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小见沈伯钰一时之间也没有杀她的意思,就放心地晕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是四个月后。
身上的伤已经好全,神识经过长时间的修养,也稳定了下来。识海中的通灵盘静静地悬浮在上空,十一颗璀璨的星辰列布其中。玉簪花在莫小小结成通灵盘之后,就退居二线,在旁边拱卫着通灵盘,不过,莫小泄是将自己的元神藏在其中。
莫小小在自己的识海溜达了一圈,默默想着日后等她做到身外化身之时,就将元神放在通灵盘上,将化身放在玉簪花内,那么她就有了双重保障了。
看了一遍,莫小小才睁开了眼睛。
入目所见是一处非常简洁的屋子,雕梁画栋,黑色的石台做的全套家具,深沉而不失高贵,不远处的石台上,盘膝坐着一个黑色的人影。
沈伯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还在小心打量环境的莫小小,满脸不愉之色,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莫小小有些讪讪的,似乎被这人照顾了四个月啊,而且人家貌似并不是打算照顾自己的样子。“那个,这段日子,多谢道友照顾了啊。”
看自己的样子,似乎他对自己这个俘虏还不错。
沈伯钰眼中有些不自在,“不敢当。”
二红、谱图、衅从屋外奔了进来,一个个喜形于色,“老大,你终于醒了！”
沈伯钰冷冷看了它们一眼,吓得二红几个瑟缩了一下。
“既然你醒了,那么我们之间的帐,就要好好算算了。”
莫小小奇怪地看着他。
沈伯钰皱眉,“怎么?”
莫小小摸了摸脑袋,笑道:“我还以为你是道丹离那个家伙附身了,怎么都是一开口就找我讨债?”
沈伯钰语塞。眉头皱的紧紧的,只是看着她不说话。
莫小小只好开口,“那个。您说吧,需要赔多少钱?”
沈伯钰瞪着她。“让它们自己说。”
莫小小转头看着二红谱图,二红谱图急忙摆手,一起把爪子指向衅,“不是我们,是它！”
衅傲娇地妞妞脖子,它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却拉不下脸。愤愤道:“不就不小心吃了一点点东西么,这么小气。”四个月不见,它已经能够口吐人语了,果然是神兽。这进阶不一般的快。
沈伯钰眼如弯刀,狠狠地挖了它一眼:“一点点东西?你把我的九幽雷吃掉了一小半,还叫一点点?”
衅狡辩:“谁叫你不放好的,我还以为那个只是很普通的食物而已。”
莫小小眼皮直跳,“什么九幽雷?”
沈伯钰一摊手。托出一块碗口大的蓝紫色材料,上面有银色的电弧在跳跃,看起来就非常不凡。
“这是我家传神物,天地之间也只有这么一块,你觉得是普通的东西?还食材?”
莫小小印象中沈伯钰是个情绪比较稳定的人。不怎么生气,一心所求的也就是修为的进阶,力量的强化,乃是一个一心向道的人,能让他这么生气,看来这东西的确很不一般。
“那,怎么赔?”
沈伯钰激动了,“赔,你赔得起吗?”
莫小小小声道:“那,不赔?”
沈伯钰眼中有黑色的暗流涌动,似乎很想将她撕碎。
莫小小小心地陪着笑脸,一把抓过衅,“冤有头债有主,这小鸡交给你了,任君处置。”
衅被莫小小抛了出去,划过一道优美的黄色的抛物线,落在沈伯钰的掌心。
它挣扎着站起来,狠狠地瞪了莫小小一眼,“卖友求荣！”
不过,迎上沈伯钰要杀人的目光,它还是期期艾艾地道:“我只是,只是觉得它有些眼熟,一时忍不住才啃了那么一小口……”
沈伯钰深深地呼吸了一下,“罢了,已经这样了,杀了你也于事无补。”
衅急忙摇头摆尾地讨好他,姿态很是谄媚:“对对对,还是您大人有大量。”
“不过……”沈伯钰淡淡地瞥了衅一眼,“你能咬穿九幽雷,倒也是非常不错,我看,就拿你来做我祭炼九幽雷的祭品好了！”
衅吓得一屁股跌坐在沈伯钰手心,抱着剩下的九幽雷哭的很是伤感,完全忘记了神兽的傲娇姿态,看来这些日子与二红学的很好。
九幽雷上面的电弧噼里啪啦地跳动着,从石头上传递到衅身上,衅居然浑然不觉,依旧抱着石头哭的很伤心,不时抬起黑豆般的眼睛,小心地看了眼沈伯钰的神色。
沈伯钰半晌没说话。
衅哭得更大声了。
“你居然能够与九幽雷如此相合,看来,用你祭炼有猩惜了……”
没等衅开心片刻,他就紧接着道:“不过……既然你与九幽雷相合,不如就留下来赔我吧。”
莫小小闻言可怜兮兮地看着衅,神兽啊,养了你这么多年,不会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了吧?
