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得来的。”孟古青眯起眼睛思索,又有些吃醋地道:“跟我差不多的便是了。”
这样的回答,四两拨千斤,真让人不好下嘴。
“呵呵。”这么小就会固宠防人了,庄妃一试不通,便微微戏弄:“怎么,怕比你强了,皇上皇后就不喜欢你了?小家伙,这么爱吃醋。得也对,是要合得来的,到时候,我也帮你相看相看。好了,先不这个了,饿不饿呀,苏茉儿嬷嬷做了红枣粥。”
越是在意的,越要淡定,早晚也要教你吃些苦头,小丫头片子。片刻思量,庄妃已成竹在胸,对孟古青轻瞥一眼,垂下了眼帘。
“好啊,我们一起吃。”孟古青谢过,又顺水推舟地对苏茉儿道:“吃了嬷嬷的粥,下回我再带拜师礼来一并答谢,嬷嬷可不能推辞啊。”
“瞧您的。”苏茉儿去望主子,见她没有反对,便道:“格格有好学的心,自是极好的。”
等到用食后孟古青告辞离去,留在房中的庄苏二人才起心里话。
“主子,您别着急。”伴学的人厌影响福临的一生,俗话近朱者赤,苏茉儿自是了解庄妃的心:“皇上一定也会问您的意思。”
“要是挑上不好的,不如不要。”庄妃思量着,心有不甘:“交给你来教我都甘愿,不要伴学又怎么样,伴学挑得都是人材,别人剩下的,那是什么。”苏茉儿和庄妃都是精通满蒙汉三语的女人,足够当老师,只是可惜,她们最多只能给福临“开小灶”。
规矩总归是规矩,别人有的,福临也要有,庄妃能争多少,他就能得到多少,母以子贵,子以母贵,向来如此。
“主子,那您的打算是……”苏茉儿才到这儿,驻守在院门外的太监方敏忠到屋前禀报:“主子,贵妃娘娘来啦。”
娜木钟也来探探口风。博果尔还不到四岁,最早也是明年派任伴学。到底,还是来看笑话的。
贵主子来了,苏茉儿只能退下,临去前,担忧地望了庄妃一眼。
庄妃吩咐道:“苏茉儿,端两碗香茶来。”等到二人落座,她虚应地喝一口便不再动。听过娜木钟的来意,只能不冷不热地装傻:“有这事儿吗,我怎么不知道。”
“哎哟,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当然不知道啦。”娜木钟得有点怜悯,却是高兴得很。她和海兰珠以及淑妃都曾经是林丹汗的遗孀,娜木钟还为皇太极生了一儿一女,相比海兰珠,得到的宠爱却差之千里,自然很难过,也乐于搬弄是非。
“我真不知道啊。”庄妃岂能不知用心,忙继续笑着:“那也是等皇上指派,皇上派谁都好,我放心。”
“你真不急吗。”娜木钟看她这样,也冷淡下来,手儿抹抹帕子,赞道:“是啊,皇上英明,一定给福临派个好的,不定跟八阿哥的一样好呢。”
庄妃被讽刺得脸色有点变化,声音却还平稳:“承您吉言了,贵妃娘娘。将来博果尔必定也一样。”
“呵呵,我也盼着你好。”听出话意,贵妃尴尬地起身,瞧见了袜子,摸摸:“这谁做的呀,不错啊。”
“是……孟古青。”提到她,庄妃有点难受。
“那个丫头。”娜木钟很有些不屑地啧了一声:“了不得。谁见了都得让三分,我真看不过去,上回在你的院子里……”
“贵妃娘娘。”庄妃截住了她的话:“您瞧瞧这针脚怎么样。”
针脚自是平整的,只好不坏。娜木钟的眼神却飞扬着,还要再:“妹妹,没外人,我问问你,伴学你不挑,那你没想过趁着这个机会挑个小丫头?”
