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巴尔堪说,海兰珠下午到毓庆宫和博礼谈了很久,之后还召见了诺敏和苏赫,还有萨仁,乌布里,翁森,甚至还有蒙古侍卫扎顿等人。等海兰珠吩咐完毕后,将毓庆宫的下人都齐集到院中,明确吩咐他们善待苏赫,并且尽力协助他“照顾”小八。毓庆宫的任何地方,苏赫都可以畅行无阻。
博礼也趁机对奴才们表示,诺敏并不会离开毓庆宫,她的待遇和苏赫一样。也就是说,诺敏也同样具有“照顾”索伦图的资格。
而凡是协助他们举报出有效事件的奴才,不管是太监还是宫女,都将会得到赏银,甚至是升迁。
这都是因着婆媳矛盾演变而来的。
由于皇太极有旨决定了众女孩的婚事,所以乌兰托雅等人务必要尽快搬离毓庆宫。搬到离此不远而又很清净的乐寿堂以待嫁。所以,海兰珠和博礼也跟着“狗急跳墙”,她们要用栽赃的方式来成事。
这也是为什么福临和庄贵妃得以火速跟她们纠集成团的缘故。
他们要把索孟二人拆开,将孟古青配给福临。一旦如此,那么,索伦图身边的空位自然就可以由诺敏来填补。虽然海兰珠对诺敏的任性和骄纵很不满意,但是为着博礼的一再吹捧和保证有所动摇。
博礼以自身长居宫中照看的理由保证诺敏以后对海兰珠一定言听计从,在不停地鼓动下,海兰珠终于答应了。
他们既然成了同盟,上不得台面的事自然就更多了。
所以才有了适才清宁宫外的那一幕。
这就是这因果。孟古青仔细回想心里有了数,因着这样,她很留心巴尔堪所讲述的每个细节。她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在下午的时候只怕海兰珠和博礼已经对索伦图做出过什么了。
巴尔堪一听也警觉了起来:“是啊,宸妃和贤妃娘娘还有苏赫和诺敏,趁着太子不在到他的房间待了很久,召过许多人。贤妃娘娘身边的卓木娅嬷嬷也在里面说话,很神秘。”
居然找了一堆人来帮忙,看来是想大干一场了。以他们和福临的做法来看,只怕是要让诺敏和索伦图也有“奸情”。
纵然没有,可他们是会制造的。
她们对孟古青下手不成功,自然会想从索伦图那里找回便宜来。
把索伦图和诺敏也安排成有私情,那么诺敏就会成为他的女人了。
孟古青对其中的猫腻捉摸了一会儿问:“姐妹们开始搬了么。”
“是的。”巴尔堪说:“乌兰托雅还有德德玛还有乌力吉姐姐已经搬出去了,连行李也一并搬到了乐寿堂。虽然东西多,不过她们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今夜就会在那儿住下。”
居然这般快。看来这三个女孩是想早早地跟博礼还有诺敏撇清关系,真有魄力。孟古青心里赞许着没有明说,笑问:“那还有三个剩下的,是不是?”
“是呀。”巴尔堪觉得有一点非常奇怪:“贤妃娘娘凭什么笃定诺敏格格不会搬走,这可是圣旨啊。除了诺敏,另外两个女孩子也还在呢。她们这样抗旨只怕皇上会生气。”
看来他们最迟今明两天一定会动手。
孟古青看了看酒醉的索伦图,对巴尔堪说:“今夜劳烦从兄派人盯紧苏赫还有诺敏。还有请玛法亲自看顾太子,你记住,不要直接问玛法发生了什么事,一定要巧妙地打动他。他很关键,我想玛嬷很快就会动手,玛法很重要。”
不会又是爬床吧。一再如此,连巴尔堪也有了心理阴影,很鄙视这种肮脏的行为。他忐忑地暗示了一下,希望孟古青不要难过。
孟古青笑:“不会,诺敏可不是那些丫头能比的。从兄回宫后一定要好好检察一下看有没有少东西,或者多了什么。不管少还是多都不要声张,去找萨仁嬷嬷,她会知道该怎么做。”
巴尔堪顿时懂了,又安慰地对孟古青讲起:“其实格格也不必太担心,我们毓庆宫上下一心,苏赫也好,诺敏也好,哪怕是贤妃和宸妃,也不能动摇。”
众人都已经习惯了,而且也有了默契,并不会轻易屈服于权势。
是非道理,每个人心里都会如同明镜。
想到苏赫,孟古青叹了口气。她和索伦图对苏赫一家有救命之恩,他却只为了利益效劳,对待这种小人完全不用讲仁义。而且从海兰珠的动作中很明显地可以看出,海兰珠和博礼还有诺敏已自诩为胜利的一方,才会这样张牙舞爪,胆大包天。
既然这样,她又怎么能不做点事情“报答”她们呢。
巴尔堪听她说完才发现福临又对索伦图做了些什么,令人诧异的是,作为帮手的竟是海兰珠和博礼,他惊愕地评价:“真卑鄙!”
