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古青毫无惧色地迎接着他们的目光,点了点头。
哲哲大为惊讶,立刻瞧了一眼皇太极。皇太极不喜欢骄纵的女子,倘若发起怒来可不得了。她便忙着安抚道:“孟古青是小孩儿心性闹着玩,皇上千万别当真。臣妾会好好教导她,她会懂规矩的。”
“皇后,我不是闹着玩儿。”孟古青认真地取下了戒指,走到跟前递给她瞧:“这是凭证。刚刚姑父和姑姑都为我作了证,八阿哥也在场。”
哲哲顿时惊慌起来,害怕皇太极会有反应,又对他瞧了一眼,皇太极却还未有怒色。
多尔衮便又火上浇油道:“皇上,这丫头未免太大胆,您是赏罚分明之人,是否该有所处置。”
“呵呵。”皇太极淡淡地向着孟古青瞟了一眼,笑道:“朕倒觉得很有趣。”
“什么。”多尔衮惊住了。
孟古青很会挑时候,在皇太极与多尔衮对决之时,皇太极绝不会做出令多尔衮如意的举动,因此肯定会偏心于她。
多尔衮一试不能得手,便住了口,小玉儿却还不甘心,追问道:“皇上这是何意,难道您要纵容这丫头不成?”
“孟古青说得可是实话?为何十四弟和弟妹为她作了证却又反悔?”皇太极浅笑着,目光却是犀利。
小玉儿顿时感到了羞愧,不甘愿地咬了咬唇,逞强道:“奴才不过随口应她,心知不妥才会禀告的。皇上,八阿哥日后开枝散叶。怎么可以只有一个女人?”
“女人多也不等于一定生得出儿子来,倘若生不出来,娶再多又有何用。倘若儿孙满堂,娶一个就够了。”皇太极微笑着目光幽深。
多尔衮顿时咬紧牙关。垂低了眼帘,双肩微颤着忍耐得十分辛苦。皇太极的话狠狠地在他心上猛抽了一鞭,而他所能做的只有忍耐罢了。
揭伤疤。小玉儿歉疚又后悔地觉悟到自己做了什么。愕然地张大了口。
皇太极解气地摆手道:“跪安吧。”
多尔衮爬起来,充满怨恨地瞪了一眼,双目燃烧着熊熊烈火。
皇太极不理他,等到他跟小玉儿都出去了,才转头对哲哲道:“皇后,孟古青不愧是你教出来的好孩子。”
“臣妾知错。”哲哲从座上起身去拜他,却被皇太极扶了起来。
皇太极还想跟她说话。旁边的阿巴泰直着脖子,不识时务地跪在原处,一动不动。皇太极便嫌恶地瞧了一眼,道:“阿巴泰,你也跪安吧。”
“皇上。这便完了?您拿奴才的家事跟多尔衮作交易,您难道不需要给奴才一个说法吗?”阿巴泰冷笑着逼问他:“皇上,奴才的侧室和女儿都死了,她们是冤枉的,是被逼死的!”
说罢,他便充满怨毒地去瞪孟古青,恨不得在孟古青身上挖出一个洞来。
阿巴泰战功卓越,可是得到的封赏并不高,因此在皇太极的兄弟中不得重视。他的脾气向来粗暴,常得申斥。皇太极懒得再理会,看他这么荒唐竟不知轻重,便摆了摆手。
侍卫因此来拖,阿巴泰喝喝骂骂地嚷得十分难听亦终是被他们带出去了。
皇太极这才得到片刻宁静,对哲哲道:“我去瞧瞧小八。你们待着吧。”
索伦图因为受到惊吓,因此正在海兰珠那儿歇息,海兰珠从娜木钟那里回了自己的帐子,躺在榻上睡着,见到索伦图手上的戒指,好奇地追问缘故,待到明白了不禁惊怒起来:“什么,孟古青竟敢这么嚣张要你一辈子只娶她一个?小八,你答应她了?”
一辈子只娶一个女人,根本如笑话一般。身为皇阿哥怎可依从。
“我答应了,额娘,女人多了麻烦。就像你跟皇阿玛,要是皇阿玛只有额娘,额娘就不会这么难过和伤心,今天我看到五哥挨打的样子,好可怕。”索伦图哀怨地抱着她。
海兰珠立刻想到硕塞的额娘那拉氏,惊恐地闭了闭眼。
皇太极爱她待她极好,于是对待不爱的便格外残忍。海兰珠不敢想象若是有朝一日失宠会是什么下场,她很害怕地想象着若是噩梦成真会是什么模样。年纪一年比一年大,皮肤松驰是难免的事,近日心火浮躁,面上生了一点痘痘便令她惶恐不安,每隔片刻便要向人询问它消下去没有,有些神经质。
索伦图在她身畔还不到一个时辰就被问了四遍。忍不住有些烦了,回道:“额娘,你别这么罗嗦好不好?”
“你讨厌我?”海兰珠顿时心颤道:“连你也讨厌我?你心里只有孟古青,没良心。”
“额娘,你真的好烦呀。”索伦图受不了她,起身走出了帐篷。
海兰珠刚要动,却感到身上有些不对劲。月信来了,她羞愧地招了招手,唤道:“萨娃。”
侍立在一边的萨娃乖巧地走过来,胆战心惊地瞧了一眼,见海兰珠拧起眉尖,忙道:“奴才该死。”
“你那是什么眼神,本宫这么可怕吗,还是你觉得本宫快要失宠了,所以给我脸色看。”海兰珠烦躁地发脾气。
女人再美敌不过岁月侵蚀,萨娃当然明白她的心病,忙跪下道:“奴才不敢。主子饶命啊!”