“什么?”原来她也想到了,庄妃微怔了一下,忙道:“什么意思。”
“傻妹妹,你怎么会不明白呢。”娜木钟指点着她:“要给阿哥们挑伴学,自然也少不了给格格们的,宫里的格格有谁岁数正当的?还不是给孟古青,伴学常年不出宫贴身伴着的,要挑都是好的,模样俊家世也不能差了,这不就是小选秀了么?你也可以趁机看看。”
小选秀,多形象的形容,庄妃却还是傻乎乎地眨眨眼睛:“我那小七去年就有伴学了,其他两个丫头更大了,也用不着了。”
绵里针,原来装傻呢。娜木钟被扎痛了,冷哼一声,眼睛扭到旁边:“得又不是这个,哼,算啦,我也是白费心。你这儿茶挺好,下回我再来吧。”
完,她甩甩帕子走了。外面守候的苏麻这才撩帘进来,松了口气,对庄妃道:“主子,可算是躲过去了。”
“我能躲,那丫头可躲不了,”庄妃叹口气,目光倒也温和:“唉,我这当姑姑的,也得想法子帮帮她才是,她还小呢。”
这么小,就知道刻苦固宠和脸面周全,必然都是皇后教导。皇后将她捧在手心,捧得不知道摔下来是什么滋味,这么小的年纪,就能宫里横行霸道,如今,也该尝尝了。
听着主子的话,苏茉儿料得她的主意,有点感伤地低下了头,想着孟古青,有点难过。
还没正式拜师,她却已经开始同情这个小徒弟了。
至于离开此处的孟古青,仍旧高高兴兴地去了乾清宫。索伦图在东暖阁,一听她来了,先笑了一下,又扳起脸来对身前的奶嬷嬷萨仁道:“跟她我睡觉了,不要理她。”
“小主子,您这是做什么。”吃醋的孩子啊,就是这么傲娇,胖乎乎的萨仁忙哄着他:“那可是孟古青格格,您真舍得让她走啊。”
“谁让她走了。”索伦图哼了一下,又道:“让她进来给我跪着。”
萨仁呆了呆,结果真是这样。
孟古青听了古怪要求,居然笑嘻嘻地道:“八阿哥好,请教您要我跪多久?”
“不知道。”索伦图很不解气:“等我高兴了,你再起来。”
“这可就难了。”孟古青无奈地拍了拍手:“我先提醒你,我可是带了礼物来的,等我不高兴了礼物就没了。”
“你带了礼物?”索伦图瞄了一眼,扭扭脖子,想当然地伸手:“亏你还记得给我带礼物,拿来。”
“我现在不高兴了。”孟古青还没跪呢,却是理直气壮:“我又怎么惹你了,这么难伺候。”
“昨天下午,我让塔娜给你送去的点心,为什么没吃完。”索伦图很不高兴:“早知道我全吃了,何必留你一半。”
“昨天?”孟古青愣了一下,昨天她的房中是昂格丽玛在伺候,反馈真快。
“怎么啦。”索伦图在眼前挥挥手:“礼物拿来。”
孟古青不依:“现在没了,不给你了。”
“哼,不给就不给。”索伦图手一撒,哼道:“我不媳。”虽然这么,他却还在偷偷瞟她。
“既这么我也不敢扰你了,我走了便是。”孟古青笑笑,居然真的转身便走。
“你”索伦图发脾气了:“你走走了就别回来”
不回便不回,孟古青仰头迈步。
度丽娜和赛罕在旁跟着,少不得劝一句:“小主子,别。”
“不用管他。”一计得成,孟古青再不回头。
恼了的小豹子当天晚上宿在乾清宫发脾气,高高在上的皇太极居然变成了出气筒。
“礼物明明是给我的,她却跑了,她欺负我。皇阿玛,我不喜欢她,让她滚回科尔沁吧。”索伦图睡在大床上,皇太极在帮他捏脚,一边捏一边笑。
“好好,皇阿玛信你。”皇太极无奈地顺着:“那皇阿玛让你挑一个喜欢好不好?”
“什么意思?”索伦图坐起来:“挑谁?”
“挑一个喜欢的女……”皇太极想想没有完,幸而声音很低,便笑道:“乖宝贝先睡吧,到时候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