根本是“鬼迷心窍”,为了诺敏的前程想出这样的下下之策。孟古青料想得到这是博礼不想让诺敏嫁给乌雅氏,而福临趁虚而入的结果。正好宸妃也早就想把她和索伦图拆开,于是凑到一起就成就了这个馊点子。
而努力为他们效忠的苏赫,只怕也被许诺了不一般的好处。孟古青想到硕塞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也是合伙人,如今伤了眼睛必须在家中休养,这正是最好的机会。
于是,孟古青又说:“从兄回宫后不必慌张,按我说得做,不要害怕。”
巴尔堪自然答应了,而后予以协助。
一夜平安。
第二天一早,孟古青到毓庆宫服侍博礼茶饭,因没有看到乌云珠,前来的却是塔拉。孟古青看到塔拉情态不对劲,便主动凑上去说了几句。
由于做贼心虚,乌云珠今天不敢来服侍博礼怕招来报复,而福临在北一所叮嘱了塔拉很久才敢放她前来“探路”。
福临很在乎孟古青的反应。
孟古青听得话意,知道福临要的是她有没有受到索伦图的责备甚至殴打,以此判断昨夜风波的效力。她知道在福临的思想里,若是她吃了亏自然是极好的,那他便可以火上浇油地去说索伦图的坏话,甚至找机会亲近她,如果没有,那他势必要龟缩一阵子商讨新的办法。
孟古青了解后并没有生气,而是如塔拉所愿做出伤心的样子来,随后安静地等待着。
今早海兰珠也来用膳,同时和博礼还有诺敏一并在试探她,想知道她有没有发现昨夜她们所做的事情。
孟古青假装地搪塞过去,借机问起姐妹们何时搬离毓庆宫。
这使得她们都有些尴尬,尤其诺敏还很不悦地反驳:“哼,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毓庆宫!”
这句话显然透露了秘密,博礼赶快拦住她,冲着孟古青温和地微笑。不过那种笑容怎么看都像是藏着一把刀,令人很不舒服。
孟古青于是回敬地点了点头:“六妹妹早晚要搬还不如快一些,也省得有人会以为你在抗旨,妹妹既已许配给乌雅氏,若还住在毓庆宫对太子爷的名声会有碍呢。”
“我就是不搬,关你什么事,你这个弃……”诺敏想要说“弃妇”,却被博礼飞快地捂住了嘴巴。
因着昨日的阴谋,诺敏已嚣张地认定她即将得到一切,而孟古青必被索伦图抛弃,既是如此,她又怎么能忍受孟古青的讽刺呢。
这样的反应等于告诉孟古青,她们已经挖好了陷阱在等她了。
孟古青温柔地眨了眨眼睛,眸光轻扫诺敏受伤的手臂,不无惋惜地叹道:“妹妹有伤在身难免脾气坏一些,我不会计较的,今日*光明媚,不如我陪妹妹到花园里走走?至于行李交给下人们收拾就行了。”她已在花园有所布置,只要诺敏去了就会有惊喜。
诺敏自是不肯的,奈何孟古青已经缠定了她。
这样一来,博礼和海兰珠为了担心孟古青会玩花样也只好跟着她一起。况且,她们以为这样可以便宜行事而正中下怀。
于是,孟古青亲密地挽着诺敏,在博礼和海兰珠陪伴下走出了毓庆宫,到花园时,守在那儿等候的赛罕抱着来喜主动相迎。因着狗儿是努尔哈赤明旨要尊敬的对象,孟古青知道诺敏上回已经领教过,便故意拿它逗引诺敏和其他人,耽误了很久。
等到众人得以赶回毓庆宫,已是一个多时辰之后的事了。
这时候,一早出宫上课的索伦图已经回来,而且在跟寨桑下棋。寨桑对博礼和海兰珠的所为虽然并不是全部知觉,但凭着多年来的了解也能猜个**不离十,因着这样,当他面对索伦图的时候便难免羞愧。
巴尔堪又特意地帮忙纠缠,便于乌布里和萨仁行事。因此,孟古青回来时看到他们的眼神便已知道一切搞定了。
博礼却还不知,还以为一切如她安排的那样行进,便阴阳怪气地叫下人:“翁森,你要好好地打理诺敏的箱子,别漏了什么东西。”
翁森应和,只是过了一会儿便大惊小怪地跑来:“贤妃娘娘,我们主子的香包不见了。”
“咦,怎么会不见呢。”博礼“紧张”地皱起了眉头,训斥着说:“想是你这个丫头不经心,还不快仔细地找!”
翁森摇头,却是捧着一个白色的钱褡裢递给大家看:“奴才无能,不过奴才在主子的箱子里发现了这个。”
钱褡裢是男人的东西,很常见,而且显然不属于诺敏,但包着它的绢巾却是粉红色,这个却是女孩子的,很显然可以证明二者的关系。博礼一看就叫唤了起来:“这个是小八的呀!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小八和诺敏两情相悦了吗。快去小八的房间找找看有没有诺敏的香包!”
不要脸。孟古青冷笑道:“你们以为可以拉郎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