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签还没有刺进去,四个来打听消息的男人就吓到腿软了。嗷嗷救饶着,就说是进山打猎跟族人们分开,迷了路没有办法回部落了。
这样的话,谁会相信呢?
吴熙月拿起其中一根是用来平时牙缝里塞了肉,用来剔肉的牙签假装在自己手上刺了刺,露个人禽无害和笑脸出来,“再不说的话,可真要刺了哦。”
“还说那么多话做什么,像这种不老实又怀着诡计来的家伙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才行。”纳雅把袖子撸上去,出个皮笑肉不笑的阴狠表情,“嘿,直接上不行,不多话了。我这都等了好一会了,就想看看他们疼不疼。”
按住他们的几个男人们打了个冷颤,替归阿,黑耶掬了把同情汗。纳雅是越来越恐怖的,……也只有她的男人受得了。
纳雅也不吓唬他们,对族人吼道:“给我按紧了!盯紧点,看我怎么好好招待招待他们。”说着,用力折起其中一个陌生男人小手指,尖尖的竹签……没有一点犹豫就刺到指甲肉里。
山洞外面响起的惨叫声是把在山洞里小睡的孩子们都给吓醒,扯着嗓子嗷嗷嗷直哭。
“才一根就疼成这样了?”纳雅也吓了大跳,是被男人的惨叫给吓到了,“真这么痛吗?月,你要不过来试试?我刺进去没有感觉啊。”
吴熙月清了下嗓子,慢悠悠道:“疼的人是对方,又不是你,你丫的能有什么感觉。”眼尾微微一挑,对还咬嘴不说的陌生男人道:“不说的话,你们可是要一个接一个轮着来了。”
其余三个没有受刑的还以为自已不会痛到,听她这么一说吓到额头上的冷汗跟下雨滴的,直往地下滴。
“我们还是说了吧!回去也是痛,……说了在这里就不用痛了!”小手指指甲刺着跟竹签的男人扭曲着嘴角,痛到一抽一抽的痛苦道:“真太痛了,你们不信就来试试。”
三个男人嘴角一抽,立马把头低下来,明显是不想试了。
吴熙月一瞧就乐了,下巴微微一抬,对纳雅道:“下一个。”纳雅还没有挑好是谁,中间的陌生男人吓到磕磕巴巴道:“我说,我说,你要扎就扎他一个人就行了。”
肩膀没有挣开,只好有视线扫了眼具体要扎的是谁。
还是那个苦逼被先扎的男人,他一瞧见,大怒起来:“阿勒其,你个混蛋!怎么不扎你了,凭什么总扎我一个?”
“我们三兄弟都不想扎,只剩下你了。”叫阿勒其的男人肩膀缩起,很没有底气顶回了话。
吴熙月这才发现他跟另外两个男人长得都还挺想的,眉骨低,鼻梁低,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三兄弟啊,倒是挺一致对外的。
被三兄弟推出来当枪使的男人不乐意了,一口大牙咬紧,愤恨道:“我们是木部落的族人,你们上回去西部落换兽皮他们三个正好藏在西部落里打听事情,撞见你们交易后回来就跟我们首领说了许多。我们首领一听太洐山里有支部落就派我跟他们三个一起过来打探打探。”
这男人也不笨,很知道什么叫祸引东流水。一下子就把纳雅的矛头对准了三兄弟,这回不是拿一根竹签了,而是拿了一把。
“你们三兄弟够阴险的啊,我们下山换兽皮关你屁事啊,你藏到人家部落里没有被我们抓到算是幸运了。这回,哼!自己送上来了还要放过你们,我纳雅就一头撞死。”纳雅横眉怒瞪,掰开阿勒其攥紧的拳头,“让你回去乱说,让你多嘴!这回我看你到哪里多嘴去!”
“松开,松开……啊……”阿勒其再怎么挣扎也没有办法甩开钳制在肩膀的铁臂,比另外一个男人更大的惨叫声传来,惊到冬鸟都从窝里飞出去。
“你们说话不算话,不是说我们说了就不扎了吗?”另一个男人都不忍心看,血直接就是顺着那削尖的东西流出来,滴到了地上。
吴熙月挺烦这种时不时打入别人内部打听消息的家伙,就由着纳雅扎完一个又一扎。扎着扎着倒是发现头一个男人的神情有些不太对劲起来。
怎么说呢,好像比幸灾乐祸又多出些别的深意出来。似乎是……是在嘲笑什么般。对自己的族人有什么好嘲笑呢?
