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天黑出宫,也是为了掩人耳目。<-》..o毕竟有六辆车呢。
可是才动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
孟古青不悦地眯起眼睛。前面的车上传来争吵声,由于很近,听得出是博果尔,至于另一个却是生得很。
她没有动。图雅下去看了看,不一会儿便回来告诉她是博果尔还有富绶吵起来了。
孟古青的神色微微一凝。
富绶是豪格的第四子,跟博果尔是叔侄关系,说起来比博果尔还要大些的,又没有什么仇冤,何至于吵起来,车人必定还有其他人。
图雅接着说:“多尔博和九贝子也在车上。”
原来是多尔博和福临。那就毫不奇怪了。富绶是豪格的儿子,豪格生前和多尔衮乃是死敌。很显然是富绶针对多尔博。而福临想要对多尔博示好,所以帮他说话。至于博果尔则是为了福临出头。
这真是很微妙的关系呢。孟古青抬手对图雅挥了挥,示意她安静下来。然后默默地等待着结果。
去山西并非游山玩水,不懂事只会召来麻烦,这么一闹,皇太极当然很不悦。不一会儿便话让多尔博和富绶换了车。多尔博被小八要走了,富绶则是转入巴尔堪和勒度的车上。
为了简便,临行前皇太极没要大家行礼,而是要求背熟身份,以免言行不一。大家要尽快习惯身份和礼法,犯错一回杖责二十皇女之金牌弃妃全文阅读。听起来很吓人,但由于占了背景的便宜,众人的身份变动的不多,所以安排的履历也不复杂。
大家只要背熟履历就可以了。
孟古青看了一会儿已记熟了,念给图雅听。由于图雅和那木其都是蒙古婢女打扮,显得比往日更明艳了。她忍不住便打趣起来。
图雅已快二十三岁了,性子稳得很不怕她说。那木其却是面红耳赤的,扭头去望乌布里,转移视线地说:“主子,乌布里姐姐一身汉装呢,比奴才们更强的。”
乌布里的相貌并不柔媚,反而透着刚强,着了汉装,倒更英气了。听了这话,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孟古青笑了笑:“小八扮了汉人。你也只好如此了。你的汉话还可以,不用害怕的。”
乌布里镇定下来:“格格放心,奴才自到了毓庆宫。跟杨守礼还有梁思善学了不少,我不怕。”
孟古青于是转眸,抬手拨开了身侧的小帘,见那些驻立在宫门两边的侍卫逐渐远去,一无所知的模样。心想,冒险的旅途终于开始了。
为了掩护身份,这次出行所用的马匹并不是御马,却也是千里挑一的良驹。又因急着赶路很少停歇,所以过了一天一夜,到了二十七日的早上。众人已是身在保定境内了。一路都有暗卫打点,而且车上也载了不少食物,很安全。
孟古青睡得正迷糊。突然听到厢侧小帘外传来咳嗽声。
索伦图笑咪咪的递了一盒长方形三指宽的绿豆糕进来,
孟古青开盒,见一块块澄清亮娇小又精致,知道必是出自御膳房,里面含有豆沙。十分爽口。她取了一块出来,还没想好要不要吃。突然手上一紧。
索伦图就着她的手狠咬了一口,叼走了那绿豆糕。
孟古青顿时面红耳赤。抬手佯打他的时候他却跑开了。这么一动,她看到了另一个人。
福临站在索伦图身后一丈多远的地方,有点呆呆的,似是很难受。
孟古青一转眼睛,他就越紧张起来了,将那手上的东西藏在身后。既然是这样,她也就没说什么。那盒子是一模一样的,可是就算福临送到眼前,她也不会接受。
而且,她有一种感觉,福临绝不是为了送点心而出现的。
他不过是想让索伦图因为吃醋而欺负他,好显得他真的是个圣人罢了。况且皇太极话犯错必受杖责,他想诱使小八。
孟古青想着,冲索伦图点了点头。索伦图回头一瞧便笑了,小声道:“既然想来讨打,我成全了就是。”说罢,他便欺身上去,朝福临抬手一揖,温柔地道:“圣人来了?”
福临连退几步避向一旁,心想索伦图真是太阴险了,想要让他犯错。忙还礼:“八哥喊错了。”
出门在外,他不能称呼小八为“太子”,只能喊“八哥”。可是谁知道,这句话却成了送上门的把柄。
索伦图指着他手中同样的绿豆糕盒问:“既然你也有份,怎么不吃?”
