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孤岛已经是远远的抛在了身后,吴熙月站在竹筏前面,看着那位双手拄着拐杖的老人身影在眼中越来越小,直接他的身影似乎与那山,那树,那碧绿青青的世界溶为一体。
族人们都离开的,唯留下霍加这位有一身傲骨的老人留在了孤岛上面。她给霍加造了一座木屋,六根拐杖,三把弓箭留下一根,弹弓全部留给了他,还留下来能吃五天左右的食物,水也为他装几大竹罐都放在了木屋里,没有办法陪着他渡过如何用拐杖生活下去,一切只能是靠他自己来适合孤单的日子。
也许,这段日子会是很漫长,也许又是很短暂。
但愿他能好好的活下去,活到她安顿好族人再来收割小麦的时候,到那个时候,就可以将他接回部落不再与族人们分开居住。
木屋直接是造在小麦地旁边,因为之前她就曾把也许河水会淹没孤岛的想,在开垦小麦地时便是选在一个很高的斜坡上面,在四周的树上她没有发现有大水过后留在树枝上的水草等痕迹,只要大河不会淹来,霍加居住的木屋还是相当安全。
“霍加是位很了不起的首领,他的后人是需要永远记住有这么一位坚持厉害的首领曾经带领祖辈们生活在丛林里。”啼从竹筏的尾端走到前面,单手揽过她的削瘦许多的肩膀,落在孤岛上的目光尽是敬佩。
为部落的利益尽愿自己死亡,这样的首领是值得他去学习。
吴熙月眼帘低垂,轻声道:“希望还有机会再见面,希望下次我们过来,他还好好的活着,更能很好地站起来走路。”耳边是密索部落族人低压压的抽泣声,不是会大,是把手臂咬在嘴里不敢哭大声。
他们担心霍加不放心他们的离开,一个人单独生活已经够辛苦,不想再让他为年轻的族人还担忧着。
竹筏在河水里前往,河水是很平静,幽绿幽绿的河水就在眼皮子低下荡起一层接一层的涟漪。等竹筏到了河水中心,吴熙月的目光便盯在了河水下面,她很担心之前出现的食人鲳会不会突间做怪。
尼玛要是在下面啃着竹子……,蛋疼了,竹筏不用几分钟应成竹屑沫子进了它们肚子里面。
啼也跟着蹲下来看着水面,见到女人凝神盯着河水里眼珠子都不动一下,心中一动不由问道:“月,河水里有你害怕的东西吗?”如果不是,以月对事情的乐观不至于会露出现在这样很凝重的表情出来。
“嗯,我在担心一种鱼。”到了河水里,吴熙月也就没有再瞒着,抿着嘴角颇为担忧道:“是食人鲳,上回打鱼我跟你说过它们还把鱼网给咬破,最后我就禁止族人到河水里捕鱼了。”
这事情他有印像,当初听到河水里还有吃人的鱼心中亦是感到害怕。
闻言,心里是直接沉了下去,修眉微拧起来,“有没有什么办法把它们吓退?”要是不小心跳到竹筏上面来,把族人们咬好就麻烦了。
“吓退它们?”吴熙月瞪了他一眼,“丫的,我是在祈求它们不要追上来!这种东西攻击性很强,你真要去吓退惊动它们,到时候连这些竹筏都被啃得一干二净,所有族人都会掉到河水里成为它们的美味。”
原来还没有跟上来,啼稍稍放心许多,轻地拍了下吴熙月的肩膀以示安慰,“我们又没有冒犯它们,它们应该不会追上来,小心一点也好,我去告诉他们,要是看到有长着牙齿的鱼群先不要立马划动,等鱼群游过去再说。”
真遇到食人鲳只能是回避了,她也没有更好办法对付这些凶猛鱼群。
但愿不要遇上,不要遇上就什么事情都没有。
啼站在竹筏前面,清冷地声色扬起,淡冷而又相当有威慑,“河水里也许会有长着牙齿的食人鲳游过来,看到了立马停下竹杆等鱼群过去再开始划动。”
食人鲳?这种鱼族人们并不陌生,就是因为有这样的鱼存在,巫师月才没有让他们继续下河去捕鱼。
老达他们几个男人更是神色一冽,不用啼再吩咐说多什么,立马蹲坐在竹筏边,目光紧紧地盯着河水里,只要有一点点动静他们就会立马告诉年轻族人停止划船。离开了孤岛,他们必须要好好地对达河岸寻找新的地方。
任何一个族人都不能有事情发生。
不得不说,有时候事情真是需要提前做好准备才行,竹筏才划到河水中心,老达他们就看到一群黑影从前面逆游而上,一群一群的鱼尾划动跟着竹杆荡起的水波直接向竹筏这一边。
“快停下,快停下!前面有鱼群,前面有鱼群!”