吴熙月眯了眯眼睛,对着三兄弟年长点的男人问道:“你们三个不是木部落的族人吧。”
“我们都是木库力首领派出来。”害怕到心里颤一颤的阿日其没有办法直起腰,只能是努力抬头,视线看似不惧地迎上对方射这来的视线,“我们该说的都说了,你们以后还想在太衍山里活着,最好是放我们三兄弟回去。”
吴熙月支起了下巴,笑眯眯道:“哦?为什么只说放你们三兄弟回去呢?旁边也是你们木部落的族人啊,你不想让他活着回去。”
一句不轻不重的话直接是把已经平静下的男人怒火模生,他是连续数叠声吼着“阿日其,别以为你们能活着回去!哼!还要看看木库力首领愿不愿意你们活着回去。”
“亦鲁特,没有了你,我们照样可以活着回去。”阿日其好像下定了个什么决心,扬起脑袋对吴熙月道:“我们三个本来是不想来的,是木库力一定让我们过来。说是既然是我们发现了陌生部落以后有什么事情就让我们来打听。”
他的兄弟们又是嗷嗷地惨叫,那声音是要多惨就有多惨,叫到人心里发慌。
阿日其道:“你放了他们,我会告诉你更多事情。”
看上去,三兄弟跟部落间好像有什么仇一样,不太想维护部落族人,还是想着把自己的命先保住。
“纳雅,你也累了,先停停。”吴熙月扬声制止纳雅的施暴,这回家伙给别人上刑还真是面不改色呢。
满头大汗的纳雅特么兴奋道:“嘿,我开始听他们惨叫心里还慌,还在我还嫌他们惨叫声太小了呢。就好像我不够用力一样。行,休息一会,等我有了力气再来刺,这回我要刺深一点。”
吴熙月打了个寒颤,这厮绝对是酷吏!典型天朝封建社会的酷吏。
“来,我来听听你还知道些什么事情。”吴熙月干脆让族人搬来个树凳,膝盖上再罩了块兽皮。外面审问是件很冷很累的事情,她得注意防寒保暖才行。
见她是个女人,阿日其不由道:“事情只能是对你们的首领说,你去把首领请出来。你是他的女人,我不能告诉你。”
“让你说就说,哪这么多的废话,小心我扎你!”纳雅在旁边冷哼了句。
吴熙月看了她一眼,对阿日其淡道:“你说吧,部落里的事情我可以做主,你有什么重要话也可以跟我说。”
“快说!少在这里拖着我们!”钳制住他的两个男人粗声吼起,铁掌用力,把阿日其肩膀捏到骨头都痛。
“我知道你们是拿食物换兽皮,你们跟西部落交换会引起鲁部落首领喀什刹不满意的,他要不满意起来,你们所有族人都有可能会被他杀光。”肩膀吃痛语速不由加快起来,频频的痛意让他嘴角时不时咧抽一下。
而木部落的另一个男人闻言,立马是大嚷嚷起来,“你别听他的!这几个家伙早就投到了鲁部落,你们听他的更会害了自己的族人!”
“我看让他们先自己咬自己,我们不如在旁边看着。”纳雅走近弯下腰悄声道:“我是看出来了,他跟他们三兄弟不和呢。啧啧啧,都是一个部落的族人,怎么这样呢?”
吴熙月偏身,轻声道:“这是很正常,就算是一个部落的也有高低之处。这水是往低处流,人可是往高处走的。只怕是三兄弟觉得跟着鲁部落混有前途。”
“我瞧着也像,只是那什么鲁部落很厉害?”纳雅目露不解,在她的认识里,对方再怎么厉害,部落里的族人怎么能轻易因为对方厉害就投奔过去呢。
去西部落打听到的消息吴熙月回来只跟啼,芒,还有央罗他们几个说了,其余族人并不知道在太衍山外面还有个很厉害的部落存在。
阿日其抿起了嘴角,而是问吴熙月,“你相不相信我说的?”
