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表面上看来,的确是离落杀了老夫的四位爱徒,但是并不表明,事实的真相便是如此!有人或许是欲盖弥彰,而有人更或许是栽赃陷害,借刀杀人!”
天斩留仙老人的目光如雄鹰一般锐利,一壁说着,一壁环视着众人。在空旷的日月同辉大殿里,天斩留仙老人的每一句话,都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回绕在日月同辉的每一个角落里,恍若在每一个弟子的心中敲响了一声又一声震聋欲耳的钟鼓之声。
冷紫芙始终心不在焉,灼热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欧阳青的身上。
芸清却是趾高气扬站在众弟子的首位,若非有确凿的证据,谁也不可能为凌夜开脱罪责!
而冷辛夷则是十分哀伤的颔首,令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好似一切都与他毫无关系。
天斩留仙老人故意停顿不再言语,殿宇里的寂静带着逼迫神经的压力,众人心虚发慌。
“离落之事,老夫会亲自过问。”天斩留仙老人说道,“三个月之期即将到来,问鼎比武之试以近在眼前,老夫希望各位放开心思,专心用在修炼之上,倘或三个月之后,因这件事情而导致法术不及于人,无法问鼎,休怪老夫没有事前提醒!”
“弟子谨记于心,定当勤加苦练,不负师望!”众弟子齐齐抱拳言道。
天斩留仙老人这才挥了挥手,吩咐欧阳青好心安葬了四位爱徒,便令众人退下了。
虽然众人心中还是有所不服,想要亲手抓住凌夜并将她五马分尸、大卸八块方才泄恨,但是天斩留仙老人的命令,众人却也不敢不从,便也纷纷颔首退身而下了。
冷紫芙走过欧阳青身边时,见欧阳青依旧麻木地跪在地上,便上前想要搀扶欧阳青,道:“大师兄,师父师叔命我们退下了……”
奈何欧阳青毫无反应。
冷紫芙余光瞟见天斩留仙老人正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欧阳青和自己,冷紫芙便又赶紧在欧阳青的耳边低语道:“我们先退下,安葬了四位师兄弟……”
“师父!”
谁料冷紫芙的话还未说完,欧阳青便突然扬起了头来,大喝一声,还未出殿的众人不由得又停了下来,而殿外之人见殿宇之内似有情况,便也赶紧拥挤在殿宇的大门口,探头探脑。
天斩留仙老人面无表情,道:“何事?”
欧阳青挺着坚硬的后背,斩钉截铁地说道:“恳请师父将弟子逐出师门!”
话音落地,众人面面相觑,难以置信地望着欧阳青,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天斩留仙老人和地坼吴楚婆婆皱眉不语,殿宇中的气氛更是尴尬,好似风都停止了。
冷紫芙赶忙抱拳言道:“师父、师叔,大师兄是因为伤心过度,加上自责心重……”
“弟子再也无颜面对龙仙派上上下下的诸位师兄弟与师姐妹,还请师父答应弟子的请求!”
欧阳青不顾冷紫芙的脸面,径直打断了冷紫芙的话,复又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芸清赶忙言道:“欧阳师弟入门在弟子之后,弟子素来待他如亲弟弟一般,还望师父师叔看在弟子的份上,再给欧阳师弟一次机会,当他冷静之后,再行定夺!”
“师父!这件事情分明是离落师弟的过错,师父千万不要责怪大师兄啊!”
“大师兄平日里待我们犹如家人一般,弟子们实在不愿意看见大师兄离开我们,请师父三思!”
“请师父三思!”众弟子纷纷抱拳相跪。
欧阳青赶忙说道:“是我主动请求离去的,还请众位成全!”
欧阳青转身,朝着师兄弟与师姐妹竟然磕起了头来。
“那你告诉老夫,你之所以想要负疚而去,是因为你这四位师弟之死,还是因为离落?”
话音落地,冷紫芙的眸子像刀剑一般,紧紧地盯着欧阳青不放。
她心里揣摩着,难道欧阳青想要离开龙仙派,便是想抛弃龙仙派与凌夜的仇恨,然后毫无负担的与凌夜双宿双飞,缠缠绵绵在一起吗?
欧阳青缓缓抬起头来,转身跪向天斩留仙老人,道:“弟子是龙仙派的大师兄,龙仙派所有的弟子都与弟子是亲人。弟子必须对他们的生死负责!这一次,是弟子的失误,才导致四位师弟的遇难……弟子、弟子必须为这次事件负责!还请师父成全!”
“负责?”天斩留仙老人严肃地说道,“你身为四大家族之首欧阳家的长子嫡孙,龙仙派的大师兄,你所谓的负责,难道就是逃避与畏缩吗?将你逐出师门,就是你所能想到的,为老夫四位爱徒负责的表现吗?”
欧阳青一顿,并未答语。
天斩留仙老人则叹了口气,道:“你倘或真心有负责之意,就更应该留在龙仙派里,担负起龙仙派的重担,替你仙逝的四位师弟为龙仙派贡献力量。真正的男子汉,从来就不会畏惧于责任!逃避,或许能让你舒缓一时,但会在你心中留下一世的愧疚!它会像影子一样粘着你,压在你的心头,让你日日夜夜喘不过气来。唯有面对与承担,才是你现在该做的!”
“弟子……”欧阳青踟蹰着。
“倘或你心中尚有不妥之处,老夫可削去你关门弟子的身份,将你并为天字辈的弟子,你可愿意?”天斩留仙老人捋着胡须道。
冷辛夷立刻欣喜若狂!
冷紫芙却还似想要说什么,却被芸清的眼神瞪回去了。
欧阳青立刻磕了三个头,道:“多谢师父成全!”
“三个月后,问鼎比武胜利者,便是老夫座下新的关门弟子。各位,定要勤加苦练!好了,都退下吧。”
天斩留仙老人挥了挥手,冷紫芙便扶着欧阳青站了起来,令有八个弟子抬着担架而去。
殿宇内空荡荡,地坼吴楚婆婆这才问道:“凌夜究竟是何方神圣,要师兄一而再再而三的维护?若依我当日所言,不收凌夜为徒,今日的血光之灾便不复存在!”
“师妹,难道你也以为,凌夜便是罪魁祸首吗?”
地坼吴楚婆婆一愣,道:“莫非师兄已知真相?”
“老夫只知,炼妖壶中的九千岁不见了。”
天斩留仙老人衣袖一挥,拜师大典上盛放众弟子所收复的妖魔的炼妖壶,立刻就凭空出现在了天斩留仙老人和地坼吴楚婆婆的面前,盈盈的紫光,一如当初。
地坼吴楚婆婆用灵力微微一探,炼妖壶的第四层,比起当日所记载的数目,果然少了一只妖兽。
“九千岁乃是浸泡在毒水之中整整九千年的毒蛇,每日伴以笛声驯服,故而魔修之辈常用九千岁作为蛇蛊所用。但凡中了蛇蛊之人,倘或在每夜子时听见同一首韵律的笛声,便会迷失心智,依照笛声所下的命令去做。师兄的意思,难不成是有人偷了九千岁,在凌夜身上下了蛇蛊?”
天斩留仙老人点了点头,道:“极有可能。而且他们为了防止我们怀疑凌夜是中了蛇蛊,刻意在事前安排了冷辛夷与凌夜的比武,既然冷辛夷都不是凌夜的对手,更何况寻常人呢?这便是,障眼法!”
“这人是谁?师兄可是知道了?”
“当初收复九千岁的人,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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