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会临近,武思捷、沈雅安、王一男、洪诚夫、吴定文等人陆续飞抵沪市。
这次酒会比上次燕京酒会规模更大、阵容更强、来宾行业覆盖面也更广,完全可以视为旗下智为微博上市后,有道集团秀实力、广交朋友的盛会。
在一定范围内,这次酒会获得的关注度是空前的。
因为这是有道集团首次在沪市举办大型酒会,结合外界一直盛传的有道集团将要迁出松江,以及最近网上边学道现身沪市华府天地售楼中心看房的照片,不禁让一些人觉得有道集团此举含义万千。
12月28号傍晚,章晓龙从羊城飞抵沪市。
一下飞机,章晓龙就被接机的工作人员接上车,直奔酒店。
一直到走进包房,章晓龙才知道边学道和几个有道集团的高管都在等他开席。
以章晓龙的平静淡泊,都被边学道的礼遇之举感动了,要知道,直到今天,他还没有为有道集团创造出任何优秀产品和价值,可是边学道对他的信任和礼遇却没有消减一分一毫,同时在集团其他高管脸上也看不到任何嫉妒或不屑之意。
很显然,这是边学道在用自己的个人威信替他章晓龙撑腰,消耗的,是边学道“有识人之明”的光环。将来一旦章晓龙无法用产品证明自己的能力和价值,边学道的个人履历里也会多出一条“用人失误”“投资失败”的标注。
包房里。
脱下外套交给服务员,章晓龙语速平缓地说:“不知道大家都在等我,很不好意思。”
边学道挥手示意服务员开始上菜,笑着说:“你到的这个时间刚刚好,若是吃早了,一会儿大家聊饿了,我还得请宵夜,再怎么家大业大,也得精打细算啊!”
一句话,包房里的人全笑了,气氛一下就打开了。
能坐在这里的都是人精,知道这个控制独立“研发中心”,等同于土皇帝的章晓龙绝对是边学道非常信任且非常看好的一个牛人。
原因很简单,偌大的有道集团,只有章晓龙手里这么一个完全悬于集团之外的“特区”,就连人送外号“有道传媒一姐”的廖蓼,也没有章晓龙这么大的自主自决权,所以说,在章晓龙“失宠”之前,最好不要跟他交恶。
因为菜早就点好了,所以上的很快。
都是边学道身边的老人儿,知道他的脾气,所以看边学道动了筷子,大家就都开动了,随意找话题聊天。
闷头吃完一大碗饭,边学道喝了两口汤,扭头问王一男:“带队去了一趟美国,什么感受?大家都什么反应?”
半个月前,王一男带队,领着智为科技部分中层和骨干员工赴美国考察学习兼旅游,刚回国,就离队来了沪市。
听边学道问,王一男一边夹菜一边说:“没去过的觉得新鲜,去过的觉得就那样。美国一直都是,小城市相对舒服,大城市只可远观,不论多现代化、多光鲜、多有名的城市,有些街区总飘荡一股尿骚味,晚上一过10点,就得离地铁站外和小街小巷里的黑哥们远一点,而且你就算在自己家里锁着门睡觉,也不见得就安全。”
末位作陪的霍东风接话说:“美国治安确实是个大问题,可是相应的教育水平、食品安全、环境质量、法治程度也更让人满意,就说食品,前阵子我看新闻,说一个中国拳手在美国参加比赛,结果药检中被查出盐酸克仑特罗阳性,面临禁赛和处罚,后来世界反兴奋剂协会站出来说,瘦肉精问题在中国泛滥,因此当中国选手被查出盐酸克仑特罗阳性时要区别对待,该拳手因此免于处罚。看到这新闻,都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笑。”
