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令人惊喜。
阿济格摸摸胡子,双唇上翘露出一抹奸笑,夸奖多尔衮:“十四,你总算是想明白了,这才对嘛,咱们男人还是以大事为重,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说得冠冕堂皇,到头来还不是要借女人下手。
多尔衮双眼微红,轻抿舌尖,神情落寞。多铎推了推阿济格的肩,笑道:“既有了主意,咱们想想怎么办,别让十四哥一个人辛苦。”
女人争宠的事,自然指望女人。
阿济格靠过去,亲昵地拍拍多尔衮:“那就要辛苦弟妹了,女人的事,女人来办比我们方便。十四,你既有主意,肯定比我们想得周到,一事不烦二主,你来定吧。”
小玉儿是庄妃堂妹,她是最好的传声筒。
多尔衮眉心微动,迟疑地道:“她好久没进宫了。”
“别那么避讳,九阿哥受了伤,也该去探探,顺理成章。”阿济格伸手从桌上的果盘里捻起一片西瓜往嘴里塞,大快朵颐,片刻它的香甜似已入了心脾,令他极是舒服眯住了眼睛。
多铎瞧得哈哈大笑:“十二哥,你怎么像小孩儿似的。”
这两个兄弟兴奋地你一言我一语,玩闹起来。
多尔衮被丢在一边,他也不再言语。等到了晚上,阿济格和多铎用膳过后回府,多尔衮去了小玉儿的房中。
小玉儿一早便备了热水。
多尔衮浸在浴桶中闷出一身热汗,将白巾覆在脸上,有些发闷地道:“挑个日子,你进宫去见见她。”
他已经很久没有直指庄妃的名讳,而是以“她”代替。小玉儿一听便明白了,有些难堪地顿了一顿:“爷。方便吗。”
福临出事亦有传闻。但却很少有人触霉头,若是见了庄妃,只怕她会不高兴。
“去吧,有要紧的事。”多尔衮拉下了白巾,露出红扑扑的。犹如醉酒的面庞。恹恹的模样令人心疼。
只要庄妃和福临还活着,他就有放不下的心事。解不开的结。
小玉儿心中有数,情不自禁地上前将他的脑袋搂在胸前,叹息着说:“爷。我只是怕你为难。我不去了。”
“没什么。大业若成,我不会忘了你的。”小玉儿是个好女人。多尔衮惋惜地摸摸她的手,将因果尽述。
片刻之后,小玉儿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点了点头。
多尔衮的心愿就是她的决心。
次日,当小玉儿来到永福宫的时候。瞧见房中伺候的人少了苏茉儿,这才发觉多尔衮的用心是多么及时。
什么定下妙计令海兰珠失宠,图谋大业。说到底也只是从侧面帮助庄妃而已吧。
他们的过往,终是难了。
庄妃比从前憔悴多了,脸上有些浮肿,宛如当年刚刚生产福临后的耗损。
小玉儿不忍明言,有些感伤地福了福身:“奴才给庄妃娘娘请安。”
“没想到你能来。妹妹,我真想你。”庄妃惊喜地扶她起来。
从前庄妃并不情愿见到她,以免触及曾经的往事,而今失去苏茉儿,却因此和小玉儿的关系也变得很微妙。
血浓于水,庄妃敏感地猜想到了什么,顺着小玉儿的话意慢慢说下去。只是每说一阵都要停下来,侧起耳朵防范窗外。
战战兢兢的模样,像一只困在笼中的鸟儿。
“姐姐,你怎么弄成这样。”小玉儿心酸地为她哭了。
“别这样,难得见一面。”庄妃不安地搓了搓手:“别哭了,没那么糟。”
小玉儿的同情是抚慰心灵的良药,很快她便已推心置腹。
“吴良辅难得今天身体不舒服,我没有让他当差。可也难保其他人做耳报神。”庄妃苦笑着摇了摇头,对小玉儿道:“没法子,我自作孽。”
“这怎么能怪你呢,皇上的心太狠了,调走了苏茉儿,你怎么办。”小玉儿跟着她提心吊胆。
“能怎么办。苏茉儿这一去恐怕再难回来,我也没有办法。”庄妃欲言又止地望望站立在小玉儿身后面容微胖,四十来岁的嬷嬷。
那是小玉儿的心腹陶格斯。
此刻房中密谈的加上此人只有三个。可见陶格斯对小玉儿有多么忠心和重要。
小玉儿回头看看,也有些明白了,想想多尔衮,很贴心地对庄妃道:“姐姐,不如我先留下她,助你一臂之力。”
“那怎么行呢。”小玉儿会这样做,必与多尔衮脱不了干系。庄妃很有些不舒服。她恨多尔衮,恨到了骨子里,她的傲骄不允许她低头求援。
她曾经发过誓,可是当前的难关,除非这样渡过。
多尔衮为何这样做,是为了同情?