“相信,当然相信啊。”吴熙月闻言正了下身子,扬眉微笑道:“你说的话我相信,不过,他说的话我也相信呢。谁叫你们是来自同一个部落的族人呢。”
“不过,我想问问你,你是怎么知道鲁部落会派人过来杀我们呢?”本是笑微微的面孔冷下来,眉间的冽色让人不寒而粟。
阿勒其插嘴进来,挺得瑟道:“我们跟喀什刹首领说了。这次上来还有他的话要带给你们。”
他故意停下来,就等着吴熙月来问。妹纸偏偏不问,双手抱怀似目色沉如水冷冷地注视他,一直盯到阿勒其头皮发麻。
没有再故意吊胃口,又在她压迫性极强的注视下,阿勒其的得瑟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悻悻道:“喀什刹说明,你们只要献上足够的食物,他们会让你们继续在太衍山里生存下去,不会派族人过来攻打。”
“这人嘴里倒挺是会放屁的。”纳雅冷笑涟涟,英气不失俏丽眉目里杀气腾腾,“我倒要看看他是怎么来攻打我们。还不信,不献上食物就会没办法在太衍山生存下去!”
阿日其他们三兄弟没有想到对方一个女人竟然都不怕喀什刹,不怕鲁部落,不怕贴木儿部落。
“我们的话就是这些,你们信不信跟我们没有关系。”另一个被纳雅扎到十个手指头都是血淋淋的男人开口,眼里尽是阴森,“你们这些外来部落最好放我们回去,不然,你们所有人都别想好受。”
木部落的族人似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仰起头哈哈大笑起来,“阿海其,你们几兄弟除了靠着喀什刹还能做什么?你以为没有了你们喀什刹所有事情都办不了了吗?”男人又对一吴熙月提议道:“这样的族人留着有什么用?还不如杀了干净。”
“闭嘴!古力!”三兄弟又惊又恐地齐声愤吼。
吴熙月一直在留意那叫古力的男人,由其是看到说到“杀了干净”时,这男人的眉眼间阴沉难掩。
也就是这么一下了阴沉让吴熙月感到这个人挺适合阴沉,比起刚才那胆小如鼠的模样顺眼多了。
呃……,尼玛他不会是一直都在装吧!故意装胆了?
妹纸这回还真是有些怒了,转头冷声问哈达,“你跟我说一下,发现他们四个时是谁走在最前面,谁的话最多!”
“他啊,一直就是他时不时走在前面。”哈达指着古力,浓眉拧起,敏锐地捕抓到吴熙月话中有话,“月,你是不是发现了些什么?”
吴熙月淡淡地冷笑了声,“古力,你想借我们的刀子来杀掉他们三个?啧啧啧,我们这把刀你还用不顺手,也不会用呢!”
“把他给我绑到树上去!打鬼主意都打到我的头上,真欺负我们软弱不成?”吴熙月目光漠然扫过脸色惊疑不定的古力,对钳制住他的两个族人吩咐,“给我绑严实点,想来借刀,我让他有来无回!”
对苍措部落族人来说,他们还没有明白过来她为什么突然间针对古力了,应该是对那三个乱说话的兄弟下狠手才对啊。
古力眼里尽是惊讶,这女人……好厉害!她是怎么他故意带着阿日其三兄弟上来,为的就是让他们来杀掉阿日其三个。
“没有他们,我们也不会知道你们的存在,鲁部落跟贴木儿部落也不知道你们在的存在。”古力无时不刻地提醒,无时不刻地告诉对方,所有麻烦都是阿日其三兄弟带来。
他若再懂得变通会,没准吴熙月还真有可能忽悠过去;显然,他越这么说,吴熙月越怀疑他动作不纯,现在基本是肯定,古力,也就是木部落的首领木库力是真想借她的手干掉三兄弟。
……尼玛的,思想还挺歹毒的啊,自己没有办法下杀手,倒是知道想到她身上来了。
等等,等等,她需要好好猜一猜为什么木库力要这么做了。
清澈如水又似黑夜深沉的眼眸微微一动,吴熙月好整以暇问起来,“阿勒其,不如你跟我说说,你们一般怎么跟鲁部落联系吧。唉,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害怕了。毕竟,我们也是刚来不久,对外面情况是真不懂啊。”
脸上还故意露出怯懦的表情出来。
古力顿有种不这祥预感,这个女人竟然没有上当!怎么聪明到跟男人一样呢?不应该像那个叫纳雅的女人一样恨不得立马杀掉阿日其三个吗?
“还好你们知道害怕!把我们三兄弟先松开!”阿勒其松了口气,肩膀甩动想要自己站起来。
吴熙月笑眯眯道:“现在不能放了,你们是木部落的族人,又不是鲁部落族人,你不说清楚凭什么让我相信呢?”