“那你倒是想出一个办法来啊!”月信又来了,海兰珠知道这下皇太极必然会去找别的女人泄欲。就算她再次逼他守约,也不能日日夜夜地盯着他。
行猎享乐本身便会令男人血气上涌想要寻欢,再加上吉布的事,海兰珠知道皇太极心情恶劣一定会寻机发泄。
该怎么办呢,既占不住他,便要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别的女人分享。海兰珠不甘心地握紧指尖忍着腹痛。
“主子。不过短短几天,皇上不会变心的。”萨娃去找新衣来帮她替换,一边动手一边小心翼翼地道。
“你说得轻松,你懂什么。”海兰珠自怜地抚向脸庞。哀怨地道。
“主子。奴才倒有一个办法。”长此以往不得解脱,萨娃也为她痛苦,竟想起了锼主意。
办法便是培养一个可心的女人给皇太极以固宠。这样既可以挽住他的心,也可以培植自己的势力。
但这法子海兰珠却是不肯用的,倘若新宠得了皇太极欢心,他朝反戈一击该当如何?她一听便怒了起来,抓向萨娃的胳膊:“你是何居心,你要我自挖坟墓吗。”
“主子,您可以挑性格柔顺又不能生养的。这样既得了皇上欢心,又不会真夺了您的宠。岂不是一举两得。”好痛,海兰珠的指甲掐进了肉里,萨娃却不敢挣扎。
“不能生养,我到哪儿去找这样的人。知道不能生养的多半都已是妇人了,你要我去夺他人之妇不成?就算是黄花闺女,我须得害了她才能确保让她不能生养,将来她若知道了,岂不是会报复我?”海兰珠连连驳斥着,心中酸楚。
“您可以不让她知道,主子您放心吧,这件事奴才跟萨仁嬷嬷去办,萨仁嬷嬷那么疼爱八阿哥。她不会袖手旁观的。一旦找到了这样的人,主子调教了就可以安心了。”萨娃忍着痛,继续安慰她。
海兰珠挣扎着不甘的眸光,还想坚持,道:“你拿镜子来。”
萨娃替她弄好了裤子,净了手去端镜。
海兰珠看到镜中略有几分憔悴的脸。悲从中来,终是默许了萨娃的做法。
萨娃便服侍她躺下好好休息,随后端起污了的旧衣转身出去了。走了一阵见着谨妃带着下人伊兰朝着帐子走来,慌得忙遮掩污衣,福身道:“娘娘。”
“本宫来瞧瞧宸妃姐姐,你自去吧。”谨妃一眼瞧见了污衣上的血也觉得十分尴尬,偏过了眼睛。
萨娃便自去了,谨妃在帐外轻唤,得到允许后方才进去。
海兰珠心情沮丧正是需要安慰的时候,谨妃在宫中一向安份,因此见着她倒有几分心安。海兰珠将谨妃唤到榻边,谨妃很识趣地帮忙屏退了下人。
“姐姐有何心事不妨跟我说。”谨妃之前也帮过吉布说话,幸好只是一两句,见时机不对便放弃,海兰珠便不曾放在心上,到此时仍拿她当作倾诉的对象。
谨妃的年纪比海兰珠大着好几岁,因着名位反要尊称她为“姐姐”,海兰珠看到谨妃面上恬淡无争的模样很是羡慕,情不自禁地道:“我若是像你这样该多好,叶布舒已长大成人成家立室又这么听话,什么都不用烦心,哪像我,小八真是让我头疼。这次,为了他,真是闹出了笑话。”
海兰珠边说边哭想起了心事,竟将孟古青要求“独娶”之事也说了。谨妃听得惊讶,也想起了董佳氏那些挑拨的话,变得犹豫起来。
董佳氏曾经说过,海兰珠一心挑拨,要压住谨妃不让她和叶布舒上位。谨妃如今见着海兰珠态度不太像,又猜疑了起来,觉得董佳氏以偏概全,可要是全然相信海兰珠,她又觉得不放心,于是态度摇摆不明,暧昧之极。
海兰珠哭了一阵,觉得好些了,竟有些感激地拉住了谨妃的手:“你比我年长,私下里,我叫你一声姐姐也无妨,姐姐,你可知道我的苦处,怕是孟古青要骑在我的头上了,小八那么在乎她,连皇上也疼她。往后,我根本没有一丝办法摆布她,我该怎么办。”
“姐姐,不要这样想,皇上挚爱的人永远是姐姐,终不会变。”谨妃说得心头一热,竟痛了起来。
董佳氏曾在谨妃参与南苑行猎离宫前一日拜托她在海兰珠面前美言,以便为将来考虑,谨妃此刻来到了海兰珠帐中,却是心神不属,很难下决定。
“你怎么了,在想什么?”海兰珠盯着她瞧,有些慌了。
“姐姐,你我都是女人,心思相通,妹妹有件事不知当不当讲。我宫里的福常在之前得罪过姐姐,还望姐姐不要记恨,我会好好教导她,将来一起孝敬姐姐。”
“她?”海兰珠想起董佳氏年轻的面容,心动道:“她是不是拜托你什么事了?”
“是这样的,福常在说,如果姐姐愿意的话,愿意将乌云珠送到姐姐跟前调教,不知您意下如何?”谨妃试探着她,忐忑不已。(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