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一骑飞奔到了镇海山,通报进入后,又直奔别院,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南宣城商会的文芳。
这女人知道自己在商会的地位低,有些好事轮不到她,获知苗毅去了星宿海后没有因为苗毅可能回不来而断绝和千儿、雪儿的来往。她知道有些东西锦上添花没什么用,雪中送炭才能拉近关系,反正只是辛苦多跑两趟,并不损失什么,自己年纪轻轻吃点苦算什么,总比以后年纪一大把被其他年轻人呼来喝去的好。
星宿海戡乱会临近结束后,她也一直在通过商会的通路打听戡乱会的结果。一得知苗毅回来的消息后,把她给兴奋得不行,立刻马不停蹄报喜来了,她庆幸自己的付出没有白费,她知道自己的机会是真的来了,能从星宿海戡乱会活着回来的人那身价是不用说的,和千儿、雪儿拉了这么多年的关系,苗毅回来后若是再不照顾自己的生意就说不过去了。
一路上文芳数次差点笑出声来,自己在商会提升地位的机会来了!
来到别院门口,扔下坐骑不管,直接闯了进去,一见四女,文芳迫不及待地嚷嚷道:“好消息,好消息,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见千儿、雪儿正容光焕发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不由一愣,脑袋瓜一转,试着问道:“你们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两女笑着点头,文芳又略带狐疑问道:“我大哥回来的消息你们知道了?”
两女又笑着点头道:“五天前就知道了。”
文芳立刻转身走到椅子旁。一屁股坐了下来,有点扫兴道:“一路不停赶来报喜,原来你们已经知道了。白兴奋了一场。不对呀,消息在都城都没有扩散,官方也没有正式公布,我是通过仙国商会的内部渠道获知的,你们怎么会知道得比我还快?”
两女笑而不语,不便泄露林萍萍那条线,心想林萍萍也是通过仙国商会的内部渠道获知的。人家在都城,得到消息后立刻用灵鹫传讯而来,我们自然知道的比你早。
文芳突然又蹦了起来。拉住二女的手,撒娇道:“二位嫂子,小妹我也不容易,大哥回来后你们可得好好帮我吹吹枕边风。怎么的也要让大哥照顾照顾小妹的生意。生意给谁做不是做。照顾自家小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不能看着小妹可怜不管啊!若真不管小妹,小妹就赖你们这不走了。”
二女知道她和苗毅究竟是怎么回事,纯粹是赖上苗毅的,不过这十年来文芳也做得两人没话说。
“不走就别走了!”雪儿刮了下她的鼻子,做鬼脸道:“干脆留下来给大人暖床好了,保管到时候大人什么生意都给你。”
文芳俏脸一红,翻了个白眼道:“少恶心我。我才不跟你们俩挤一张床。”
“哟!现在知道恶心了,你又不是没跟我们俩在一张床上挤过。”雪儿一脸稀奇道。这十年来对方跑来有时候经常会跟她们俩挤一张床通宵彻聊,说点女人之间的话。
文芳赤牙咧嘴吓唬道:“雪儿,我警告你,别坏我名声,害我嫁不出去你也别想好过。”说罢就挠雪儿的咯吱窝。
顿时把雪儿折腾得笑的花枝乱颤。
集聚了多年的阴郁因为一个消息一下就烟消云散了,欢乐的气氛已经开始出现,一旁的红袖、红拂看得一脸羡慕。
“你们两个别闹了!”千儿瞥了眼红袖、红拂,拉住了不依不饶的文芳,笑道:“放心,忘不了你帮你在大人面前说话。不过大人回来的事你得暂时保密!”
文芳愕然道:“为什么?那些人不是喜欢闹吗?我大哥回来的消息一公布,正好吓唬吓唬他们。”
她经常来往这里,也知道两人目前在镇海山处境艰难。
千儿摇头道:“不急在一时,越是到最后,越能看清一些人,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干出什么事来,回头也好让大人明明白白找他们算账!”
雪儿也跟着冷笑一声。
这十年的历练,果然让二女成长了不少,开始有了心机手段……
南宣府,山上凉亭,临设酒宴,美酒佳肴观山景,正是待客的好地方。
“苗毅回来,怎有劳樊执事亲自跑来迎接?”
两人对坐,说话的是杨庆,另一个则是镇乙殿派来的执事樊子长,谈及的话题正是即将星宿海戡乱会归来的苗毅。
樊子长奉命去镇海山整顿,自然要取得杨庆的配合,途中肯定要到南宣府来支会一声,若是以为有了霍凌霄的法旨就能跑人家地盘上去冒冒失失,不说杨庆会不会在背后牵制得你交不了差,至少也容易得罪人,何苦干那种傻事。
“谈不上有劳,殿主重视,苗毅提升府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就当是和新府主交个朋友也好。”樊子长哈哈一笑。
直接提府主?此话一出,杨庆和站在两人身后伺酒的青梅、青菊皆是脸色微微一变。
镇乙殿府主的位置可谓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坐上了那个位置的谁愿意轻易让出去?如果说非要空出一个府主的位置来,那杨庆身兼的两府是最危险的,搞不好就要分一个出去给苗毅坐,可能性很大。
杨庆回头从青梅手里取了酒壶,起身隔着桌子亲自给樊子长倒了一杯酒,酒壶还给青梅后,试着问道:“樊执事既然是由殿主派下,又知道苗毅要提拔府主,想必知道些殿主的心思,不知苗毅要到哪一府上任?”