撑杆的男人早就做好的准备,一听到老人们说前面有鱼群游来立马收回竹杆,一动不动站在竹筏上在,盯着逆游而上的鱼群。
黑影越来越近,很快便游到了眼前,成群的鱼张着嘴吐出泡泡就在眼皮子底下经过,他们看到鱼嘴里像短小棘刺一样的牙齿,并不是很紧密,反而是很稀松。饶是如此,他们也是惊出一身冷汗。
吴熙月同样不敢再动,连呼吸都是屏住。
这是一群往上游游去的食人鲳,到了繁殖季节它们要游到上游繁殖才行,划动水的竹杆早就收好并没有惊扰这几群食人鲳。在它们从眼前流过的瞬间,吴熙月瞳孔收紧,全身都是僵硬着直到连续几群食人鲳从竹筏边流过才清过神。
“不要立马划,再等一会,确定没有了再走。”回过神,吴熙月立马对最前面准备要划动竹杆的男人大声说起来,这可是一群可以在瞬间把目标化整为零的凶猛鱼类,她情况等一等也不愿意冒险。
他们是幸运的,正好遇上了食人鲳繁殖的季节,从竹筏下面游过没有攻击任何一个族人。
吴熙月已经没有去功夫去想食人鱼游过的河水对淡水鱼有什么灾破坏灾难,等到一会也没有鱼群游过,速度撑起竹杆就往对岸边划去。
雷滴个嘎嘎啊,如果老人没有去捕鱼她就不会猜测出河水里有食人鲳存在,不知道的后果就是……刚才渡河的时候族人继续划动竹杆,然后,……然后竹筏没了,人也全部掉水里瞬间只有副骨架子。
躲过鱼群,男人们速度撑动竹杆就往对岸边划去,白天撑杆划船自然是要比晚上要安全得多,有什么事情也能及时发现。
天气不能算是风和日丽,有一些阴沉。吴熙月站在竹筏上面目光看向莫河上游,那一边乌云阵阵,还能听到闷沉沉的春雷声;但愿那场雨不会下到他们这边来,被雨淋着走的感觉可不是那么爽。
从孤岛到对岸并没有用多久时间,不到一个小时便都成功靠岸。到这时候,吴熙月才发现他们从原来登岸到孤岛的地方出发,顺水划到对岸却不是原来他们出时的岸边,而是一个全部陌生的河岸。
“这里不是我们部落的领地,这不是我们莫河一带的领地。”密索部落另一个老人颤巍巍开口,“巫师月,这不是我们曾经出发的岸边,也不是我们密索部落的领地啊。”
一缕烧在枯灰的叶片在风中打了个旋落在她眉睫上,吴熙月并没有眨下眼睛直接抬手把叶灰的拂落,对老人道:“我知道这里不是你们的领地,上回火山爆发导致河水汹涌,已经把我们很远很远的水域了,现在我们到达的地方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不过没有关系,顺着河流走我们会走出去。现在的路可比以前更加好走了,没有凶兽,没有棘刺,没有缠在一起挡住我们去路的草藤。只要朝前走就一定能看到真正的莫河对岸,到达我们想要去的地方。”
老人还是不敢相信明明看好的地方,相差却这么远。
见到别的族人同样很不解,由其是密索部落族人脸上的悲伤看着都心酸。
吴熙月暗叹口气,解释道:“我们刚刚从河对岸到这边花了多久?再想想那天晚上我们过河又花了多久才到达岸边?想清楚了就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差距。”
如果不是因为竹筏被河水冲很远,他们又怎么可能花费几个小时才到达河岸呢?
