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玺宫内,兰珍脱下上身穿着的乳白色肚兜,上面纹绣着一朵盛开的百合花,六片大小不一的洁白花叶围簇着几点嫩黄色的花蕊儿,旁边还随意纹绣着嫩绿叶儿衬着,栩栩如生,宛若真物,让人瞧着忍不住地想要去摘。
“嗖嗖嗖……”翠娥从外推门而入,怀中抱着一个米色的布袋子里,里头的东西发出这样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小主……”翠娥正要禀告什么,抬头一瞧竟然看见兰珍赤|裸着上身,只穿着一条浅粉色的绸缎裤子,女人美丽的曲线如数袒露在眼前,不由一惊,忙着跪地道:“奴婢该死,奴婢不知道小主在更衣。”
兰珍倒是没被这突然推门而入的翠娥吓到,随意拿了一件浅蓝色的亵衣披上,朝翠娥道:“翠娥,你快起来,我不是说了吗?只有咱们两的时候,不要总是跪跪拜拜的,不要忘记,曾经我与你都是一样的,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兰珍姐姐……”。
翠娥听兰珍这般说,这才没有那么的紧张,只是不明白,大白天的,她好端端的脱什么衣裳,而且还脱得那么的干净?
“那怎么成?燕都皇城里,什么都可以没有,唯独不能没有规矩,小主看重奴婢是奴婢的福气,奴婢岂能再不识好歹呢?”
翠娥抱着怀中的东西朝兰珍走去,不解道:“小主,为何让奴婢去寻这小白鼠来?幸亏徐太医的悬浮所总是要研制新药,养了不少小白鼠,奴婢与悬壶所的医女芙芢关系极好,谎称小主病里闷得慌,想要取这小白鼠取悦小主,故此就给了奴婢几只。”
翠娥曾经是碧玺宫的小丫鬟,兰珍伺候筱黛的时候就瞧她好,没得别的优点,却听话得很,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嗯!”兰珍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老鼠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但是悬壶所养来专门试药的小白鼠却可爱得很。
兰珍从布袋子里取出一只小白鼠用刚刚脱下来的肚兜给她包了起来,翠娥不解她这是何意,见她白日里脱衣,只当她这是一种思念君宠的缘故。
便道:“小主,听闻这些日子,皇太后病重,皇上白日里处理政务,夜晚都是留在永福宫侍疾的,皇后娘娘、丽妃娘娘等主子们也是轮番地去太后跟前侍奉,小主若是想念皇上,不如我们也去永福宫给太后请安可好?”
做奴才的揣测主子的心意,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兰珍曾经也做过,故此并不反感,反倒很是明白翠娥,不过也是想着一荣俱荣而已。
攀上好主子是为奴为婢的人最大的出路。
“太后只喜欢燕贵妃伺候,连皇后与丽妃都未必能够近身,何况是我?”兰珍很是平淡地说着,低头抚慰着怀中的小白鼠。
“这倒是!说来好生奇怪,太后的病一伙儿好一伙儿坏的,怎么连徐太医都束手无策呢?听闻昨儿个……”,翠娥话还未完,兰珍便感觉怀中的小白鼠越来越沉静了,最后终究动不了了,四肢一横,洁白的肚皮便如水中的死鱼般翻起,紧接着,身子便僵硬起来。
“啊……”兰珍将小白鼠的尸首狠狠地往地上一抛,刚好丢在翠娥的脚下,吓得翠娥哇哇大叫起来。
“这、这……”翠娥有些不知所措,“小主,这小白鼠怎么会死?”
怎么会死?自然是有问题才会死的?兰珍在心中冷笑了一声,怪不得自从住进了这碧玺宫,身体就在无形之中变得怪怪的,动不动就是心慌出汗的,还以为是自己里心里不舒服的原因,这才明白原来是吃了人的暗亏啊?
瞧着那肚兜冷冷瞥了一眼,想着倒是好心思,若是将丝线事先在毒中侵泡,风干之后再纹绣成花,自然是无色无味,天衣无缝了,不比食物可以用银针去试探,也不如气味,可以用鼻子闻出来,穿在里头,除了自己谁也发现不了,如果不是公主提醒,兰珍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被人下了药。
难怪她送的东西不是肚兜就是亵衣或是袜子等这些贴身穿的,亏她还刻意地去待她好,没想到终究也逃不过。
“李良人不是整日没得事做,很是闷得慌吗?咱们去瞧瞧她?”兰珍冷冷说道,翠娥虽然不知道她这是要做什么? 不过还是乖乖领命,伺候着兰珍穿戴。
兰珍随便表面冷静,内心却无法冷静,在礼节上,她尽量地尊着她,在皇上那里,更是有意地帮着她,是她自己不愿意,这到底是为何呢?
她一个能够在碧玺宫安生度过三年的人,怎么好端端地会想着去害人呢?何况她的性子该很是懦弱的,不然也不会甘愿做个小小正六品良人,与她同期入宫的秀女,能够活着的,少说也得是个正四品的贵人了。
到了李瞳居住的一品阁,她正与两个侍女理着丝线,五颜六色的丝线搅成了一团,正在费尽心思的往外理。
抬头见了兰珍来,李瞳不由一惊,她怎么来了?而且脸色很是不好,不知发生了何事,见兰珍脸色惨白便起身关怀道:“昨儿去瞧你,脸色还有些红润,今儿是怎么啦?可是病得严重了?不是说只是感了风寒吗?也吃了药,怎么还是不见好?”
兰珍本是想过来“发作”的,没想到李瞳却是一副安然自得的模样,不如做了什么亏心事的人?倒是心中的气发不出来了?
“姐姐不知道为何我的病总是不见好?”兰珍反问道?李瞳这才觉得事儿很是不对,有种“来者不善”的感觉,赔笑道:“姐姐又不是医女,怎么会知道呢?”
说着命人上了茶,她位份不高,身边伺候的人也少,指使了两名侍女,屋内便也没得什么人了?
兰珍便也朝翠娥道:“我与姐姐说说话,你去外头守着,不叫你,不准进来。”
李瞳更是觉得不对劲,问道:“什么话这么严重?”
李瞳示意兰珍就坐,兰珍便搁下了手中提着一个暗红色缕空雕花的食盒,悠悠坐下朝李瞳道:“倒不是什么严重事儿,只是想着与姐姐谈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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