“来,说清楚一点,让我知道你们跟鲁部落的交情比木库力跟鲁部落交情还要好才行。”
偿到疼是什么滋味,又见吴熙月似乎是想投靠到鲁部落,阿日其想到临走前喀什刹对他说的话,不疑有他便一五一十的都说出来。
阿日其不傻,有的话还是说一半留一半。由其是喀什刹答应他成为木部落首领的事情,他是只字未提。
只说,“……鲁部落是贴木儿部落下面的一只小部落,可就算是只小部落也比我们木部落强大。我的首领木库力并不是存心要投靠过去。我是真担心鲁部落要知道的话会对付所有族人,为了稳定喀什刹保护好族人,我只能是把西部落,木部落之间有什么事情发生都告诉过去。”
说到声情并茂,似乎真是为了保护族人而不得不向喀什刹传递消息。
他的话确实能欺骗过一部份人,但对苍措部落族人来说,他们是最痛恨这种背叛部落的族人,个个都是冷笑着,……并没有相信他的话。
吴熙月一直是很配合的哼嗯啊两声,也不多说话,是从他话中找出些蛛丝马迹出来。好来得到更多有关于鲁部落,贴木儿部落的事情。
不明白的是,贴木儿部落为什么各个部落不停地献上食物呢?难道他们很缺食物,没有办法保证吃饱了?
这样说不通啊,一个都没有办法保证吃饱肚子的部落,凭什么强大到让木部落,西部落等部落顾忌、害怕呢。
显然,里面是有别有隐情。
阿日其把要说的话全部说话,依旧没有得到对方答复,不由急了,“你们怎么还不放手?快让我们回去!再不放手,我可是真生气了。”
一旁的古力气到浑身发抖,无耻!他们三兄弟怎么能这么无耻!一边答应好木库力首领,一边不停向鲁部落传递消息,难怪!难怪好几次族人猎回食物,喀什刹总会立马出现在部落里。
果然是让木库力猜到了,他们三个早就背叛了木部落向喀什刹投靠了!
不经意地看到坐在他们面前的女人眼里划过一丝暗芒,古力里心里一沉继续无声地冷笑起来。
他是看出来这个女人绝对不会轻易投靠过去,一个能压制住所有男人成为一个部落首领,哼!她可不会像别的女人那么没有主见,随便威胁一下就害怕的。
吴熙月故作思考良久,才慢吞吞道:“这样吧,你回去告鲁部落,就说……嗯,就说……”她停顿了下,看到三兄弟眼里同时亮光闪过,笑起来道:“就说那个外来的部落不同意进献食物,还说太衍山是不属于任何一个部落,他贴木儿部落想把太衍山成为自己的领地,只要有本事能从沼泽地过来抢!”
最后一句如金石迸裂,带着股杀伐戾气。
惊到阿日其眼睛瞪大,不敢相信他所听到了。这个女人……这个女人还真有胆量!连木库力,西地两个首领不敢做事情,她倒是敢做了。
“月,怎么不把他们杀了!这种人就该杀。”也只有纳雅在吴熙月生气的时候能说上两句。
男人们都是齐点点头,表示同意纳雅的做法。
吴熙月似没有听到族人们的意见,转而对古力说:“你回去告诉木库力,就说苍措部落的女巫师很生气,她一点都不喜欢有族人在她面前打主意。哦,你还需要告诉他,就说没有多久因为巫师的生气,神灵会让厄运很快降临到木部落,不信就等着瞧了。”
本来,三兄弟心里在害怕着,听到她说她是女巫师,最小的阿海其喉咙里发出阵阵咕噜声,两眼有往白眼上翻去的趋势。
一直都保持镇定的古力这会是真害怕了,木库力只怕是怎么想也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会是巫师!
该死的,这三兄弟到底有没有探清楚!
吴熙月说放了他们自然会放的,当天就放了他们。
“月,你还真放了他们?为什么?为什么?这样的人应该杀了才对。”纳雅是想破脑袋也没有办法理解她为什么要放人。
吴熙月弹了下她额头,盘膝坐在火堆边翻阅着《徽农要记》,笑眯眯道:“因为我想要让他们带个信出去啊,这么冷的天,我们派族人出去多不适合,有他们在,我还省得操心呢。”
“就是为了带个口信你就放了他们?”
