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南一的体内就好似有一条调皮而狂躁的蛇不停地转动着,而且还感觉那是一条浑身都是刺的蛇,游到哪里痛到哪里?
“徐太医,你可真是个傻子……”薄荷没有想到徐南一果真会受不了公主的激将法,果真自己心甘情愿地将这杯毒茶喝进了肚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别怪我,我不想伤害你,但是我不得不伤害你。
薄荷瞧着徐南一因为痛苦而脸色变得铁青,因为痛疼不仅仅五官纠结到了一起,连身子都无法站稳,听着他因为难受而发出的哀嚎,心中不由有几分心疼,毕竟,这几年他待她是很好的,偶尔会想,若是哪个女人能够寻得这样的一个夫君,那一定十分幸福。
“谢谢你,你的命不仅仅换了我的命,还唤了我的自由,不管你是活着还是死了,我都会急记着你的。”
薄荷微微地笑了声,公主答应了她,只要办成这件事情,她就可以带着她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银子离开燕都,到任何一个想去的地方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公主也答应了姐姐同样的条件,可是姐姐太傻了,爱情会让女人变得很傻,所以她一直都在控制自己,她告诉自己,男人就是一颗毒药,爱情就是一把刺刀,只要不去碰它们,自己就会安稳的。
不知从何而来的泪水,掩盖了原本的笑容,薄荷轻轻地抬手擦了个干净,随后头都不回的转身离去,她终于可以自由了。
徐南一因为毒性发作的缘故已然摔倒在地,痛苦地撑起了头,瞧着薄荷渐行渐远地背影,也是无奈地笑了笑道:“傻丫头,我若是个傻子,怎么可能活到今天?我若是不喝下这杯毒茶,我就真的要死在自己的手里了。”
就在同一时刻,帝王议政的金銮殿上,文武朝臣两列依次站好,数十个红漆雕花的大箱子被侍卫们抬着一个连着一个的走入。
紧随着便是明兮与无痕双双走入,一步步地走近皓天的龙椅,七步外停下了脚步,明兮是女子,一般情况下是不能上殿的,但是今日十分特殊,那就是她修书承认了这些年私吞御香阁财银之事,并且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愿意将御香阁的银两如数奉交,故此才让她上了金銮殿。
明兮依旧不愿意对皓天行君臣之礼,只是微微抬头瞧了坐在九五之尊位置上的皓天一眼,便僵到了一边,无痕见状,急忙抱拳参拜道:“奴才参见皇上……”。
“嗯?朕瞧着你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的。”皓天疑问道,平常个他不可能去注意一个维护后宫安危的侍卫,这个官衔并不高,在他的记忆这就是路人甲乙丙丁,根本就不可能存在脑海里。
“是!奴才本是御林军护宫营的队长,负责保护后宫众位主子的安全,许是皇上见过的。”无痕如实禀告道。
“你是护宫营的队长,不好好在后宫保护后宫女眷,怎么陪着皇姐一同来到了这金銮殿?”皓天瞧了明兮一眼,明兮依旧是一副“唯吾独尊”的傲态,想着,姐姐啊姐姐,你到底在这后宫里安排了多少人啊?
母后啊母后,您是何等精明之人,这些您到底是没发现,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您到底还是偏袒您的亲生女儿啊?
“回皇上话,奴才受先皇恩惠,自幼入御林军,听命于龙御令,故此奉晨阳公主之命,押送银两入宫。“无痕依旧是如实回答,皓天便也不再相问,想着父皇驾崩之时,明兮也不过与自己一般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同时又丧父丧母,身边若是无人陪伴,她一个年幼童女,又如何能够承受得住这番打击?
父皇啊父皇,原来您不仅仅将龙御令交给了姐姐,还交给她这么个忠心耿耿的奴才啊?
“皇上,御香阁的银两,我已经如数奉上了,有了这些银子,足够弥补国库的空虚了,无论您是要买粮,还是增添军备,都是足够了吧!不知此时,这朝堂之上,是否还有人敢说我慕容明兮勾结异国,危害大燕呢?”
明兮冷冷朝皓天问道,抬着银子入内的侍卫们,便一一将箱子打开,里面装载着黄金、白银、珠宝、玉石、翡翠、珍珠等等珍贵之物,满目琳琅,看得人眼花缭乱,个个发出吹嘘之声,感觉从未一次性看见过这么多的财富,几乎无法估算出它的价值。
“皇姐是大燕的公主,更是有着一份巾帼不让须眉的心,怎会做出勾结异国,危害大燕的事情呢?也不知是哪个混账东西传出这样的谣言,险些坏了皇姐的名声……”皓天义愤填膺地说道,哼!哪个混账东西?这不就是自己骂自己吗?除了他,谁还有胆子敢随意地去玷污明兮的名声?
