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8)“啊”的一声惨叫,白羽箭的箭簇没入白飞右大腿,鲜血汩汩流出,他倒地再不能逃遁。
王破天见白飞受伤,停下脚步,和蒙面人交起手来,白衣少年则背负双手站立在大黑鸟背上,默然不语。刚才他本能取白飞xìng命,却故意不取,只用箭将其shè伤,本意就是要让王破天分心,故此并不再向受伤的白飞下手。
白飞猛地拔出白羽箭,痛得大叫一声,然后对王破天大喊道:“大哥勿要以我为念,此刻只管离去,他rì为我报仇即可。”
黝黑的砍柴刀在王破天手中不停旋转,他时而刀法快如闪电,时而缓慢如流水,时而重于泰山,时而又轻于鸿毛。砍柴刀化作刀雨,将蒙面人笼罩其间。
但蒙面人脚下极为敏捷,每次万分紧急时总能靠那玄而又玄的步法避开砍柴刀。处于漫天刀影中,趋避进退自如,七分守之余尚能三分攻,而攻出的剑式却似狠辣犀利。
余下的四五位壮汉逐渐赶上围拢,其中一位黄面大汉提紫金锤朝白飞行去,及近提起锤子就要砸在白飞头顶,此锤起码有上百斤重,锤子一旦落下,白飞必是脑浆飞溅一命呜呼,白飞闭目待死,神sè泰然自若。
王破天心神大乱,一刀劈开蒙面人,然后将手一扬,砍柴刀飞掷而出,重重击打在黄面大汉的心脏处,黄面大汉口吐鲜血倒地毙命。
蒙面人见他手无兵器,长剑如雨般攻来,撩刺斩劈,招式之间若行云流水。王破天手中无刀,惟有避其锋芒,挪动脚步躲闪。可蒙面人的步法灵动,远甚于他。不及十招,他的右臂被剑刺伤,所幸入肉不深。
又过几招,蒙面人长剑横斩,王破天退得甚快,腹前长衫被齐整地切了一条口子,避过剖腹之祸。
“大哥接刀。”白飞挣扎而起,拾起砍柴刀,朝王破天掷去。王破天伸手yù接,蒙面人的长剑如毒蛇般刺到,令他朝边侧开。砍柴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
王破天暗自叹息,心忖:“今rì凶多吉少,只怕要命丧此地了,我才十三岁,还没活够!老天爷啊!”
突然,峡谷内狂风呼啸,一道气流旋涡凭空而起,卷起满地落叶细沙,吹得大树左右摇晃,更吹得人睁不开眼,居然是龙卷风。这条峡谷,因气温差异大,本就风多。
蒙面人的速度明显降了下来,空中那大鸟难以拍翅飞行,载着长衣少年飞到不远处的山头蛰伏了起来。
“大风起兮云飞扬,我有拳决破八方;誓与豪杰争长短,席卷天下谁能挡?”王破天口中激扬高歌,大风拳在他手中打将出去。
拳随风动,风带拳意。一路壮怀激烈的大风快拳在他手中展开,朝黑衣人倾泻而去,黑衣人双眼微睁,看不清拳路,惟有将长剑舞动得密不透风。
但是仅仅片刻,他的长剑就被王破天夺了下来。王破天整个人与风相合,简直就是风中的恶魔,数十记重拳狠狠地打在黑衣人身上,将他打得倒地不起大口吐血。
王破天倒地几个翻滚,拾起砍柴刀,在狂风的掩护下,对风中的敌人一阵猛砍乱劈,那几人处在狂风之中,就像绵羊遇到了恶狼,毫无抵抗之力,无一人幸免。
龙卷风逐渐向外席卷而去,山谷内慢慢恢复了清明。王破天持刀站立在黑衣人面前,一刀划过他的喉咙,一股yīn柔而浓郁的jīng气随砍柴刀没入了他的体内经脉。
王破天脑海中冥想出仈jiǔ天功第一、二、三幅观想图,将该jīng气与不久前杀那几人吸取的几丝jīng气合并为一股,划入血肉之中,融为己用。这仈jiǔ天功配合这柄看似平平无奇的砍柴刀,居然能从对手体内提取jīng气。
他扶起倒地喘息的白飞,白飞微笑道:“大哥鸿福浩无垠,我们总算命不该绝,居然死里逃生了。”
王破天将黄面汉子的衣衫撕下几缕,帮白飞包扎伤口,称赞他道:“古时那些英雄都是狗屁,他们哪里及得上你今rì的十之一二。”
“我和谢七娃子昔rì蝇营狗苟,被村里的人视为泼皮无赖,如此你都不嫌弃我们,还将一身神通相授,我也是有血有肉的汉子,士为知己者死,今rì虽死而无憾。”白飞说得慷慨激扬,王破天瞧得出他是劫后余生,感情真挚流露。
“咱们谁都不会死。”王破天微笑着说道。
“昂……”猛禽嘶鸣,龙卷风去,那头漆黑如墨的大鸟又飞了回来,鸟背上的少年盯着地面上那具蒙面人尸体,不由得仰天长啸,随后拔出长弓,发狂地向王白二人发shè白羽箭矢。
此时的王破天再无蒙面人利剑的威胁,解牛刀法随心如意运转,将白羽箭一一拔开,似乎毫不费劲。
长发少年还要开弓,待手摸箭筒时才发觉箭矢已然用完,遂恨恨道:“你可知你杀死的这位蒙面人是谁?”
