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sè的阳光照在林间小道上,投shè出三道长长的影子。
“大叔,那个人还跟在后面,怎么办?”天明转过头,看了看悠然跟在身后的萧尘,向身旁的盖聂问道。
“不用理会。”盖聂面无表情,目不斜视的向前走着。
“那他说的是真的吗?你为了保护我受重伤了?”天明快步跟上盖聂,仰起头,盯着他的脸,再一次问道。
不善言辞的盖聂面对这个问题,既不想天明因此而愧疚,也不想说谎,只能沉默以对。
“当然是真的,即使以他战力,要在面对三百jīng锐铁骑的同时保护一个小孩,也不可能毫发无伤。”远远的听到天明的话,邢风轻轻迈出几步,瞬间来到两人身后。
盖聂耳朵一抖,握剑的手紧了紧。
他虽然可以感觉出邢风对自己并没有恶意,但邢风始终是个来路不明的人,为了完成朋友的嘱托,他一点也不能掉以轻心。
“你还是不相信我说的?也是,在这个时代,谁会轻易相信一个陌生人,更何况是一个正被通缉的剑客。”
看了盖聂一眼,邢风轻轻一笑:“不过不管你信不信都有关系,我自己相信自己就行了。你呢,也最好爱惜一点自己的的身体,不然等你倒下了,这小孩就没人照顾了!”
“哼,你个绣花枕头,胡吹什么大气,大叔才不会有事呢。”不满意邢风那种戏谑的口吻,天明对着他做了个鬼脸。
“我?绣花枕头?小子,这话可不是你能说的。”邢风嬉笑一声,摇了摇头。
“有什么不能说的,不、不就是武功比我厉害了那么一丁点的绣花枕头吗?”
天明的声音越到后面越小,头也低了下来。他虽然单纯鲁莽,不知天高地厚,但也不是个笨蛋,能让大叔摆出那样凝重神情的人,怎么可能武功只比他高一点点。
随即,又想到邢风所说,大叔是因为保护他才身受重伤的,情绪更加低落起来。
心绪纷乱中,天明下意识的看向身旁的盖聂,却发现他胸前的衣衫上,渐渐出现了一道艳红的血迹。
连续赶了这么远的路没有休息,即使盖聂用内力减缓气血的流动,封住伤口,鲜血还是慢慢渗了出来。
“大叔,我们休息一会儿。”天明赶紧对盖聂说道。
“你累了?”盖聂转头看向天明。
“大叔,你受伤了,流了好多血,得找大夫治。不要再走了。”天明摇了摇头。
“我们要去的地方很远,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天明,你不是要做一个坚强的男子汉吗?”
“这还用说,当然要了。”神经大条的天明一挺胸,豪气大发,瞬间便把刚才的低落情绪抛到了九霄云外。
而在说话间,三人已经来到小道的尽头,眼前顿时一阔。
下方山地间,阡陌交通,屋舍俨然,远山如黛,一条玉带似的长河蜿蜒向天际伸展。
“那你记住,这条路一定要走下去,无论我是否在你身边,知道吗?”盖聂停下脚步,看着远方的天空,严肃的说道。
“大叔,你,要离开吗?”听了这话,天明心中一慌。
盖聂不答,看了身后的邢风一眼,缓缓闭上双眼,身体倒了下去。
“终于到极限了么,意志还真是坚强啊,拖了十几天的时间,从残月谷一直走到这里。”邢风心中感叹,手一伸,轻而易举的将盖聂的身体扶住,看了看旁边一脸焦急的天明:“放心,我不会对这小子怎么样的。”
“什么,你说谁?”天明还是那样死鸭子嘴确。
“我说要是还不想让你大叔死的话,就乖乖待在一边,我要给他治伤。”邢风说着就将盖聂的衣服给扒开,露出上面纵横交错深可见骨的伤口。
“怪人,你是大夫吗?”
“怪人?我那里怪了?哼,我不是什么大夫,不过治疗你大叔的这些外伤还是没问题的!你小子不要在这烦我了,没事的话,去找事做去。”
“啊,哦!”
说着天明又看向一旁的盖聂,心中暗道:“大叔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你可是答应要让我变成强者,不再受人欺负的!虽然我不会治伤,但是我可是会烤山鸡的!”
随后天明开始准备起他的拿手绝活,烤鸡。在他想来,盖聂身上的伤恐怕就跟饿肚子差不多,吃了美味的烤鸡,也许就会好了。
一阵鸡飞狗跳,鸡毛乱飞之后,还真被天明抓到了两只鸡。不过熟练的拔掉鸡毛,清掉内脏之后,他却发现没有合适的烧烤工具,于是,他把“邪恶”的目光看向盖聂腰间的宝剑,十大名剑中排名第二的渊虹。
“大叔,你先休息一会儿,马上,你就可以吃到我为你准备的美味烤山鸡。有我这样的人在身边,你是不会吃苦的,呵呵呵呵呵。”
一切准备就绪,天明点燃篝火,将处理好的鸡肉串在渊虹上烧烤,一脸得意的笑着。却没有注意到,被他随手丢弃的火引落在不远处的草丛中,升起一缕浓烟。
邢风此时也已经给盖聂包扎好了伤口,只是因为他只带了一些急救的药,所以想要让盖聂真正好起来,还必须要去找墨家的端木蓉帮忙。
此刻,在离天明两人不远处的一间宽敞茅屋中,几个人正缠斗在一起。
“嗬!”