樊子长就知道这话会让杨庆紧张,他是故意这么说的,遂假装漫不经心道:“管他到哪一府上任。我担心的是镇海山的差事办不好,哪有闲心琢磨他去哪当府主。”
杨庆目光一闪,大家都是聪明人。听话听音,已然知道樊子长想要什么,你携殿主法旨去一个小小镇海山办差,还用担心什么办不好?当着我面说这样的话无非是担心做出什么事情惹得杨某人不痛快在背后使绊子而已。
杨庆举杯道:“樊执事携殿主法旨办差,镇海山虽是杨某辖下地盘,但是支持樊执事的差事是义不容辞的事情。”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承诺,樊子长当即举杯邀饮。放下酒杯后,低声道:“来之前听殿主随口提了句,说苗毅已经入了宫主的法眼。自有好地盘为苗毅准备着,镇乙殿已经留不住了苗毅,殿主让我把差事办好,让苗毅高高兴兴走人。不要生什么事端。”
“哦…”杨庆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心中实则又惊又喜,喜的是苗毅要离开镇乙殿不会抢他的地盘,惊的是苗毅竟然入了宫主的法眼,他杨庆至今连宫主的面都没见过,心里多少有些羡慕。
他亦投桃报李道:“有件事忘了向樊执事提醒,我得到下面来报,沈风华沈执事此时好像正在镇海山巡视。”
他又不是聋子,镇海山虽然被三大派把持着。可也有他的眼线,沈风华跑去做见不得人的事情。又岂能瞒过他的眼睛,有些事情他只是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管而已。
“沈执事果然勤劳!”樊子长眼珠子一转,呵呵一笑道:“要去镇海山整顿之前,我也想多了解一点镇海山的情况,有备无患嘛,恐怕还要在南宣府多叨扰杨兄点时日。”这意思是暂时不准备去镇海山了。
杨庆微微一笑道:“不麻烦,只要樊执事不嫌杨某怠慢了便好!”
两人举杯畅饮,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
接风之后,命人引了樊子长去休息,杨庆则凭栏负手看着下山的身影。
青菊走到他身旁,问道:“樊执事背负殿主的差事,不去镇海山了解情况,反而缩在这里了解情况,这是何道理?”
杨庆冷笑一声,“你当他真是想了解情况?他是巴不得沈风华倒霉。几个执事中沈风华马屁拍得最好,最得殿主青睐,包括樊子长在内的几人一直被沈风华压着。沈风华和苗毅那点破事,你当其他几个执事不知道?樊子长现在跑去撞上了沈风华,让沈风华明白了怎么回事肯定要想办法挽救。”
青菊恍然大悟,道:“樊子长是想等沈风华走了后,再去镇海山控制住局势?”
杨庆微微摇头道:“还需要控制吗?怎么控制?难道把镇海山的人全部抓起来?越控制越容易逼人狗急跳墙,镇海山的人肯定要求救,说不得又要惊动沈风华。以镇海山目前的情况,樊子长若是聪明,去了后吃吃喝喝一通,什么都不做,什么风声都不透露,尽量给那些胡作非为的人宽心便够了,只需等着苗毅回来看好戏便足以。”
青菊惊讶道:“那樊子长的差事岂非办不好?怎么跟殿主交差?”
“办好了岂不是帮沈风华擦了屁股?”杨庆微笑道:“到时候只需把责任往沈风华身上推就是了,不是自己不尽力,而是沈风华弄下的烂摊子实在难以收拾,这么好的挡箭牌不用岂不可惜?你当苗毅留下的那些心腹是哑巴?到时候苗毅找谁算账,责任就到谁头上。哎!这事也给我们提了个醒,地位越高,越容易被下面人蒙蔽视听。”
青梅也走到一侧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什么都不办,继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前面一直没吭声,现在也不需要吭声,做多了反而容易让人猜忌,我们也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去讨好他苗毅,闹来闹去镇海山也还是我的,我想什么时候收拾都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把沈风华捅给樊子长,就是让他们去咬的,咱们继续置身事外,谁也不得罪。”杨庆偏头道:“回头让人想办法透露点沈风华在镇海山干的好事给樊子长知道,省得他到处打听打草惊蛇…镇海山要出事了,总得有人出来负责任。”
青菊问道:“府主的意思是苗毅回来要大闹一场?”
杨庆苦笑道:“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那家伙,难道你以为那小子是善茬?他杀的人还少了?这次携星宿海归来之势,只怕连我也不会放在眼里,镇海山闹成这样,没人命塞他的牙缝他岂能散罢甘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