那晚上,火山爆发已经把族人们吓到,再加上河水一下子急涌起来更是吓到让族人们都无心思去观察情况到达怎么样。稀里糊涂地冲走着,男人们力气再又跟河水之力相当,同于是蜉蚁撼树没有半点用处。
河水住下冲,男人们撑着竹杆往对岸划,其实有相当一段时间都是往下飘着走,等到河水相对平静一点才能前行,结果,机缘巧合中莫河对岸没有过去,反而是到了莫河水中一座孤岛里。
孤岛也好,对岸也好只要求族人们都没有事情就是好事。
天空上空着的灰尘相当多,都是树叶,树枝的屑灰。没有办法到达孤岛是因为河风比较大,一股股的卷风把这些灰尘不是吹掉在河水里,便又是吹回了已经是光突突烧焦的山脉里。
吴熙月抬头看着绵延起伏烧焦的山脉,几十年过后,这里将又是生机勃勃,绿意盈然。火山灰是很好的肥料,从火海里逃过劫难的种子,灌木都会是这片丛林的复苏者,它们还是会把绿意带回受过重创的丛林。
一阵风吹来,大片大片的灰尘就刮起来,族人们猝不及防被灰尘给很呛了几下,个个都是捂着鼻子嘴巴咳嗽起来。
吴熙月拿出早就准备了的兽皮口罩对还在咳嗽的族人们道:“系上口罩,女人们把小孩照顾好,老人们把食物照顾好,男人们轮流背着竹筏,跟着啼,芒两位首领一直朝前走!”
准备是相当充足的,不会是慌里慌张的大逃难什么准备都没有。
族人们在提醒下这才知道昨晚上巫师月让女人们弄出来的东西是作什么用,个个都拿了出来把嘴巴鼻子都盖住,咦?很不错的啊,不要用手捂住鼻子就能走路了呢。
小毛虫也被灰尘给呛了好大口,咳到哇哇大哭,眼睛都是通红通红。纳雅慌慌张张把早就准备好的一个小小兽皮口罩拿出来给笨拙地给小毛虫系上,嘴里不停地哄着,“别哭,别哭,把口罩系上就不会让灰尘呛到了哦。”
她比以前更加有耐心,火爆个性也改善了不少。
吴熙月目露笑意看着她细心着照顾好小毛虫,等到男人们把把七艘竹筏拖上岸便立马沿着河岸发出。
之前,她还想着从孤岛的尽头出发,啼,霍加,芒三人却是齐道:“尽头是断崖,没有办法把竹筏放到河水里去。”既然是断崖只能是做罢,现在就需要沿着河岸,看着孤山朝下游走了。
烧焦的丛林安静到可怕,脚踩在厚厚地灰尘里更是一点声响都没有,偶尔还会有族人回来灰尘下面没有被雨水淋湿的柴火烫到呲牙裂齿,还好脚底板的茧够厚,并没有太大问题。
吴熙月是兽皮鞋,下面还垫着鸟的软肋骨,就算是踩到暗火也不会烫到脚。
女人们都跟她一样穿上同一样的兽皮鞋,里面都踩着软肋骨,没有了灌木,棘刺的挡路个个都是走得轻快。
只走了小段路男人们就发现大火把丛林树木烧到的好处了,由其是抬着竹筏走的男人们更加感到了好处,少了树木,灌木,棘刺的挡路他们的视野相当宽阔,一眼就能看清楚前面的路好不好走,需要不需绕一绕。
走路轻快了,速度也就提升上来。
如果这时候有人站在山脉上面,就会很惊讶地发现在这一片烧焦到荒岭里,有一群族人身上穿着或是用羽毛做成的衣服,或是用兽皮做短褂,短裙先走在荒无一物,满目只是烧黑的山脉里。
他们会扯着嗓子以最原始的歌谣打破被大火烧到如死一般的寂静,他们的笑声就是这荒山里的生机,处处彰显着生命地活力,他们的说话声给死一样沉静的山脉带来一丝绿色。
