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土被张野的一惊一乍也是吓了一跳,根本就不清楚张野竟然想了那么多,那么远。叶^子#悠悠 当下又朝张野走了过去,伸出纤纤玉手,想将张野搀扶起来。
“不要!”张野一见后土走近,却突然一声尖叫,身子又往后缩了缩,似乎如避蛇蝎。
后土更是不解了,为什么刚刚还对自己那么亲近的张野一下子就变成了这幅德行。于是也停下了脚步,皱起眉头问道:“张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但张野却不答话,只是神色极其复杂的盯着后土看个不停,而后土也多多少少的读懂了些张野眼神中的意思,那里面的的确确有海一样的深情,但更多的却是无奈,是怜惜,是伤心……
张野怪异的表现,就连刚刚还沉浸在收徒的欢喜之中的冥河和禄玄也察觉到了,两个人带着新收的徒弟也围了上来。一时间,大家就七嘴八舌的关心了不停。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老爷,您有什么烦恼不成?”
“那个,,是不是先把老爷扶起来再说?”
……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更加觉得奇怪的后土又走了上前,她敏锐的感觉到张野的变化似乎和自己有着很大的干系,但又一想,自己以前没见过张野啊?那为什么张野会对初次见面的自己有着一种似乎很熟悉的认识呢?而且,在张野悲哀的眼神中,竟好似见着了自己的未来一样。所以后土打算好好张野,把这事弄个明白。
“不要过来!”
张野现在还是处于一种神志不清的状态,或者说他是把自己脑中的幻象当成了真事,连连阻止后土的走近。
但后土也是下了决心,一定要问个清楚,于是也不理会张野一副像要被人了似的表情,依然一步一步的走近。^^叶子*悠悠_首发
冥河等人就见着刚刚还和天道大道“分庭抗礼”的张野,一瞬见就似乎由地主恶霸沦为了佃户贫农,在后土的步步紧逼之下竟然惊慌失措的不断往后倒退。
到了最后,突然惨叫一声,慌不择路的转头就往血海相反的方向跑了!
“他这是……”本来还有些带着一些好玩心思的后土也楞了,半天才张开小口,不知道说些什么。
可是冥河等人就更是不明白张野这是演的哪出了啊?
冥河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想出了一个借口,讪讪的解释道:“没事!没事!老爷经常这样……”
话一出口,张野本来在众人心目中的高深莫测的形象立时就和玻璃一样,“咔嚓”一声,碎了一地——感情这位没事还经常的这样神经不成?
……
不说冥河和禄玄怎样的解释张野的行为艺术。只说张野早已被自己所预见的惨象把原本一颗火热的心搞了一个透心凉。
当下,只觉得离后土是越远越好,而且还一边不辨东西的乱跑一起,一边眼泪直流。
虽然,大道和天道刚刚都已经几乎是明说了张野的身份,可是现在为情所困的张野又哪里还能去想那些?
此刻的张野只有对命运的无奈,只有一边自怨自艾一边对未来的“必然”充满了痛恨。
张野一路就和斗牛一样发了狂的四处冲撞,也不知道有多少出门没看黄历的倒霉鬼被张野给直接撞了一个人翻马仰。
张野就这样跑啊跑,一路上就和坦克似的“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一直跑到了终南山,才一在一个山洞前的石头椅子上坐了下来,却把这里的主人给堵在了家里。
张野在人家家门口就这样不言不语的,苦大仇深的坐着一个人想自己的心思,这一坐就足足坐了有四五个年头。
张野倒是没事,反正发发神经本来也就是张野的专长,但洞里的主人却受不了啊?不说你没事和死了人一样跑到人家家门口流眼泪是多么晦气,就是这四五年的不让人出门,也耽误别人的事不是?
山洞的主人尽管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金仙,到也不是一个怕事之人。他开始还因为一见张野的修为,把张野当作了一个受打击了的高人,好心的就让张野一个人坐在自己家门口发泄发泄。但没想张野竟然还好像坐上瘾了,现在实在也是给张野憋屈急了,忍不住的走了出来。
“前辈再上,晚辈云中子有礼了!”
原来,此地正好是终南山云中子的洞府。这云中子本是开天之后天上一朵白云得道,因此便叫了这个名字,而他的为人也和白云一样,甚是洒脱。平日里不是一个人对月沽酒,就是闲来一个人自己清修。
“云中子?”云中子的名字一报,张野迷迷糊糊的就接了一声,其实心里却一点也没进去。
但云中子哪里知道,只当这位前辈在问自己的来历,于是笑了笑,又弯腰稽首道:“贫道乃白云得道,生于云水之间。正所谓‘心似白云常自在,意如流水任东西’,故而得名。”
这回张野有了点反应,但心里却还是装着后土的事情,听了云中子解释自己名字的来历,只以为这是在开解自己,心中就在想:说的容易,做起来又是怎么一个难啊!
于是,张野心不在焉的就直接反问道:“那要是云散水枯,汝归何处?”
这其实是张野在专牛角尖了,在他看来云中子一开始说的“心似白云常自在,意如流水任东西”就是让他一切放宽了心,顺其自然就好,可是,后土的事情却总会有那样的结局啊?
于是这才有了张野后来的问题,那也就是在问:说是一切顺其自然,但结果来临的时候又怎么办呢?
云中子也想差了,只以为这位前辈是在考自己的境界,看自己是不是真的能明白什么是自在。
云中子很是仔细的想了又想,过了半天,才又答道:“去散皓月当空,水枯明珠出现。”
这就是在说:管他云散水枯,我只要守住本心不动,那样我就好像天上的月亮一样,云散了我还是我,水枯了我也依然。
这次张野终于动容了,不由的心里就大声赞道:“说得好啊!皓月和明珠是本来就在那里的,就相当于事情的起因,而我只要能在开始的时候就把握住这因果,难道还不能避免‘去散皓月当空,水枯明珠出现’时候的‘云散’和‘水枯’么?”
再回头一想,自己和后土不过初见,哪里那么快就会有了爱情?凭自己那么“理智的头脑”又怎么可能和十几岁的青春期娃娃一样的冲动?
张野越想就越是觉得有道理,越想就越觉得自己开始对后土的感情顶多只是太多的好感而已,而后来的兄妹之称更是自己最“明确”的意思。
但张野却不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他自己在感觉无法和命运抗衡之后的自欺欺人罢了。
当下,张野和云中子两个本来是牛头不对马嘴的谈话竟然是越谈越是深入,越谈越是来劲。张野只觉得云中子是在安慰自己,而云中子自当这位前辈是在考校自己的境界。
一时间,当真是乌鸦乱飞,蜻蜓横撞,而一直关注着张野的大道等人更是头上冒出了道道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