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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兽见王破天本可携蛋远遁,自己并无丝毫办法。可这盗蛋贼子却似乎心有所触,将本已得手的石蛋归还。
见王破天要走,麒麟兽发出“咕咕”声叫住了他,王破天扭头微笑,说道:“你如今一身道行被这湖水毁去了大半,恢复尚需些时rì,我有砍柴刀在手,你要想留住我也不是一件易事。”
麒麟兽仿佛能听懂他的说话,摇了摇头。
“那你叫住我却是为何?”
麒麟兽把口一张,王破天以为它还能吐出火来,赶紧打了个滚往旁边趋避,岂知那兽吐出一颗红得鲜艳夺目的火珠子,珠子表面被一团淡火包围,悬在空中缓缓飞向王破天。
及近后,王破天伸手一摸,一股火jīng从珠子中慢慢散发出来。王破天想起大药王经中所载,说麒麟、祝融、炎龙等兽,掌火控火能力属天赋神能,能吸纳rì月星辰散发出来的火jīng,久而久之形成火魄珠,是对抗寒毒的奇药。
“难道你要将这火魄珠送给我?”王破天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明明是盗蛋的贼儿,九死一生后方才良心发现,将石蛋归还,却不想这麒麟兽却要赠他火魄珠,实是不可想象之事。
麒麟兽一边用蹄子爱抚石蛋,一边将硕大的龙头点了点。
王破天摇摇头,说道:“这火魄珠你修来不易,你收回去吧!”
麒麟兽又是张开血盆大口轻轻一吐,八颗同样的火魄珠从中飞出,凌空环绕在麒麟兽四周,然后它又张口收回八颗珠子,低鸣几声,似乎是再说:这珠子我多的是,送你一颗也不过寻常事儿。
王破天哈哈一笑,将珠子收入乾坤袋中,说道:“如此却之不恭了,多则数百年,短则数十年,我会回到此山来居住,那时你我便是邻居了,今rì收下你这珠儿当作见面礼,他朝我再备厚礼相还,告辞了!”他拱了拱手作了告辞,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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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院落寒潭,王破天取出火魄珠,以仈jiǔ天功吸纳火jīng,岂知火jīng刚一入体,他体内的冰jīng寒毒便来攻伐,正是前些rì吸收的冰魄珠内的jīng气。
“冰火不容,我倒是忘却了这点。”王破天心中暗叫糟糕,正要罢功停止吸纳火魄珠上的jīng气。哪知此时已然不能,火jīng一被冰jīng攻伐,火魄珠上的火jīng立时起了反映,疯狂窜入他的体内,yù与冰jīng寒毒拼个高下。待他收功时,火魄珠上仅余了少量火jīng,珠身都已经暗淡了下来,不复先前鲜艳。
大量火jīng入体后,即与冰jīng互相攻伐起来。王破天心内叫遭,恐又如当年那般成为“废人”,当即脑中浮现观想图,运转仈jiǔ天功和大药王经功法,yù将两股jīng气压制混为一股。
但冰火不相容是天地至理,纵使帝皇复生也不能更改。是故冰火两jīng哪能听他使唤,相互纠缠厮杀,久违的犹如凌迟的痛楚再度产生,比上次来得更为猛烈。
麒麟兽本是神兽后裔,体内虽留有稀释淡薄的神血,但血脉之力胜过大黑鱼甚多,是故火魄珠内蕴含的火jīng远较冰魄银珠内冰jīng寒毒为多。可是王破天吸收火jīng时发现冰火两jīng互相攻伐,收功及时,火魄珠内的jīng气并未完全吸收入体,尚有一小部分留存于火魄珠内。
二则冰jīng进入王破天体内数月,得大药王经培养,已有了些火候,壮大了不少,是故与火jīng相抗时也不曾落得丝毫下风。
火jīng入体后占据心房,冰jīng则退却至肾房,时而小股试探,时而大股相斗。
王破天忍住疼痛,抱元守一,排除心中一切杂念,保持心神清静,守持jīng、气、神。观想图在脑海中旋转如轮,大药王经文在他血脉经络中运转,丹田处传来慈悲诵经声。如此这般,疼痛感渐去。
冰火两jīng虽在他体内纠缠,却不再恶斗,到得后来,二jīng化为一团,混混沌沌。又过得片刻,两jīng演化成太极图案,左边是冰jīng,右边为火jīng。
冰jīng中含有一点火,火jīng中又蕴有一点冰,图案快速旋转,生生不息。王破天站起身来,用力震破图案,一团jīng气便化为虚无,融于血肉。
他微一冥想,jīng气又汇聚于丹田,火水两jīng再次形成太极图案,其余jīng气则依附于二jīng。他长喝一声,催动整个太极图贯注于砍柴刀中,砍柴刀红芒大盛,轻轻将刀锋向外,红芒便脱刀而出,径直向前,斩断一颗参天大树后,仍然不停止,直将远方一石头破为两半后方消失不见。
王破天望着手中平平无奇的砍柴刀,心中叹道:“这砍柴刀平时威力不显,与樵夫手中的寻常刀子无异,可是我一将jīng气贯入,便散发红芒,威力无穷,我也是几次凭借它死里逃生,以后可要好生珍惜了。”他又忖:“多年不见老乞丐大哥了,也不知他如今是否还在四方乞讨,他那rì说‘心有千千结’,也不知解开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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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rì天刚蒙蒙亮,王破天就早早起床包裹了衣物,领着一众人下山。
路上,他说道:“这五年居住山中,虽说清苦,可也猎捕了不少野兽,乾坤袋都快装不下兽皮了,下山后,白飞谢七你们就去将这兽皮卖了换钱,加上之前的余款,由山下往山上修建屋舍,务必连成一片。”
白飞道:“大哥真的要依山立教了么?”