“哈!”
“啊!”
……
伴随着一阵呼喝打斗之声,几个依次上前的成年人全部被一个少年或击飞,或打倒。
这少年便是楚国项氏族的少主,名为少羽。他身穿上紫下白的绸制短打,上绣金丝,看起来利落而不失华贵。褐sè的半长头发及肩,从额前垂下两绺,刚好遮住宝石额饰的两端,再配上棱角分明的英俊面容,整个人都透着勃勃英气。
“你们一起上。”少羽扫视一周,脚扎马步,双臂伸张,做了个防御姿势。
旁边一个身穿黄黑双sè长袍,面容粗犷,双手负背的中年人见此,点了点头,显得非常满意。他,便是少羽的叔父,项梁。
“嗬。”一人手持木剑冲上前来,一剑刺出。
少羽双手一合,便夹住木剑,同时一脚踢出,正中那人胸口,将他踢飞出去。
“呀!”
又一人从身后冲来,少羽脚下一踏,身子向后滑去,在他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便一肘击中其右胸,随后身子一侧,来到他身后,一把抓住腰带,砰的一声,单手将那人掼在地上。
“嗬啊!”一人出现在侧方,一剑挥出。少羽抬腿上踢,后发先至,击中那人胸口,随即一跃而起,一记回旋踢将击中侧脸,将他扫飞出去。
一会儿的功夫,三个人便被少羽干净利落的打倒。
“好!好!打的好!打的好!”旁边许多身穿绿sè练功服的项氏子弟见此,都喝彩起来。
不过被打的几人可没有这样的好心情,他们呻吟着站了起来,一人抱怨道:“少主,你也真是的,这么认真,每次陪你练剑都要挂彩。”
“如果正式面对敌人,不认真的话,就不是挂彩的问题了。”少羽不以为意,转头看向身后的项梁:“梁叔,我说的没错。”
“嗯。”项梁微笑着点了点头。
咻!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呼啸声。项梁和少羽皆皱了皱眉,旁边一身蓝sè长袍,须发皆白的范增更是眼神一凝,道:“有敌来犯。”
少羽跑到窗前,推开窗户向外望去。只见两朵白sè烟花在不远的树林上方依次绽开。
“有敌人,大家准备御敌。”见此,他立刻转身向外跑去。可惜刚到门口,范增慢条斯理的声音忽然响起:“站住。”
“呃。”少羽一顿,收不住脚,身子前倾,双手比划着,差点摔倒在地。
“项梁,你带人去探查情况,留下十个人保护村庄。”范增对项梁说着,又转头看向少羽:“少羽,你留在村子里。”
“明白了,交给我。”项梁点了点头。
“范师傅,为什么不让我去?”听了范增的话,少羽一脸不甘的道。
“统兵之帅,要能够坐镇三军,指挥若定,如果一有风吹草动就大惊小怪,这就犯了为将五大忌讳中急躁的错误。”背对少羽,范增不紧不慢的说道:“嗯,明白吗?”
“呃?”等了一会儿,没见人回答,他不由转头一看,却见诺大的木屋中,除了自己竟没有一个人了。
片刻后,天明盖聂还有邢风三人所在的空地。
“不准动。”十个项家子弟手持长矛,将天明和盖聂围在中心。
“你们不许过来,否则对你们不客气,哼。”天明一手叉腰,用手中的渊虹比划了几下:“你们是什么人?”
“这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少羽从人群后缓步走出。
“那个躺在地上的人是谁?”项梁也紧随其后。
“你们不准过来。”学着盖聂的样子脚扎马步,手比剑指,将虹渊举起对准走来的两人,天明一脸的jǐng惕。
“这人受了重伤,谁把他打伤的。”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盖聂,项梁再一次问道。
“这和你们没关系。”
“那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刚才生了堆火,烤了一只山鸡,你们这群家伙就突然冲了过来。”
“不许乱说话。”一个项氏子弟看不下去了,瞪了天明一眼,这小子真是满口胡言乱语。
“烤山鸡?”少羽想了想,又低声对项梁道:“梁叔,你看那小子手上的剑。”
项梁闻言,仔细看了眼天明手上寒光内蕴,如一泓秋水般的渊虹,道:“小家伙,你手上那把剑从何而来?”
“是我大叔的。”天明一挺胸,有些骄傲的道。
“给我看一看。”少羽伸出一只手。
“凭什么给你看。”
“少羽,小心点,这小子有点古怪。”皱了皱眉,项梁轻声道。
“唔。”少羽应了一声,慢慢的向天明走去:“我只是看一下,看完就还你。”
“不行。”
“我可是很难拒绝的哦。”来到天明身前,少羽微微一笑,伸手向渊虹抓去。
“啊!”天明一惊,把手缩起,躲过少羽抓来的手掌,手持渊虹胡乱向眼前的少年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