庄妃越想越心痛,那些前尘往事翻涌着飞到眼前来,不可抗拒。
她难受得绞着帕儿,坐立不安地忍耐着。
幸好小玉儿极是识时务地为她找台阶下:“姐姐,这是我的意思。跟爷没关系。”
“是么,那么多谢妹妹了,妹妹有何事需要姐姐帮忙,但说无妨。”庄妃纠结的心口顿时没有那么难受了,抬起帕儿抹抹眼角,强展笑颜。
“姐姐。此事若成,于姐姐有极大助益。”小玉儿谨慎地靠过来,在耳边一阵轻语。
庄妃听得眉尖紧锁,痛入心肺。
想不到隔了这么多年,多尔衮还是那样心有灵犀。
他们居然想到了一起。
送董佳氏上龙床并不容易。庄妃叹息着去瞧小玉儿:“这事发作起来可了不得,我需要替罪羊。”
“这个姐姐放心,已经安排好了。”小玉儿见她接应,亦即表示多尔衮良计得成,故而有些欢喜地笑了。
另一边的海兰珠也在为此事担心。幸而自和解后,皇太极对她的宠爱一如从前。她也就刻意地不再提及董佳氏。
越是在意潜在的对手,越是贬低自己。董佳氏不过罪妇而已。海兰珠想想也觉得有些可笑。
恢复了以往的恩爱,皇太极还拿这事来打趣她。
“怎么,我的海兰珠,你还在害怕吗。朕可要怪你不相信朕。呵呵,朕命令你尽快为朕生个公主。将功补过。如何?”连着几夜皇太极都宿在关睢宫彻夜缠绵,一心想着要让海兰珠有孕。
“皇上。您别太辛苦了。”皇太极虽然勇猛。毕竟已有些年纪,海兰珠想着他的身体,不愿他过于劳累。
见她如此体贴。皇太极心花怒放。他轻轻地将唇靠近面颊亲了一亲。才道:“海兰珠,你永远是我最爱的女人。你的话,就是治我最好的药。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再大声对你说话。不会再气你,伤害你。”
“皇上。我只是太爱你,太舍不得失去你。我不是任性,我只是害怕。小八我已经令他去见过福临了,他郑重地赔了不是。皇上,我不是不讲理的,我听你的话。”海兰珠轻拥着他,感到无边甜蜜。
“我明白,那些女人挖空心思来讨好我,都只不过是为了得到好处而已。我也只是把她们当成物件,海兰珠,她们什么都不是,只有你才是我倾心的女人。”
宫中的嫔妃搜罗稀奇的招数促使男人的雄风,以求得到皇太极的宠幸,却可怜地敌不过这几句甜言蜜语。
因为她们都不是海兰珠,海兰珠作出任何事都是对的,哪怕她任性至极,无法无天都可以。
海兰珠在他怀中娇媚地一笑,趁机进言道:“皇上那可要事事依着我哟。”
“呵呵,你说什么是什么吧。”皇太极欲火涌动,有点迫不及待了。
“皇上可要答应我,以后不许再碰别的女人。不管什么时候,都只可以宠幸我一个人。”海兰珠得意地宣称。
她自是有令全宫女人全部寂寞的能力,除此之外,她亦明白应该及早踢走董佳氏。只是这一次需要暗中动手,以免再触怒龙颜伤了和气。
海兰珠想着这些,将皇太极抱紧了。紧紧地缠着他,调笑亲昵。
“好好好,朕也为你守身,如何。”皇太极笑着应她,心甜如蜜。
只是,每个女人都会有不可避免的日子,接下来月信那几天是最考验皇太极的时候。
后宫的女人如饿虎扑食又开始了紧张的争夺。
多可悲。冷眼旁观的哲哲觉得很可笑。她无心争宠,却为着家事一再忙碌。
下面的人已拟定佳辰,硕塞和多尔衮,豪格纳妾之期相隔不远。
当孟古青在哲哲身边聆听教诲时,想的却是董佳氏。
朝上有人决议修葺皇陵的几点事项,已经向皇太极上了折子,而海兰珠得知消息的第一天便很兴奋地来寻哲哲。
很显然,海兰珠想将董佳氏和乌云珠扔去那里,经过这几天,她们的伤已然见好,别离宫中,或许是更好的归宿。这是好主意,海兰珠却将难题扔给了哲哲。
过问朝政的罪名可大可小,哲哲很难过。
就在哲哲犹豫不决的时候,事故发生了。
就在海兰珠请求哲哲相助的当夜,答应海兰珠不再临幸后宫的皇太极却感到难堪不已。
淑妃假装身体不适引他前来见面,皇太极喝了茶见无异样便想走。
“皇上。”极少得到宠幸的淑妃大着胆子,悄悄地靠了过来,满脸堆笑。
“你无事催朕来做什么,朕先回去了。”皇太极毫不明白,只淡淡地道,有些不耐烦。
淑妃惊疑不定地瞪徐源,心想这些都是经过了贿赂的安排,因何会如此。
徐源却奸笑着跟在皇太极身后假装忠仆地随他出去,一边快步地走,一边唤道:“皇上,您等等奴才。”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皇太极坐上龙辇,由奴才们抬着赶回乾清宫就寝,不知不觉有点躁热。
奴才们快步如风,他却只觉太慢。解了一颗扣子,还觉不出舒爽,又解了第二颗。
走着走着,前面居然冒出一个人来。
董佳氏抱着一盆衣服走过,轿夫近了的时候,她突然“哎哟”地叫起来。
“停下。”皇太极拍了拍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