“也不全是吧,贴木儿部落在收到太衍山来了支外部落为什么一直没有动静,反而是把要说服我们的任务交给并非贴木儿部落的三兄弟呢。那是因为他们自己也拿不准我们这支部落的实力有多强大,得要派个人出来探探情况才行。”
“木部落也一样,不也是利用他们三个出来打听清楚,顺便还想借我的手解决掉三个背叛部落的浑蛋。”
目光落在石磨上面,一种带过来的麦子也该用上了。……尼玛的,都是好几年的麦子都不知道能不能做种呢。
这个问题让吴熙月挺困扰。
纳雅是听懂了些又没有听太懂,她叹了口气,道:“算了,反正我也猜不出来你究竟是怎么打算。我就是觉得杀了他们会更省事。”
“杀了他们四个会让鲁部落,木部落有借口来攻打我们了,直接大大方方放回去,他们只怕还要犯回嘀咕,不敢轻举枉动。”
吴熙月大胆走险招,走对了……整个冬季都不会有问题,没有走对的话只怕是到了第二年夏季就要悠着点了。
外出打猎的男人们还没在来,出去接他们的啼也没有回来,吴熙月放下小册子对纳雅道:“我得去找一下狼王,芒出去打猎没有回来,啼去接的也没有回来,我有些担心。”
就不明白了,该担心的怎么就不担心,不担心的怎么担心了。
纳雅咬着牙回答,“有什么好担心,芒是带着我们部落里最好的狩猎手出去,还有扎西勒他们在,有什么好担心。啼就更不用担心了,他从来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里。”
“这不是下大雪了吗?我怕他们赶不回来就麻烦了。”吴熙月起身离开山洞,雪比古力他们四人离开的时候又大了许多,树叶上面都铺白了,哈出口气都是白白的,似乎可以冻成雾冰。
“他们手里捧了什么东西回来?”紧跟出来的纳雅指着本应该是去巡查的哈达他们,“还跑得挺急的。”
男人们速度快,她说完就离吴熙月只有几十米的距离。
“月,你快来看看这个土是不是你说过的陶土,我们瞧着很像就带了些回来给你看!”哈达眉飞色舞地跑来,“你看,你看是不是。”
后面几个男人也是手里捧着些土壤,小心地捧着生怕撒落。
吴熙月脸上一喜,自己也急忙跑过去,“来,给我看看!真要是陶土我们以后会越来越方便。”
没有陶器的日子确实是相当难过,部落里的陶器都打碎到差不多了呢。
带回来的上回看到的陶地一样,还有渗着些黄色杂质土在里面,也不知道是不是陶土呢。不管是不是,她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因为除了黄色杂质土之外,其它确实是陶土。
“你们放到里面来,我先和一和看看黏性行不行。”吴熙月转身走两步,又道:“你们呆去找一下狼王,啼,芒他们都没有回来,雪又开始下大,让他去找找看到什么地方了。”
哈达朗声笑道:“行,我等会去找下老达才行,石斧刚才不知道被我丢到哪里去了,找了好久没有找到,倒是把陶土给寻回来了。”
这是属于意外收获了。
不过,石斧拿在手上怎么会丢了呢?吴熙月虽是想到了但没有去问,她得急着看看能不能烧出陶器才行。
就这么点泥土还真不能烧出个什么物件出来,吴熙月用水和起,什么比例她心里是一清二楚,倒多少水,和多少陶土心里明白得很,
是随意弄了下,盘子不像是盘子的泥坯丢到柴火里烧制起来。
小册子还在继续看着,书里提到许多农作物种子,让她苦逼的是光提某某农种,尼玛没有个图解……她还是不知道什么种是什么种啊。
扎西勒可是找回许多种类呢,到现在,她也没有分清楚什么是什么。
得把石磨做出来才行,一百多斤的小麦也该磨些小麦粉了,……丫的,还不知道有没有生虫。
到了几年她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抽芽。
算好可以出陶的时间,吴熙月便把烧到通亮通亮的,中间是凹起,两边是翘的陶片拨出来。温度低,没有一会就冷却。
都不需要拿手去摸也知道这就是陶土烧出来的陶片。
拿起来一看,吴熙月惊讶发现那些黄色杂色土地竟然也是陶土,而且经过烧制后让陶片表面出现很漂亮的淡黄或是深黄偏褐不规则条纹。
……丫的!这瞧着很眼熟啊。吴熙月眯了眯眼睛,……一下子眼睛瞪圆数圈,卧勒个去啊!这这这……这尼玛跟博物馆里收藏的新石器时代的彩陶很像!