吴熙月不善歌,也不会唱歌,但她喜欢听着族人这样粗犷原始的声响,嘴唇会弯着笑容或是走在队伍的中间,或是走到前面,后面跟族人们有说有笑地,不会是没有目地性的聊天,而是告诉他们希望就在前面,只要不放弃胜利迟早是属于他们的。
孤岛还陪着密索部落的族人们,他们每走一会儿就会侧首去看看屹立在河水中央那座孤岛,上面,还有他们的老首领地等着他们回去接。
带着口罩的他们行走在焦黑的山脉里,几十号人弯弯延延的倒显得蛮壮观,为本是死寂了的山脉里带来一丝暖意。
到了中午,虽然没有太阳冒出来,但来男人们开始冒出大滴大滴的汗水;天气一热,又没有树荫可躲,男人们三三两两的把身上兽皮短褂脱下来,腰间仅系一条兽皮短裙,肌肉虬结的胸膛汗水流淌,顺着肌理缓缓汗下,没入系在腰间的兽皮裙边缘。
跟在后头的吴熙月连续咽了好几口口水,抹抹脑门子上面冒出的汗,拧开葫芦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水……。尼玛这是在考验她耐力的关键时刻到了,真tmd需要经得住考验才行。
长年在山林里奔跑打猎的他们个个都是挺好挺好身材,宽肩乍腰长腿……,偶滴个神啊!她身陷男色窝里呢。
姐儿口水都快要留出来……,汉子,真汉子,硬汉子啊!吴熙昭那个浑蛋终于混在部队里……真tmd是阅遍天下好男儿的好身材,比起她这个窝在医院里观鸟的男科医生强多了!
下辈子投胎她也混部队去。
追上啼的步伐,蛋疼的,她还是守着她的两个男人吧。
“脚痛不痛?”芒很体贴地扶了她一把,目光便落在她双足上面,兽皮是上回在莫河边猎杀到的红毛野牛皮,很牢固走了这么久也没有看到前面有磨破。
吴熙月抬起脚,笑眯眯道:“下面不是垫了软肋骨吗?不痛。你们都是打着赤脚走路,还要扛着东西比我更辛苦很多。”无论怎么个风吹雨晒,芒的皮肤还是白皙如初,若放上一袭白锦长衫绝对是一个浊世翩翩的世家子。
他也是脱掉了她做兽皮短褂子,露出精壮又不显过份结实的胸膛,锁骨线条很优美中间的锁窝随着他的走动时现时露的,若得吴熙月的目光在他身上直了良久。好男人,好汉子,好身材呐。
这么久没有吃到手……啧啧啧,要知道最好的东西往往都是留在最后面,不急,不急,等到了青山水绿的地方再好好饕餮一餐。
啼眼角有笑听着他们两人一来一去的说话,前面需要翻过一个山岭,烧焦的山脉看在眼里有一种没有办法说出来的荒凉。什么都没有了,放眼看去全是焦黑颜色。烧了一个月多的大火烧到只差没有把地都烧起来。
走了半天,没有见到一丝绿色,哪怕再翻几座山岭都是一样的黑色,不会有一株活树存在。
“要翻山岭了,芒照顾好月,小心脚下面别踩到暗火。”啼细细交待几句,露在口罩外的寒眸温柔地看了吴熙月几眼,便带着几个男人先去前面看看。虽然说大火把所有树木烧干净,但也需要看看前面好不好走才行。
老达在四处张望,他瞧着这地方怎么感觉有熟悉。
对旁边的几个苍措部落老人皱着眉道:“你们有没有感觉这里我们以前来过?”