王破天微笑着说:“我的确想知道他谁。”他走到蒙面人尸体跟前,扯掉他蒙面的那块黑布,他大吃一惊,原来这人是他在神药庄门口遇到的那麻脸汉子,这麻脸当时还说要当他的谋划。
料想是麻脸见自己到了三楼,之后少当家又亲自迎送出楼,猜测他必然是卖了宝药,这才找人来劫掠。
长发少年道:“其余的死者也就罢了,可他却是我们天应教的外门弟子,必然会有长老来讨回公道。”
白飞骂道:“你nǎi娘的也好意思说出口,蒙面邀人来抢老子们的东西,失败被杀了还说要讨回公道,你个狗崽子说的公道是哪门子公道?”
长发少年冷哼一声,说:“公道不在人心,在实力。总之你们杀了我天应教的弟子,必定会有人来取你们xìng命。”
王破天手心旋转的砍柴刀激shè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玄妙的弧线,刀锋霎那间划过大鸟的喉咙。
大鸟咽喉喷涌出血气,在空中扇动翅膀挣扎了几下,就掉落下地。
“对付这种蛮不讲理的人,多说无益,杀!”在大鸟落地的前的瞬间,王破天如一头凶猛的猎豹般扑了过去,在半路途中,他右手接住同从空中掉落的砍柴刀。
长发少年早已瞧见王破天奔来,他双手牢牢抓住鸟背上的缰绳,直到大鸟要坠地时,他才在空中翻了一个跟头朝另一个方向落地,落地后双腿一个弯曲卸去下坠造成的重力,避开。
王破天敏捷如猴,一个转身就持砍柴刀追上,他恐这长衣少年离去后后患无穷,遂拼了小命砍出三刀。
长发少年虽竭力避开了前两刀,但前力尽后力不生,王破天砍出的第三刀又势大力沉,他避无可避,右手整条手臂被砍柴刀砍断飞落一旁。
长发少年惨叫一声,用恶毒的眼神瞧向王破天,然后发狠地咬了下舌头,喷出一道血箭后,往青峰县城方向发足狂奔,速度动作较之前快了不止一倍。
他脚下的步法亦是麻脸起初施展的步法,灵动异常,王破天追了三四里地后,就被逐渐拉开距离,眼见追赶不上,他心中暗忖:“这狗rì的跑得真快,赵先生有句词说得有理,还是穷寇莫追。”他叹息一声调转脚步沿途返回。
回到峡谷,王破天将买的两匹马儿寻回,白飞道:“这些尸体怎么办?”
王破天摇头说:“甭理他们,时间紧迫,谨防那长毛回去搬救兵,咱们还是先回山村再作计较。”白飞称是,二人骑上马背就要离去。
“慢着!”白飞眼睛一眨,说咱们还有些事情没有做完。
王破天挠挠脑袋,问还有什么事情?
白飞说:“不怕老大你见笑,我以前本是无赖泼皮,尽干些雁过拔毛的事儿,虽经您教诲改过,今rì却不妨再干一回旧事。”
王破天恍然大悟,说道:“你刚才受伤腿脚多有不便,而且早已浪子回头,这见不得人的破事儿还是由我来办。”他说完后就跳下马,在十来具尸体身上摸索财物,他前些时rì杀张三后就干过此事,此时重cāo旧事倒是利索了许多。
在摸索麻脸的衣衫裤头时,王破天从他系在裤腰带上的小布包内摸出了一锭十两重的金子和十余两碎银子,接着又从他的怀中摸出一本蓝布包裹的书籍,翻出一看,赫然写着“流星追月”四个大字。
他暗忖:“刚才这麻脸的步法轻功甚为难缠,嘴中又念叨什么‘流星追月’,那长毛所用的步法也是一模一样,莫非这种脚上功夫就记载在这本里?我岂非捡到宝贝了!”他跃上马背,拍了拍马屁股,说道:“赶快走!回村喽。”
白飞说:“大哥,还没搜完呢!”
王破天笑道:“宝贝已经到手,速速回村,咱们现在不缺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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