福临低头望了望自己的手,心想只能答是给孟古青的,这样才能惹他生气,便说:“我怕表妹没有,我想让给她。”有意称呼“表妹”,便显明了自己的谦让之心,若是索伦图因此而生气,更显小家子气。而且福临之前特意向博果尔提过,博果尔密切地注意着这里,若有事情生便会来帮忙。
若是小八动手打他,博果尔便会冲来阻止,闹将起来,到时他却可以劝和,显得大度无比,这便是渔翁得利瞧这一家子全文阅读。
索伦图不动声色地瞟了瞟博果尔的方向,高声对福临道:“多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们出京的时候所带的食物相当充足,你怎么会不知道呢。而且你大约忘了现在是汉人,汉人尤重规矩,你一向熟知汉学,怎会犯这样的错,私相授受,是明知故犯吗?”
福临不服地回嘴:“可是八哥刚刚明明你也……”
索伦图冷笑:“那么,你是想跟我一样了?”
福临一呆。孟古青是索伦图的女人,而且旁人也已经习惯了他们之间的亲昵。他当然是比不得的,无论怎么回答,都会掉入陷阱里。想了想,小心翼翼的恳求:“是我错了,一时忘了身份,请八哥原谅。”
索伦图一笑:“我当然可以原谅你,可是父亲说过,杖责二十。”
福临面容一紧。
索伦图朝他身上看了看,又笑道:“对于圣人,自然更加严格要求,依我看,不如加一倍改作四十吧。”
福临无可奈何的苦笑。索伦图只是跟他说话,没有动手,他自然不好求援,况且这是皇太极的旨意,就算真的求饶也不会改变。他小心地向两边看了看,吸引其他人注意这里,然后又拿出白莲花的姿态来请求:“多谢八哥提点,是……现在吗。”
他有意的撩拨着,希望事情闹大,令皇太极斥责索伦图不懂事,这样也算报了一箭之仇。但索伦图却笑道:“原本是要记下来,既然九弟这么迫不及待,那我便去请教父亲。”
“等等!”福临忙一拉他的袖子:“谢谢八哥,那便先记下来吧!我不会赖账的。”先有请示再动手,索伦图便没有了错处。相反若是皇太极答应了,当即责打,福临除了丢脸之外,亦不能继续前行,而是被人送回宫中养伤,这样得不偿失的事当然不能做。而且,他还要取得小八的信任和考验,只能继续表忠心。
由于处处忍让,索伦图终于放过了他。跟他讲一旦回京便要“还账”。而当福临得以回到自己的马车上时,后背早就全被汗湿透了。
一直观察着的博果尔很是气愤。
福临心里存着气,恨他为什么没有帮忙。但却不能表露出来,否则便毁了自己的形象,因为车上还有鲁嬷嬷,以及博果尔的阿茹汗嬷嬷,他看了看她们,对博果尔道:“算了,本就是我的错,不该送点心给表妹。虽然我只是一片好心,但也不是全无私心的,因为孟古青是小八最爱的,小八尊贵无比,我应该对他的女人更好才是。可惜,他们偏偏要误会我。唉,这也许就是我的命运吧。不过我会更加努力,总有一天他们会明白。博果尔,幸亏你刚才没有帮我,不然除了闯祸之外更要连累你,那样我就更不安了。”
因为诺敏那个大嘴巴曾经当众挑明,宫里的人有所风闻福临喜欢孟古青,只是不敢谈论。博果尔私下有听娜木钟提过。原本便很不相信,看到福临这样委屈,越倾向于他,觉得他可怜。而且,由于宫中上下对索伦图的讨好司空见惯。博果尔因此很相信福临的说法,认为他是迫不得已的。而索伦图却是在仗势欺人。因此,他对自己没有下车帮忙感到十分愧疚,对阻止自己的阿茹汗嬷嬷很不满。
事到如今,也只能帮福临说几句话出出气罢了。博果尔拍拍福临的肩:“我亲眼看到你并没有对孟古青做什么。八哥太小肚鸡肠。若是皇阿玛问起,我一定为你作证,是八哥的错,跟你无关。”
真是孩子气的说法。福临无奈地摇了摇头,想博果尔不过是一介勇夫,况且年纪又小,哪里能懂他的心思。抱有期待是自己错了。
因着心里委屈,福临身子歪靠下来摸了摸平安扣,暗责自己还是不要多生是非,安全为上。他想着这段日子以来的是非,疲惫地微闭着双眼不知不觉便睡着了,生出旖旎的梦境来,竟是梦到孟古青,但也不过刚刚想要抱住她而已,便成了扑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