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章为十个印子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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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件事林帛纶想不通,老大既然来了,天牢里自称林华安无可造假,可是照赌馆那个姓张的说,老大对外自称让人打失忆了,显然他是想用佟天的身份活下去,那就不可能说出诡异之事,况且他说了也没人会相信,这种浪费口水又没钱收还让人骂神经病的事,别说是精明的老大,就是傻子都不会去干。
“为什么不出来?”拍了拍椅柄,林帛纶喃喃叨念,是阿茵娜扣住老大吗?还是老大已经离开了临安?不可能,他一定在城中的某处,皇上可是下令要砍童木木,他一定马不停蹄赶来南城,必定是在北城时听到皇榜赦令了童木木,这才躲了起来,不然怎么会没有动静呢。
这时范希文满头大汗自外健步急来,左右跟着侍卫马、步统领,三人入堂厅,迎前参见:“卑职参见郡王。”
“喔!”范希文来了,林帛纶笑点了点头,站起询问:“有发现了对吗?就在北城某地方对吗?”
“呃!”范希文不明白为何郡王这般信势旦旦,飞速禀道:“果然不出郡王所料,卑职查了北城百姓案,五日之内租借的宅院府舍共有七十余处,刷选之下只有三个宅子有问题,暗中派人查探,有两间宅子漆黑无人,唯有一宅,确实是完颜阿茵娜藏匿佟天之处,出面租宅的是一名外来庄姓,已经确定此庄姓正是金国内府副总管,乌里查台花贝诺不假。”
“好呀,果然是有图谋的。”得到确实,林帛纶裂嘴一笑,再问:“除了花贝诺和阿茵娜还有谁?”
“是!”范希文点点头又摇摇头禀道:“骠骑已将宅子暗中团围,深怕伤到人,不敢冒然擒拿,只探得宅里似乎有西廷人马,其它一概不详。”
连阿克达苏都派人来了,林帛纶吃吃一笑,大步如风往厅外跨迈:“跟我去迎接老大,复姓完颜的丫头越来越混帐了,瞧他这个姑丈不打的她哇哇大叫。”
明珠郡主滑溜的很,要无伤亡逮住她怕是不易,倒是这位宗长是什么人?皆然好奇的要命,急速跟着郡王风风火火朝北城急履而去。
北城南巷庄宅。
这是一座小型四合院,进面就是天井,左右皆是房舍,目前左右房舍漆黑一片,唯有正前的房内站满着焦急人群,唯一不焦不躁的只有端坐于太师椅上的那位大爷。
淑洗过的林华安穿着一套寻常的百姓粗衣,双腿叠翘坐于太师椅上,边听庄元的急报,自顾悠哉地喝着茶,一副天蹋不下来模样。
阿茵娜的焦滤半点都不输给庄元,听得暗处无数御卫围来,脸色白析一片,可额驸却悠哉游哉不急不燥,心里既是气恼又是难过,待着庄元禀完,实在忍受不住指责:“我就知道你不是心甘情愿的,现在兵马都包围了,痞子王肯定要来找你,你压根不想和阿茵娜到大都对吧。”
这娘们倒是能想啊!吮了一口香茶,林华安把杯子搁落桌上,提眼瞥了她一眼,努了努嘴巴说道:“嫣儿在你手中,我又答应了你,你说我会不去吗?”
心急的阿茵娜轻跺金莲催促:“那咱们就快走呀,不然等痞子王来了,就走不了了。”
“现在也一样走不了。”心里比谁都明白,林华安起身来到烛台前,拾起拈针挑了挑烛蕊,转身吩咐:“拿张纸来。”
“没用的。”阿茵娜奔上前抱住他手臂:“你就算把手写断,大宋也绝不会放你到大都。”
这花痴动不动就把胸脯贴在自已的手臂上,真的好不要脸呀,林华安自认不是柳下惠附体,受不了这么香艳刺激,挥开她咒骂:“警告你,别动不动就搂来抱去的,我可不是随便的人。”
还挺有定力的嘛,阿茵娜心里不爽,却没那个心情和他计较这些,看着庄元递过纸张,恨恨抱起胸脯,困惑对着撕纸的柳下惠询问:“额驸,你到底要干嘛呀?”
“看过皮影戏吗?”把手中纸张撕成个人形,林华安晃了晃人形纸张,伸出舌头沫了口水,当即往蜡烛前面贴入,跨步走出房门,手指糊窗上的影子笑道:“房里没人了,可是却有影子,咱们就用这个影子骗过淫棍。”
阿茵娜不懂这个影子有什么功用,侧了侧小脑袋,依偎近他询问:“咱们要怎么逃,额驸你快说。”
“嗯。”林华安点了点头,观看了庄元和四猿猴,最后目光扭看花痴,阴险道:“淫棍要找的是我,只要我在,你们逃不逃关系倒不大。而我又没有武功,就算在乱哄哄里,轻易的就可以分辩出里面有没有我了。”
阿茵娜想了想,扭看窗上的影子,皱起柳眉。“额驸是想扰乱痞子王?让痞子误认为影子就是你,到时阿茵娜率庄元和四猿猴逃之夭夭?”话落,急速摇头。“那额驸你呢?”
这娘们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这当头却笨的跟只猪一个样啊?林华安结舌半晌,他最讨厌和蠢人亲近了,一把推开她,手指窗上影子分析:“影子能让淫棍先入为主我在房里,当他们闯进来时,你和所有人就站于门前,可以让淫棍第一眼就见到你们,而你们二话不说哄涌四下逃窜,而我……”
林华安手指正顶的屋顶:“我就躲于屋顶上,庄元向南逃,四猿猴也朝四个方向逃窜,你则跃上屋顶带着我立马遁出北城,有难度吗?”