“传朕口谕,晨阳公主待大燕一片赤诚之心,谁敢再传晨阳公主勾结东丽王子之事,朕绝不轻饶。”皓天叱喝一声,众人急忙抱拳道:“臣等遵旨!”
明兮只当充耳不闻,想着只要他不到处去造谣,旁人谁敢说这种大逆不道之话呢?
“启禀皇上,虽说晨阳公主勾结东丽国王子是被冤枉的,但是私吞御香阁财物之事,可是证据确凿,还请皇上处置……”。
“是啊,皇上,晨阳公主贪污舞弊,私扣御香阁的财物乃是大罪,还请皇上重责。”
不等皓天说话,便有大臣出列言语,数名大臣也一同附和,明兮早就想到会是这样的问题。
就算没有让兰珍掐住了她的软肋,她也必须这样做,因为明兮心中已经隐约明白自己不是皓天的对手。
皇太后在世之时,朝中大臣一半能够惟她所用,如今不过区区数月而已,她在朝中的心腹,明里暗里的被铲除个干净,朝政大权也被皓天夺了个一干二净,许多事情都在她的控制范围之外,从前她敢以皓天不是嫡子为由,给他按上“谋逆篡位”之罪,可惜如今却并非如此,除非能让皓天去死,否则她这辈子都无法将皓天从皇位上拉下来。
“请皇上给晨阳公主定罪……”大臣们齐齐进言道。
“众位爱卿,你们这是让朕为难啊?晨阳公主是朕的姐姐,说来这是朕的家事啊……若是要动用国法,这也太不近人情了些。”皓天佯作为难道。
“皇上,御香阁乃是大燕的经济命脉之一,晨阳公主私吞御香阁财物,怎可按家事处置呢?何况数量金额之大,堪比国库,乃是十恶不赦之罪,若不重责,唯恐不能服众啊?”
一名大臣上前禀奏道,其他几位大臣也齐齐附和:“请皇上重责,否则难以服众……”云云之类的话。
“这、这……”皓天依旧很是为难,将目光落在明兮的身上,明兮也同样凝注着他,好似就是在等待他的处置,倒是要看看他如何处置自己?
“皇姐,朕当真好难啊?朕若是处置你,对不住九泉之下的父皇母后,更是破了你、我之间的姐弟之情,朕若是不处置你,又对不住这满朝文武,全国百姓,你说朕该如何是好?”
皓天将难题抛给了明兮,想让明兮自己来处置自己,她若是处置得重,那是她咎由自取,他不必承担残害手足之罪;若是处置得轻,国民不满的是明兮,而不是他,对外还能落下个“仁义”的好名声,故此,无论明兮如何做,对皓天而言都是有利无弊的。
“大臣们言之有理,明兮借用御香阁主事之职,私吞财务,罪有应得,既然大臣要求用国法处置,那皇上便用国法处置吧!免得让百姓们说皇上您包庇族亲,这可是要坏了我们皇族规矩的。”
明兮好似看透了皓天的心里,轻而易举的将问题又重新抛给了皓天,而这话也恰好是皓天等待着的话,有了明兮这番话,他便可以无所顾忌了。
“既然皇姐如此说,那朕也只好处置了……”皓天款款起了身,朝前走了两步,朝满朝文武大臣们道“晨阳公主以职谋私,私吞御香阁财物,几乎掏空了整个国库,属于严重的贪污舞弊之罪,本该凌迟处死,以儆效尤,但是介于她迷途知返,自缴私吞财物,朕决定从轻处理,饶她性命……”
皓天稍稍停顿了一下,垂目打量了在场众人的神情,并无异样,大家并觉得他说的有何不对,继续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朕决定废去晨阳公主封号,除去御香阁主事一职,发配南疆边境益州居住,不得圣谕,不准擅自入燕都……”
封号?公主的封号是极其有讲究的,没有封号的公主就是一个皇家的女儿,就好像大户家的千金小姐一样,俸禄不过是后宅供给,而有封号的公主是吃朝廷俸禄的,如安宁公主,年仅四岁,因为有着封号,也照样从国库内拨款供给她的衣食住行。
被夺取封号的公主,就好像一个权臣告老还乡,不紧紧失去了权利也失去了财富。
明兮早就将结果想到了最差的一部,庆幸他还没有将她贬为庶民,没有夺去她引以为傲的姓氏,没有将她赶出皇家。
“皇上英明……”面对皓天这样的决定,大臣们还是很满意的。
“皇姐认为朕如此处置是否公正?”皓天特意地去询问明兮意见,帝王所言便是金口玉言,既然已经说出口必定没得收回的道理,所以他此时不过就是象征性的问一句。
明兮若是反驳,便是抗旨不尊,若是不反驳,那就得按着他所说的去办。
“皇上不将我处死,已然是手下留情,明兮心服口服……”明兮淡淡地说道,又微微抬头朝皓天瞧去道:“我明日便会启程前往益州,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皇姐此处有一份大礼要赠送给了皇上,还请皇上笑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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