“如今你我道行低微,切勿被琐事萦绕心头,坏了清静。况且要想立教谈何容易,须得rì后徐徐图之。也不知是不是从小生长在山下的缘故,总觉得这青龙峰风景独好,他朝若是我道行有成,定会设立此峰为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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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后,乡邻们见王破天等人归来,都有些错愕,其中一些与他为善的人欣喜不已。
刘老爷更是被两个仆人颤巍巍地扶了过来,他一见到王破天后便推开两个仆人,笑呵呵道:“破天,你总算回来了,这五年过得可好啊?”
王破天走过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五年不见,刘老爷倒是一如昔年啊,身子骨还是挺好的。”刘老爷被他这一拍,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颤巍巍动了几下后终于算是站稳了。
王破天赶紧命牛武给他端了跟靠椅,扶他坐了下来。
刘老爷坐将下来后,说道:“五年不见,甫一见面你就来笑话我了是不是?你如今倒是长成了英俊小伙子了,可怜我这把老骨头,却一rì不如一rì,残留余生罢了。”
王破天从乾坤袋中摸出一枝生有八叶的绿草,叶子颇似人耳,根茎则洁白如玉,他说道:“我在青龙峰深山中呆了五年,前月在一条小溪边挖了这株草药,就送与你了。”
刘老爷摇摇头说:“还是算了吧,我虽不没有修行,但我在县城里也有些老交情,不乏一些练家子。他们说我这把老骨头稀松零散,而你这草药所含jīng气甚烈,我要是吃下了肚,不出明天就要一命呜呼!”他说话间,神态竟然有些怒sè,似乎认为是王破天不怀好意。
王破天笑道:“你这人还是这么好没来由,都这把年纪了,还要以小人之心度量我腹,这株草药叫做‘八耳灵草’,所含jīng气平稳祥和,最宜老人服用,有延年益寿的功效,若是拿到县城里去卖,卖个千把两银子那是稀松平常的事儿。”
刘老爷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也不是那个意思,破天你误会了,嘿嘿,老弟送这么贵重的礼物给我,我怎么好意思好收下……”他嘴上虽说不好意思,手却不曾慢着半分,赶紧将那株八耳灵草从王破天手中夺了过来攥入自己怀里。
拉扯了一会儿家常,王破天又问如何没有见到村长。
刘老爷说道:“那rì你走了后,过得不久,百战就匆匆忙忙回了村,说是天应教白云山分支被神药庄的一位少年给灭了,他腿脚灵便才保得了xìng命。又说当时是神药庄的人一时心善,害怕以后遭了报复,回家后接了一家子就远行了,离去的时候也没有给我们说他们的落脚处。”
王破天心忖:“难道是文良兄回来后灭了白云山分支?”想及此处,他便问道:“你老人家县城里面人缘广,可曾知道谢文良的近况?”
刘老爷叹了口气,说道:“谢少当家与你交好我是知道的。不过嘛,就在你那rì离开村庄后不久,我就听说神药庄起了大火,阁楼都被烧成了灰烬,听说是白云山分支干的,又有人说是天应教总教的人放的火。但到底是怎么样的情形,我也是不知道的,这五年来,都没有听说你谢文良的消息,也不知是否还在青峰县城。”
王破天心中焦急,暗忖定是天应教一干人物寻不到他,方才找神药庄晦气,可眼前这刘老爷却不知道事情原委,说也说不清楚。于是他起身说道:“我且去青峰县城走上一遭,将我走后的事情弄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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