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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王破天睁眼醒来时,已是夕阳西下彩霞满天。
小溪边早已没有了老乞丐的身影,地上仍旧摆放着数百块牛肉和一堆牛骨头,还有那柄老乞丐杀牛时用的砍柴刀,以及一堆已燃尽的灰烬。
他一觉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心中感觉到一种出生以来从未有过的舒服感。
大黑狗突然咬着王破天的衣衫,指引他到了那堆牛骨旁边。
“咦,这里有一本破书,是老乞丐大哥留下来的吧!”王破天看见牛骨头旁有一本破旧的书籍,一看就知道是年代久远之物。他赶紧拾取起来细看。
可是他仅在父亲在世前念过一年私塾,书中的字他大半不识得,仅仅认识一些简单的字,他不由得一阵苦笑。
“老乞丐大哥原是不知道我不认识字的,如果他能留下来亲自教我该有多好啊!”
好在书中有不少图谱,王破天暗道:“或许可以根据图谱来修炼,哎,光看图谱练功恐怕会走火入魔。没文化真可怕,看来我要到私塾先生那里读书认字了。”
“咦,如何我身上有一股臭味?”王破天用鼻子嗅了嗅,刚刚醒来时,他因老乞丐离去而略有分神,此刻闻得臭味细瞧全身,只见其浑身上下多有黑sè污垢。
他不明所以,解下衣衫跳入溪水中将全身洗了个干净。
从水中出来时,王破天瞧见了自己身体的变化,以前因农作和虫蚊叮咬,浑身皮肤不仅粗糙,而且多有伤痕疙瘩,如今出水后,他全身上下犹如脱了一层皮一般,如婴儿肌肤般柔嫩滑顺,还隐隐散发出金属光泽。
他啧啧称奇,暗思:“难道是老乞丐大哥给我施了什么法术不成?”任他绞尽脑汁也不曾想到,是老乞丐给他喝的那三口酒的缘故,直到数年后他方才想到此点。
皆因普通人食用五谷杂粮,虽说得其营养,也能排泄出绝大部门糟粕,但是总有一丝污垢杂质不能排泄出体外。长年累月如此,污垢越积越多,人因此而慢慢衰老或得病,老乞丐给他的那口酒,除去了他身体内积累了十三年的污垢杂质,更拓宽他的经脉经络,强化了他的体格,方便他以后修行。
王破天用溪水洗净身子穿上衣衫后,心想:“此时回家,因为屠宰了老黄牛之故,二叔必然责怪于我,如何是好啊?”但他又瞧了一眼老乞丐留给他的那把砍柴刀,又转念道:“我虽然才十三岁,但是老乞丐大哥教了我神功,我又何须再怕二叔二婶,何况这老黄牛本来就是父亲留给我的,杀了就杀了,与他何关?还有那三间石屋也是我的,他却霸占了去租给刘地主家的长工,我理应去要回来的。”
说罢,他将砍柴刀插在腰间,脱了衣服将牛肉包裹了起来扛在肩上打道回府。但牛肉足有数百块之多,他足足来回搬运了十余次方才将所有牛肉运回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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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后一次搬运牛肉回家到屋前时,他远远瞧见二婶拿着鞭子坐在他的小屋前门口。
“糟了,希望她没有进屋,若是让她发现早前堆放在墙角的牛肉,以她贪婪的个xìng,不搬回家才怪。”王破天心中暗道,不过他转念又安慰自己,屋中yīn暗cháo湿又多蚊虫,二婶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进屋的。
二婶瞧见王破天时,觉得他与往rì有所不同,仿佛有一股摄人气势,不过她终究是悍妇,转念一想:“就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兔崽子,能有什么气势?”
她见到王破天扛着用衣服包裹的东西,就立马站起来大声问道:“你扛着的是什么东西?牛呢?”