就算来过也不记得了,连一个辨认这是什么地方的记号都没有。老人们摇摇头,老多吉笑道:“我早就把这是什么地方都忘记了,现在只记得卜卜山是什么样子,所有对树木都烧掉我也知道卜卜山。”
抬着竹筏的男人们又换了另一拨,都是轮流来抬着,累了就换人。如此一大,大伙都能得天短暂休息。
吴熙月跟芒是走在最前面,俩人紧紧地手扯着手一步一步踩着树木烧成的黑灰爬起来,半山腰上一些古树还没有完全烧光,主树干黑乎乎地立在群山里,有的树杆里还冒着青烟出来。
天上是连一只鸟都没有,打破平静的唯有这一群逃难的原始初民们。
“如果不是这次灾难,我想我到死也是不会走出莫河一带的丛林。”芒说着话,一手紧握住女人的手,一手攀住一块同样是烧黑的岩石用力一拉,就把吴熙月拉了上来。
并不是所有沿河的道路都很好走,许多地方都是山脉笔直,莫河边是没有一条可以行走的路,全靠爬山翻岭才能走出一条路来。
吴熙月看了一眼已经在山脚下面的莫河,站稳身子才对芒笑道:“这正好啊,莫河外面有许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多看一看,多学一学对我们部落只有好处。霍加不是说吗,在他离开时,莫河外面的部落已经懂得交换各种自己所需要物品了,而我们莫河一带里面的部落却从来没有任何一次物品交换。”
“在我以前的部落里,不但有物品交换,还出现可以用来买任何东西的币种。唔,币种就是一种特殊材料做成的东西,当我们看中一样东西时就可以拿币出来把它买回去。比如说,我现在看中你手里的食物,我就拿币给你,你认为价格合适就可以把食物给我。”
离开前夕,霍加说起了莫河外面的许多事情,谈到了货品交换,谈到了氏族部落,谈到了领地统治,许多许多的事物都不是啼,芒他们这些莫河一带族人们能明白了。
而密索部落族人则是一脸平静地听着霍加说起这些事情来,显然,他们从小到大都是听着这样的事情长大,听多了便也没有什么太多感觉。
吴熙月表面很平静,实际上内心早就沸腾了起来。没有想到莫河外面的部落竟然已经知道了什么是货物交易,她能不兴奋吗?
外面的族人已经脱离了蒙昧期,而是莫河一带的族人却生活原始的野蛮里,什么都不懂。
霍加说的吴熙月能很好理静,消化,但芒不一样,他从来没有接触这样的信息,只凭说他了解的是浅薄,离真正了解还需要到外面交触过才知道。
吴熙月一通币种币种说出来,芒是听得云里雾里,他动了动嘴唇到嘴里的话还是唵了回去,不着痕迹把话题偏开来说,“月,我下去帮他们一起把竹筏抬上来。你坐在这里别走,等我们过来再一起追上啼。”
不懂,他完全没有办法听懂女人说的是什么。
双拳渐渐握紧,月懂的东西已经远远多过他跟啼两个人,如果再不追上去,到了莫河外面月就会发现原来还有更多优秀男人存在,到那个时候,他跟啼很难再留住月了。
一步一步踩下去,芒眼角余光无意扫到另一个男人身上,他帮助一个男人用力推着竹筏上了斜坡,拍拍手上的灰尘抬起头大步迈上了上来。是狼王,他就像是一个影子一样在部落里存在,哪里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助便会立马出现。
默默是做出事情,却从来没有跟族人说过一句话。
狼王是看到几个男人没有办法将竹筏抬上斗坡才顺手帮了一把,敏锐的感官一下子感觉有目光在打量自己,残冷深掩的双眸倏地抬起,一下子便捕捉到是谁在打量自己。
芒,女人的另外一个男人。他看着自己做什么?目光再微地偏了偏,便看到已经爬到山坡上坐着的女人身上。
原来是要让他去照顾好女人,对芒浅浅地笑下便飞快爬上来,对斜坡碎土若无平地没有一点难度从芒身边经过,来到吴熙月身边来。