要内伤了,……难道是她成就了彩陶了么?是她么?是她么?尼玛忒不可思议了!
啼跟芒是到了很晚才回来,吴熙月也没有睡。山洞里的族人有的是睡了,女人们多数是没有睡觉,手里拿着劈成两半的葫芦,正往葫芦里抹泥巴。
“都要抹匀一点,另一边高一边低,一边厚,一边空。”吴熙月自己也是在做坯,陶土最后是让哈达他们背着竹蒌跟邪巫们背了许多回来,嗯,目测可以烧制出大批量的彩陶出来。
以前烧出来的是灰陶与红陶偏多,外面确实是精犷,朴实了些。
可彩陶不一样,虽然还是没有达到精细但至少好多许多。
“匏析成瓢”不正是制出瓢出来解决先民们喝水的问题么?之前她是没有想到要做出喝水的瓢,是看到小多利在玩葫芦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地摔成两瓣,这才让她恍然大悟过来。
用是原始的办法告诉女人们怎么做出来陶器的胎模,……嘿嘿,用半边葫芦的方法是最合适不过了呢。
等到陶土稍微干了后,直接拍出来放到火上面一烧,用来喝水,舀水的瓢不就出来了么。还有哦,把葫芦最大的那个半圆涂上,拍出来不就是圆碗形了么?
尼玛把她做的还要圆许多许多呢。
女人们是有了稀奇活个个都是很有精神,等吴熙月做出几个用来煮的陶锅出来,惊觉女人们……做了好几十个瓢出来。
哭笑不得问道:“你们确定要这么多的瓢拿来舀水,喝水吗?有自己的碗就跑了,瓢有四五个就行了。”
“我们可不是用来自己用的,这是要拿到外面去换。你不是说了么,外面部落经常会拿东西出来交换,我们也可以交换啊。”
“你不是一直在找什么草籽么?以后,就让外族部落拿着草籽来换也行啊。还省得你自己去找,让扎西勒他们去找呢。”
女子们你一句,我一句愣是说得吴熙月哑口无言。对啊!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果然是人民群众力量大,这么一来,是有许多问题解决了呢。
便也由着她们去折腾了,反正,陶土是多到她一见是笑到嘴都合不拢。
山洞外面传来了野狼们的啸吼声,吴熙月一听就知道是跟着啼他们出去打猎的野狼声音。没有一回,脚步由远至近传来。
“咦,好像是首领们回来了。”女人们停下活,都抬头朝山洞外看过去,部落有两个首领,在一起的时候干脆直接说首领们。
吴熙月用热在火边的温水洗了下手,对她们道:“是打猎的男人们回来了,我们一起出去接下来。”
都不用她开口好几个女人直接跑了出去,数桑日拉跑得最快,她最近跟一个男人好上,感情好到让人看了心里都发腻。
“还好她没有再惦记着哈达,不然央姆有得气了。”纳雅没有出去,她似乎过来这种几日没有见到自家男人心里想得慌的时候。
阿依里,格桑也没有跑出去,而是飞快把草席铺在火堆边,两个手脚麻利把火生大些,等着男人们回来坐在火边取暖。
这,才是最贴心的。
“这回收获还挺多的,围一群獐子走到个密林子里,多亏野狼才把我们带回来。”芒在吴熙月的帮助下抖到身上的厚厚雪花,他的眼睫毛上面都有一层白白冰霜,晚上的丛林非常寒冷,吴熙月猜着估摸已到了零下十几度了。
这样的天气,大活人走出去没有几分钟就会冻成冰棍。
“手给我看看,有没有冻伤?”吴熙月让他把藏在衣袖里迟迟不露出来的双手伸出来用野兔皮做了手套,也不知道有没有套。
芒俊颜含笑,眨了眨眼睛,温和道:“没冻着,你给的手套很有用。打猎的时候就脱下来,走路就套上,暖和着呢。”
“再暖和也冻伤了。”吴熙月把他双手握在自己面前,轻轻哈口气,小手指侧都冻硬了,“用温水暖一暖,我再用柴木灰和了油脂给你敷一敷。”
啼已经换上了新的兽皮,他只是去接并没有什么冻伤,清冷声色有着浅笑,“我找到他时,整个身子是陷在雪里出不来。”
“我不是让你别跟月说吗?”芒横了他一眼,看到女人脸色变了下,连忙解释道:“是没有瞧清楚,一脚踩在深雪里。没受伤,……啼赶过来其实我自己都要爬出来了呢。”
啼轻地笑了下,似乎是在笑芒怎么这么说。在芒发飙前,他赶紧道:“我看到女人们都在烧陶器,在哪里找到陶土了。”
“不远,走一会就到了。我自己都不知道在哪里走了多少回,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现。倒是哈达摔了一跤,结果把陶土给摔出来了。”吴熙月笑着摇头说着,示意芒快点把外面的兽皮换上好坐到火堆边烤火。
啼拉着她手坐在草席上,说了件事情,“跟我们过去的一只母狼好像怀了崽子,狼王问了些公狼都说没有跟这只母狼交配过……”
没有让他说完,吴熙月已经是哈哈大笑起来,“你们管得还真是宽啊,母狼有没有跟公狼交配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啊,狼王……,哈哈哈,狼王难道不成还要管着母狼交配?”