阿茵娜想了想,转身扭看了窗户的影子,当即大彻大悟升天叫道:“没错没错,痞子王见到影子自然以为你在房中,他又知道你不懂的武功,我们一开始就站于外面他更是一目了然,四散逃窜时他绝对不会追赶,因为……”手指窗户的皮影,嘻嘻笑道:“额驸就在房里嘛,他本来就只想要额驸,抓到阿茵娜都还嫌烫手呢。”
林华安哼了哼斜目道:“是呀,金国未来的长公主竟然劫大宋的天牢,你要是被逮住了,不判当然不行,判了那更不行,淫棍巴不得你早早滚蛋,抓你干嘛。”
“嗯。”阿茵娜小脑袋猛点,嘻嘻搂住他手臂,轻巧往屋顶一跃,扶他趴于瓦顶,突然间脸蛋樱红低喃:“额驸你先呆下,等一下阿茵娜就来接你。”话落,迅雷不及掩耳俯下红唇轻啄他脸颊,害怕的要死,速速跃身落回地面。
突然被袭击,林华安双眼睁瞪,这花痴着实太不要脸了,以后得和她保持一些距离才行,要不然离她越近,他这个假贫僧就离真佛越来越远了。
静猫于瓦顶不一会儿,突然四下火光围来,砰的一声巨响,是门闩人踢断了,林华安悄悄绽眼往下瞧去,领前的果然是淫棍,身后跟着七八名少年汉子,侍卫不敢进宅,都候于宅门外驻守。
脸红的阿茵娜正喜孜孜着,见着痞子王来的好快,赶紧收下害羞的脸蛋,格格笑问:“姑丈,你怎么无端端踹断别人家的门呢。”
林帛纶进来就见不乖的侄甥女,自然也见着纸糊窗上静坐的身影,当即哈哈畅笑呐喊:“老大,你怎么来了,小弟来接你了,出来吧。”
“格格格……”阿茵娜迎声娇笑,轻轻一叹:“没有办法了,姑丈,阿茵娜下次再来看你和姑姑,先走了。”
她话一落,庄元和四猿猴咻的朝四面房顶跃上,阿茵娜自然正前,点踩瓦顶抵达林华安身边,手臂往下一抱,紧把他搂入怀中,回头一看果然不见有人追回,嘻嘻下视怒目滚滚的额驸,轻吐了小粉舌,挤眉弄眼一通,往北城东墙迅速逃离。
林帛纶是巴不得这个鬼精侄甥女滚蛋,她自愿走人那还不称了意?阻止了向关靖他们追赶,心里却有些糊涂,这不符合完颜丫头的性子呀。然而马上就能与老大重逢了,心里万般的开心,笑声对静坐不动的影子喊道:“老大,好多年没见了,世上就只有咱们两人了,你就不要太小气了,大不了我让你打一顿好了。”
听得郡王心甘情愿让人打一顿,所有人皆然大惊,这家伙可是惹不得的主,当年二十四都宫打他,他一来气就把二十四都宫夷为平地,事后更是百般打压西南,有事没事就给五魂找点碴,惹的西南那边个个是敢怒不敢言,直到现在还没个终了。谁知他大爷竟然这么心甘情愿让这位宗长打,心里无不对未曾见面的这位大大爷肃然起敬。
“呃?”说了许多话,老大依然不吭声,林帛纶微微感觉不对,愣了一下,跨步便朝关闭的房门走去。
众人不知房内有什么?龙千叶急忙上前阻拦,被推了一个踉跄,啪的一声房门开启,但见房中没有半人,唯有烛台前贴着的一张纸人,显然窗户上的影子就是纸人借光映于窗上的。
见到纸人,林帛纶童年的记忆瞬间来袭,九岁那年,村里佛生日在放皮影戏,老大比较有钱,为他和阿真各买了一个小皮人,他们三人边看边玩,本来约定明天还一起玩,谁知老大隔日就去了西雅图。
跟进来的众人探看了小小的房内,确定没有宗长的身影,转身往郡王看去,骇见他竟然手握着纸人流泪,霎时间所有人皆糊涂了,这位爷可是三军统帅,千古一王,处在万般艰辛中都不曾掉下半点滴,现在却无端端握着个小纸人痛哭流涕。
张元自北军一路跟着少爷走到这里,在他的印像里,少爷一向都是成竹在胸,决胜千里。聪明的如天神下凡,魄力的似不倒泰山。可今天与这位宗长小试过招,已是略居下风。心里同样难受,轻前安抚:“少爷不用如此,完颜郡主怕未走远,下令逮捕也就是了。”
手握着纸人,林帛纶默然摇了摇头,沉沉叹出一口气吁,刚才阿茵娜所有人全在这里,根本没有挟持老大。老大要是想见自已早就出现了,要是不想见,强迫自然也没用。在这个世界里,他有亲人,可却没有极亲大哥,老大不仅是宗祠之长,更是他的极亲大哥啊。
“让所有人都退去,不要再找了,他出去散散心也好,终有一日要相见的。”默然说道,林帛纶把小纸人收入怀里,擦拭去眼泪,转身大步向外跨出。
每个人都有自已生存的价值,不应该去剥夺和干预,只要知道彼此过的很好,那就足够了。老大在西雅图时知道他过的很好,他在读书时也知道老大过的很好,从来不相互打扰,然而一旦发生什么事,必定不远千里第一个赶来,这就是他们宗祠子孙与生带来的烈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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