对方的速度快到他只看到几道影子闪过,人就从身边经过坐在了女人身边。芒嘴角抽了抽默默地滑走着下山,对下面的族人道:“把系在竹筏上的草藤丢上来,再走上来几个男人把竹筏拖上去。”
吴熙月看着男人们齐心合力把所有竹筏都往山坡上拖来,取下狼王的口罩用手拍打掉上面的灰尘,“你啊,上面沾了这么多灰也不知道拍掉些,吸到口腔里会咳嗽知道不。”
又抬手抹掉狼王额前的灰尘,上半边脸是黑色,下半边脸挺干净的,瞅着跟小丑似的。
狼王笑起来,充满野性的眸子温柔地看着吴熙月,伸出手同样擦擦她落了灰尘的额角,柔声道:“走累了我背你走。”低敛狼呜声在空无物的山脉之上显是很大,好似还有回音一般。
“我可没有那么娇贵,才走了半天而已。”吴熙月拍到他还在额头上面拭灰尘的手,“别擦了,都是些火山灰跟柴木火,到了水边洗一下就干净。”尼玛再擦下去额头都要破皮。
从前面探路的啼在下面喊起,“月,带他们都往下面走,别沿着山脉走了。”意思是从山坡上面又翻下去,不要没着陡峭的山脉往上走,再翻到另一坐山脉上面去。他跟几个男人已经探清楚路,从下面一道沿着河流的峡谷,顺着峡谷走还是在莫河岸边。
“行,你再等一等,他们还要把竹筏弄上来才行。”吴熙月站起来大声告诉啼,“你跟他们先休息一会,竹筏弄上来就下来。”
竹筏没有办法丢掉,不然早就丢了。
啼在下面等了一会山顶上面的族人便开始一个接一个往下面走,抬着竹筏的男人走得较慢一点,怕连着竹筏同人一起滚下山脉。
老达从山顶上面翻下来越觉得这地方他真的是来过,走到一处到焦土里还在青烟的峡谷,他突然朝啼身边跑过去;可他还没有跑近,一股大风从峡谷里刮出来,呜呜呜的吹着卷起地面的焦灰直接扑向行走的族人们脸上,连眼睛都没有办法睁开。
老达记起这是什么地方,用兽皮包着脑袋在全是灰尘的风里跑到啼身边,“啼,到了大落谷了,这里是出了名的吹大风,没有树木风比以前更大了,我们需要等到风平静点才行走。”
这处峡谷是一个直开口峡谷,所以才会有这么大的风吹过来。
坐落在莫水河中的孤岛还能看到,要知道啼他们走到孤岛边缘足足走了六七天,他们才发出一天,最少不需要五天左右才能看到真正的莫河边缘。如果不是因为上游方有火山挡路,吴熙月肯定会示意啼他们几个男人带着族人重新返回密索部落在莫河河边的领地,再重新渡河。
“去前面找找有没有山洞,先休息一会再走。”啼在灰尘风里声色闷沉地开口,带着口罩便得他清冷寒冽地声音低沉了许多,在风里,声音再被扭曲扩散倒点像是面大牛皮鼓发出的沉闷声色。
吴熙月的头发被风吹到七凌八乱的不算,没有一会儿头发缝里都是焦黑焦黑的灰尘,小脸也是如此,只能看清楚清澈如水的眼睛露在外面。
跑到啼身边,吴熙月有些没有办法开口说话,哪怕是带着气味很重的口罩还是能感觉到灰尘落到嘴里来。
“先退出去再说,这里风太大了!”到里面去找山洞,尼玛……看都没有办法看清楚,吴熙月生怕啼没有听到,扯住他手臂整个身子哧溜一声就主动投怀送抱,凑到他耳边又重复了一遍。
重新退回去?
啼抱紧自己的女人,重新退出去……还有一段距离,已经到了峡谷的边缘口,再退出去等于又要重新走一段路。
见他没有立马开品,吴熙月便明白他还在犹豫,退出去确实是浪费一点时间,但尼玛总好过在这里吃灰啊,再说,能不能找到可以躲避风尘的山洞也不一定呢。
“把竹筏下来,人往山坡上面跑。”吴熙月用没有商量的口气跟啼严肃道:“灰尘太多,我们硬要让族人们通过小毛虫很有可能会窒息至死,啼,听我的先停下来等风停了再走。”
提到小毛虫啼才惊地想起,部落里还有一个刚出生的小孩子,这就没有办法必须得退回了。
让男人们把竹筏都放下,带上食物,水又折返回山上面。
吴熙月没有跟他们再次爬坡,而是趴在山脚下观察起来。有的峡谷里起风是固定规律,她想看看这大落谷里吹出来的风有没有规律才行。