霍东风说完,坐在他旁边的吴定文放下筷子说:“很多东西都得一分为二地看。很多人向往国外的食品安全、宜人风景、良好法治,然后放弃国内的一切毅然移民,可是等他们的新鲜劲儿过去后,压力和困惑就会随之而来。今年上半年,加拿大一个研究机构对多伦多等6个城市的新移民做过一份问卷调查,结果发现只有31%的人在从事专业工作,47%在打工,其中很多都是从事低端体力工作,还有22%找不到工作。换言之,除了一小撮顶尖精英,无论在国内从事何种体面工作,到国外都得降几格,因为人家不认可你的学历和从业履历,必须得从头再来。”
坐在吴定文旁边的是洪诚夫。
洪诚夫在国外生活多年,而且有背包环游世界的经历,可以说见多识广,极有发言权,他一边剥蟹一边说:“先说食品安全,瘦肉精在美国是合法的。至于为什么世界反兴奋剂协会单独点出中国的瘦肉精,是因为中国和美国的瘦肉精不是一个概念。‘瘦肉精’是一类药品,分好几种,国内之前用得多的是盐酸克仑特罗,这个危害很大,而美国主要使用的是莱克多巴胺,这种成分如果科学安排停药期,不会对人体产生危害。”
“还有就是……”用工具捅出蟹腿肉,洪诚夫接着说:“瘦肉精在猪的肝脏中累积最多,而美国人普遍不吃猪肝等下水,但内脏在中国广有市场,这也是为什么中国人体内的瘦肉精容易超标的原因。至于说在国外生活,我觉得什么困难都可以克服,但是文化差异和种族歧视这种东西真的是无解。我曾经见过不少移民家庭,有的已经繁衍到了第三代,生的孩子是标准的香蕉人,他们自小受美国文化、美国教育的熏陶,其思维方式、价值观也是完全美国化的,说一口地道的美国英语,不认识中文,他们极力想融入美国社会,可无论怎么努力,他们的天花板都比白种人低。”
见话题有点沉重,王一男笑着打圆场:“有人出国是劳动去了,有人出国是享受去了,就说这次在美国,接连几个城市,都能看见说汉语的年轻人开着超跑结伴招摇过市,这些人不需要融入美国社会,也不在乎什么种族天花板,他们唯一任务是享受美国的花天酒地,有时候我真挺奇怪,那么多钱他们是怎么转移出去的。”
听到这儿,一直没说话的沈雅安开口了:“转移资本的办法至少有几十种,不过最近我刚听说了一个新鲜的……”
边学道闻言来了兴致,问道:“什么新鲜办法?”
沈雅安笑着说:“一家企业在澳洲买了一块地一个大宅,然后宣称要拆除大宅重建成度假屋。”
边学道:“……”
沈雅安见了,掰着手指头说:“你看啊……买,转移出去一笔钱!拆,转移出去一笔钱!建,再转移出去一笔钱!”
众人听了,瞪着眼睛说:“这也行?!”
半个小时后,餐桌上的话题聊到了金融危机和上头最近出台的经济刺激政策。
说到国内一家车企的经营危机时,洪诚夫说:“这家已经走入死路了,越卖不动越不降价,怕积压要求客户加钱预定……不思破局,不思创新,玩这种作死的套路,想不死都难。”
沈雅安跟洪诚夫熟,打趣他说:“车企创新?先把圆珠笔头上的圆珠生产出来再说吧!”
说完,沈雅安扭头看向武思捷:“这次的刺激政策,老武你怎么看?”
武思捷拿起毛巾擦了擦手,字斟句酌地说:“经济学有一个名词叫边际递减效应,通俗地解释,就像只给病人吃止疼片,止痛的效果是递减的。说一千道一万,实体经济决定兴衰。一脚油门,一脚刹车,只为了不翻车,不考虑坐车人感受的司机,不是好司机。”
同一时间,燕京。
樊青雨坐在一家餐厅里,平静地等待早上给她发短信的人。
两条短信。
两个人。
樊青雨发给他们的见面时间只差5分钟,因为她觉得5分钟足够说清楚她想说的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