王破天尚未答话,王二婶便从破烂衣衫的缝隙中看见了肉。
她不由得厉声道:“肉?你在哪里弄的肉?好啊,你这小兔崽子活得不耐烦了,竟胆敢到刘地主家去偷肉?”她万万料不到王破天敢杀了大黄牛,以为是他去偷的肉,而整个青峰村能吃得上肉的人家屈指可数,她马上怀疑王破天是偷了刘地主家的肉。
“我把牛杀了,这是牛肉。”王破天踢开木门,将身上的牛肉放入小黑屋内,不太搭理他二婶。
“你这个挨天刀的!竟然敢杀牛,我打死你!”二婶气得暴怒,抬手就挥起鞭子向王破天脸上打去。
也许是因为那三口酒的缘故,本来二婶手中挥动甚快的鞭子在王破天眼中竟似乎慢了起来,他右手伸出,一把将鞭子抓住,紧握不放。
无论二婶如何用力拉扯都不能抽动分毫,只好放下鞭子,她心中暗忖:“这小兔崽子干了这么多年农活,力气倒是大得很。”
王破天将鞭子仍在地上,用脚恨恨地踩了几下,大喝一声“滚”。二婶见他神态凶恶,心里有些害怕。
她不甘地走出门,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道:“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我叫你二叔来收拾你。”
“那是我的牛!我想杀便杀!”王破天望着她的背影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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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村屋里,二婶正跟王二叔抱怨:“那个小杂种,不太像个人样,今天早上不仅不劈柴不挑水,现在还竟然把我们的老黄牛杀了。如今他十三岁就不听我们的教训,等他长大了那还得了,岂不是要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你说该怎么办?”
王二叔今年三十三岁,生的人高马大身强体壮,在村里也是有名的狠茬儿,但却十分惧内,他说道:“如果分了家,我那死鬼大哥留下的这三间房屋就要还给他了,如此一来刘地主家的租金却是收不成了。”他们欺负王破天年纪小,才占住了他大哥留给王破天的三间房屋,租给了刘地主家请来的长工,倘若是正式分家,在村长的主持下,依照村里那些不能破坏的旧规矩,这房屋就非还不可了,如此一来他们也不能再收取每年五两银子的租金了。
“刘地主不是一直想要这三间房屋吗?索xìng我们降低些价格卖给他,那小杂种若是有胆量,就去向他讨要。”
“可破天要是不肯呢?”王二叔说道。
王二婶朝二叔白了白眼,说你傻呀?老娘天天煮好吃的给你吃,白养了你这身肉。
“对,他哪有胆量敢不听我的。”王二叔握着拳头说道。
二人正商量着,王二婶忽然嗅了嗅鼻子,问二叔是否闻到了香味。
二叔说:“好香,好像是谁家在煮滚肉汤!”
“妈的,肯定是那个兔崽子在煮牛肉,走,咱们今夜先去把他的牛肉抢了,我们家幺儿好久都没有吃肉了。”王二婶看了看正躺在床上熟睡的儿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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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王破天回家驱逐二婶离开后,闲来无事,脑海中回忆起老乞丐所教的大风拳和解牛刀法,便依样画葫芦,模仿着动作将拳法、刀法各自练了五遍。他本是小山村一平素受欺凌的小孩,如何能理解大风拳解牛刀各招的含义,所使出的招式连徒具其形都远远称不上。
刚一练完便觉肚中饥饿,他料想是修炼拳法刀法消耗jīng气所致,于是准备取一块牛肉生吃,肉到嘴边时又想起老乞丐说过他体质虚弱,现目前不宜多吃,他又猜想煮过的牛肉所蕴含的jīng气会挥发部分。于是他就剁烂一大块牛肉放入锅里煮,这样既填饱了肚子,又不会吸收过多的jīng气。
王二叔两口子来到小屋,从门缝中见到王破天正往灶里塞柴火,铁锅里浓汤滚沸,浓郁的肉香味四处飘散。灶中的火光在黑暗中摇曳飘荡,将王破天的影子投印在破败的土墙上。
王二叔大力推开木门,一脸凶恶地望着王破天,大有要教训王破天的姿势。
若是换作一天之前,王破天见到二叔如此凶恶的眼神,只怕要立即跪下认错。但士别一rì当刮目相看,王破天昂着头以凌厉的眼神迎了上去,眼神中自有一股不屈服之意,丝毫不曾退让一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