啼想了下,也觉得好笑起来。
换好衣裤的芒坐下来,跟着柔声笑起来:“我当时就跟狼王说了,母狼爱跟谁交配就跟谁交配,不过,他是担心这只母狼有可能不是跟公狼交配的。我们在山里发现一种野兽,嗯,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家伙,……跟野狼像,又不太像。”
“可惜当时狼王没有在,不然他会认出来那是什么野兽。”
他这么一说,吴熙月脑子时划过道灵光,跟野狼像又不太像……,呃,跟狼有近亲的,又略像的只有狗啊。
噗!尼玛不会真是野狗,那什么……那什么生出来的不就是狼……狗了?!
这个……算不算是意外收获呢?
“狼王怎么没有跟着一起回来?”
“他把母狼送回去,……还说不知道野狼接不接受这只母狼,如果不接受的话,他估计要带回部落才行。”啼淡淡地回答,他看了芒了眼,问:“你不去睡觉?”
“要啊,不是看你跟月在说吗?”
吴熙月道:“你们去睡,我等狼王回来。”关于古力,阿日其他们四个摸到山洞里来的事情还是明天再说吧。
两人也没有坚持,知道自己的女人没有看到狼王是不会去睡,拍了下她肩膀,两个齐声道:“他不回来你就早点睡觉,很晚了。”
狼王并没有让她等太久,看到坐在火堆边手支着脑袋一下没一下的打着磕睡,心中一阵悸动走过去抱起她,“我去安置母狼,你不要等我回来。”
“没有被野狼接受吗?”吴熙月惊醒过来,打了个哈欠问起,脸上有他身上沾进来霜花,;冰凉冰凉让睡意稍去了点。
狼王薄唇微抿,道:“不能,母狼身上的其它野兽的气味。野狼们是不会接受它。我让它离开了,等把狼崽产下来再回来。”
“芒说他们在林子里看到一种似狼又不是狼的新野兽,我猜着这是太衍山里的一种叫时野狼的兽类,母狼很有可能是跟它们交配才有了小崽。”吴熙月也不好直接说以后等母狼产下小崽,她要把狼狗养在自己身边,只能是先问问狼王的意思是什么了。
狼王听了,并没有什么多大表情,淡道:“不用去管,都是小事情。既然林子里还多了种像狼一样的野兽,以后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需要提醒它们才行。”
吴熙月:“……”她真是囧了,这个……尼玛怎么去提醒啊。
“这样吧,那只母狼产下小崽后它要是不要,你就抱到我这边来。我知道野狗与野狼一起产下的品种是称为狼狗,这种动物很强大,很机警,我想留几只守着部落。”
狼王有些惊讶地挑了下眉,“你怎么连这个也知道,以前有遇到地吗?”以前,在女人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为什么她什么都懂呢?就连那些在以前丛林没有出现过的野兽她都知道。
------题外话------
今天我想说,为什么说会是女娲造人,而且可以造许多男人,女人出来,然后渐渐变得地位很高,到后来都成了神。
……母系社会的女人就是以生产力为主,谁生的小孩多,谁就是这个家族的老大,男孩女孩都行。
所以,有学者就说女娲代表的是母系社会。女娲就是母系社会所有的女人,正是母系社会中女性占据人口生产主导地位的反映。
嗯,下回再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