等到一会山总算是消停下来,吴熙月看到本是放在峡谷口的竹筏已经被灰尘掩埋住,只看出一个大抵轮廓出来。
风确实是有一定规律,停风的时间很短,起风的时间却很久。让纳雅抱着小孩在停风的时间穿过峡谷怕是没有可能,吴熙月就把注意打在了狼王身上。这里男人里也只有狼王才有敢与风赛跑的速度了。
而且……,让狼王来做这件事情绝对是百无一害。
想要让狼王彻底让族人接受,他还需要做一些容易打动族人们的心才行。
“狼王,你呆会抱着小毛虫抢先走出峡谷,我们在后面跟过来。”大风又开始刮了起来,吴熙月整个身子都趴在狼王的身子下面,两人是脸贴脸,胸贴胸的亲密相连,附在他耳边说起自己的计划来,“这股风刮你抱起小毛虫先走,跑到外面等我们过去。”
狼王对部落做了这么多的事情,苍措部落族人当然是很接受他,也非常愿意狼王成为部落里一员。可别的格里,密索的男人们就不一定了。
这些人虽然没有表面上很排斥狼王的出现,但对这个不会跟他们交流,只会说着狼语的狼王也没有什么太大好感。格里部落里也只有哈达他们这些跟狼王熟悉的男人没有排斥感,后面跟着芒一起过来的年轻族人,女人就有些想法了。
密索部落的族人本身就还没有接受自己成为苍措部落族人的事实,再让他们去接受一个另类的男人,也是为难了他们。
“我要抱你过去。”狼王没有退步,在他心里自己的女人才是最重要,支撑起的身子全部压在她身上,狼王恶狠狠咆哮起来,“我留下来是因为你在部落里,风这么大,让我抱着个小孩先过去,女人,我会把那小孩吃掉。”
绝对是说得了来,做得到。
说得吴熙月心里又甜蜜到灌了蜜蜂一般,眯着眼睛想了想,退后一步道:“这样,你先把我抱过去,然后再辛苦一趟把小毛虫抱过去。”
这样倒能接受,狼王点点头眼里适才露出笑容。
风停下来,啼他们就看到埋在灰尘里只露出两脑袋的两人突地起身,狼王抱起全身都灰尘的女人飞快冲进峡谷,以他们望尘莫及的速度消失在眼前。
“啊,狼王抱着月跑了!”英子她们尖叫起来,那可是巫师月啊!狼王要把她抱跑了,男人们去哪里将她找回来?
阿笨拉捂住她的嘴巴,咬着牙槽道:“啼都没有出声,你一个女人说什么话。”
“看样子狼王是先把月带出山谷了,也好,风一刮来灰尘太厚喘气都来不及,月由狼王抱过去我还放心很多。”芒对一道站着的啼笑道,灰尘掩住他如玉温润的俊颜,只看到一双像是水一样温和的双目在外面隐流着月色一样的流曦。
啼淡淡道:“我们俩个没有狼王这么快的速度,以后月的安全就交给狼王来保护,我们做好别的事情让狼王可以更加安心留在月身边。”还好狼王有足够本事护着月,不然,他心里还真有些不舒服。
“嗯,狼王放弃在狼群里这么高的地位跟着我们一起迁走,是该对狼王好一些行。”芒附和而道,温淡的口气听不出来有什么涩意。当自己没有足够的本事去保护自己的女人,真没有必要去妒忌女人身边还有另外的男人,更不要去埋怨了。
不得不说,原始社会时期的男人对男女关系看得相当开,没有说什么要对方一定只能是自己一个男人,大家能在一起就算是很不想了。
专一的爱情是什么,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真不懂,也不会想要去独据某个女人。环境早就养成他们对性,对爱情,对伴侣没有过高的要求,多数男人都是认为不求专一,只求能在一起。
对吴熙月这妹纸来说,穿越的时代是苦逼了点,但好歹是穿越到什么都没有框框条条规范好的社会,少了约束多了自由与言论。
没有好的物质生活,却给于了更广阔的自由天地,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也是一种幸福不是吗?
