的险恶用心,不但一事不落说了,而且还让顾氏挑不出理来!
“二弟妹的嘴皮子倒是越来越利索了!”顾氏满腔怒火不能发,只能瞪着肖氏不阴不阳笑。
肖氏脸上保持着万年不变的微笑:“多谢大嫂夸奖,您二弟去得早,只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我闲来无事,只好和丫鬟们说笑着玩,久而久之,这嘴皮子也就慢慢利索了。”遂又十分惭愧的语气:“不瞒大嫂说,我当时还误会过您来着,我是个小心眼的,怕自己二房孤儿寡母的让人欺负,所以日益练利了嘴皮子,不怕大嫂笑话,我原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将来若真有万一,我就当个泼妇!”语气一转,又笑道:“没想到大嫂您这样明理心善,又这样照顾我们二房,我真是以小人之心度您君子之腹了!”说着站起来,慎重一礼道:“大嫂,对不起,弟妹在这里给您赔罪了!”
顾氏脸上五彩缤纷,却又不得不拦住肖氏,假笑道:“弟妹言重了!谁还没个小心眼儿的时候?!哪里用得着这般慎重……”
她内心颓丧:看来今儿又要栽在二房手里了!呃!!
虽然又气又恨,却又无可奈何。
又莲趁机悄声在可嫣耳边道:“奴婢刚准备过去,就看到二夫人往这边来了,所以干脆躲起来没露脸。”
可嫣点头:“应变得好!这事回头再说。”
突然,一直没怎么出声的顾四娘盯着可嫣的帕子问:“小表嫂这帕子好漂亮,可否借我一看?”
熟知内里乾坤的张婶子玉溪等人迅速紧张,可嫣却只笑笑:“这帕子被我用过了,有些脏,我让下人取了新的来,表妹再看如何?”
顾四娘扬了扬下巴,心里愈加肯定了某些事情,于是紧咬不放:“没事,不用麻烦了,小表嫂就借我看看您手中的这条就好……”
这时肖氏和顾氏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来。可嫣也不好再推迟,朝顾四娘嫣然一笑:“既然表妹不嫌弃,那就拿去看吧……”
说着,将手帕递了出去。
顾四娘正自惊疑困惑,这时外面看守门房的粗使婆子前来道:“奴婢给各位主子请安。”
这是她院里的人!可嫣顺势将手帕收了回来,起身问:“什么事?”
粗使婆子喜滋滋笑答:“回大少奶奶话,是喜事,您娘家城南那边来人了,说有大舅爷高中了!”
“大哥中了?”可嫣这次是真的大喜,强捺心绪问:“可知中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感谢亲也许不记得和亲tammy904的鲜花!这章是请编辑帮忙上传的,今天传评的时候因为操作不当,柔儿现在无法进入作者后台,幸亏有编辑大人帮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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