峡谷并不是很远,吴熙月在他奔跑的时趁机打量了下这道峡谷,由下往上看发现峡谷两边的山高相并没有多少,中间这道裂缝倒像是地壳运动时把本是一座山硬是劈分为左右两座山。
穿过峡谷,眼前倏地闯处一道绿色,眼前顿是一亮指着河岸边的几根小树,吴熙月对狼王惊喜道:“看,河边还几束没有烧死的小树。”有绿意就有希望,莫河一带的丛林只要没有再发生火山爆发,过个几十年必是一片生机勃勃的丛林。
狼王顺着她手指的手向看了过去,握住她小手的手紧了下,确实是几棵小树,是几根烧到只剩下半边,在春雨里又抽出几片嫩芽的小树。
“希望以后我的狼族还有机会返回莫河一带的丛林里。”对这里,狼王跟男人们一样是留恋的。丛林再不富饶也是自己的领地,外面再怎么富饶也是别人的领地。
拿天朝一句来说就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老窝。
狼王又冲回了峡谷里,他要去接小毛虫出来。等到吴熙月抱到小毛虫,狼王身上连耳朵里都是灰尘。
心疼到吴熙月鼻子里都在发酸,指着河水道:“这里水浅,快到河水里洗一洗。”全身上下只怕是口罩下面的鼻子,嘴唇干净下来。下半身虽然是系了条兽皮裙,但要知道……跑的时候兽皮裙都是飘起来,静蛰的小兄弟怕也是面目全非了。
小毛虫一过去,纳雅在黑耶的保护下便迫不待从峡谷里冲了出来,这只是小段路他们跑过来只会在半道上吹上风尘,虽然呼吸会有些困难但不会有太大问题。
纳雅一冲出来就看到小毛虫抱在吴熙月怀里,那个像是闪电一样的男人站在她身边,取下了口罩露出一张极为俊美的面孔,目光温柔地看着吴熙月逗弄小孩子。
见到她看过来,本是目露温柔的男人骤地抬头,目光凶残射过来;惊得纳雅呼吸一下子顿住,手脚都是吓到僵硬。她看到吴熙月察觉,轻地碰了下目光凶残的男人,轻声地不知道说了句什么,男人收回目光朝她笑了笑,站在旁边一动不动保护着部落里最重要的女人。
“纳雅,快过来,小毛虫醒来在找吃的呢。”吴熙月示意狼王别太凶狠,对纳雅招招手笑眯眯道:“我刚才用手指逗了逗他,这小屁孩把我手指当着食物张嘴就有吸。”
不满四十天的小家伙份量十足,抱在手里没有多久都觉得有些累。
黑耶一言不发搂着吓呆了纳雅走过去,他对狼王也是发怵的,比啼,芒还要厉害的男人是让他们感到害怕。
“他们要抬着竹筏过来,需要晚一点才行。”黑耶低沉像是铁石沉闷的声音传来,不重不轻地让纳雅感到安心,他揽在女人肩膀上的手微地收紧用力,对纳雅道:“月说小毛虫饿了,我抱过来给你喂奶。”
“哦,好,你……你去抱。”吓着的纳雅目光睃了狼王几眼,神情不自然说了句,“谢,谢谢你,狼王。”
吴熙月在旁边做了翻译,狼王看了纳雅一眼,轻不可微的点了下头算是接受她的谢意。
要哭了,这男人怎么只有对月一个人温柔啊。她也是女人,能不能稍微让目光放柔一丁点?她也不至于会害怕啊。
没有让黑耶抱过去,吴熙月自己抱回纳雅的怀里,低着嗓门笑道:“你怕什么,狼王又不吃人。他只是不喜欢跟别的人说话,连啼,芒跟他说话也是这么个表情。别怕,有我在,不会吓晕你。”
“还不会吓晕我!神灵啊,月,你难道没有看出来,狼王只对你一个人笑吗?比啼还要恐怖的家伙,我是不敢靠近。”顿了下,纳雅补充了句,“不过他人还是挺好的,从我怀里接过小毛虫嘴边还笑了下,笑得到我差点没把尿都给吓出来。”
吴熙月:“……”丫的,能不能……换一种比较文雅一点的比喻?
等了半个小时左右,啼他们终于从峡谷里出来,每个人都是黑到只看清楚一双眼珠子在外面打着转……。
“这里河水浅,你们都快洗一洗。正好休息一会吃些东西再走。”看到一群黑麻麻的灰人过来,吴熙月不太厚道的笑起来。头发上面都落了丈把灰,走一步灰尘还抖擞着直飞。
男人们才准备到河水里洗一洗,安静的狼王突地朝上面一声怒啸,“月,上面有人!”
------题外话------
努力万更万更,走起走起。月票走起,走起。
<font style="font-size:18px; font-weight:波ld; color:#ff0000">请牢记本站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