衅有些为难地看了莫小小一眼,“不行,我要跟着她才行。”
沈伯钰不知在想什么,居然就这么放过了它。
莫小小有些感动,没想到关键时候衅居然还挺讲义气的么。
沈伯钰不以为意,“反正现在她在我手里,你跟着我也是一样。”
莫小小瞪着眼睛,装作很可怜的样子,对沈伯钰说道:“沈道友,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就算看在过去我们一起讨论功法的份上,也不该囚禁我吧?”
沈伯钰有些不自然地偏了偏头,淡淡道:“我还有事需要你来做,更何况,你出去了也未必有我这里安全。”
莫小小有些郁闷。
衅抱着九幽雷,眼珠一转,想了一会,才说道:“看在你放了我一马的份上,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大秘密。”
成功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衅有些飘飘然,“你这九幽雷是真正的九幽雷,不过,九幽雷并非雷中至尊,上古有一块九幽雷心,被上神祭炼成了一件神器,我知道它在哪里。”
神器！仙器都很难得了,还神器！
莫小小惊讶地看着衅,她跟衅还不太熟,不知道它是吹牛还是真的知道。
二红谱图两个忍不住嗤笑,“又吹牛了。”
沈伯钰也有谐疑地看着衅。
衅轻轻地哼了一声,“不过,我当然不会平白无故告诉你,这条消息换你放我们走,怎么样?”衅得意地走了一圈,“信不信?敢不敢去拿?”
沈伯钰眉心微微蹙起,考虑了一会,才说道:“你说来看看。”
衅从沈伯钰掌心跳下来,跑回谱图背上坐好,才拽拽地说道:“前不久我感应到它在北方出现,想来只有极北之地的寒溟深潭之底的雷井才可以藏得了它,如果你敢去,那就去拿吧。”
莫小小、沈伯钰都忍不住抽了一口气。
雷井！
沈伯钰重重地哼了两声,“说的容易,雷井若是都可以进去,我还需要那九幽雷吗?”天下雷灵根的人不多,但也有那么几十上百个,而雷井则是他们罂粟般的圣地与地狱并存的地方。
衅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你以为真正的九幽雷心与你手上这块垃圾一样?那可是真正的上古神器！而且,如果你连雷井中的雷电都承受不住,就算你得到九幽雷心,也无法驾驭它。”
沈伯钰想了一下,果断地道:“你说得对,若是连雷井都怕,我也不需要再苦修了。好了,我说到做到,你们走吧。”
他最后看了一眼莫小小,才说道:“不过,我还有问题要问你。”
莫小小想起自己昏迷之前,他似乎问过自己一个问题,就说到:“你问吧,我知无不言。”
沈伯钰以神识传音,问了莫小小一些关于法星的事情,莫小小也很多年没有见过法星了,所知道的也不过是法星从前在天机门的事情,她也是有些奇怪沈伯钰为何问他,但是也想不透其中的关节。
出了沈伯钰的住所,莫小小才停下来,一脸狞笑地看着衅,“乖衅,你知道神器的地方,为什么不告诉我?”
衅鄙视地看了她一眼,“就算告诉你,你能去的了拿的到吗?”
莫小小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沈伯钰他就比我厉害?”
衅嘿嘿地奸笑两声,“反正告诉他他也拿不到,我这不是为了换咱们出来,很划算嘛。”
二红一双绿豆眼瞪圆了,“你骗他?”
衅笑的很是满足,“我当然没骗他,不过,他的修为还远远不够看,想驾驭九幽雷心,呵呵,再修炼几百年或许还有点把握。”
这家伙,真的是学的好坏。
一人两兽心里同时想道。
莫小小看了二红一眼,二红急着撇清,“不是跟我学的,我哪有它那么坏！”
那就是它从前就很坏！
衅很鄙视地看着他们,“我为什么要跟你们学?爷爷我上辈子的年纪不记得了,但是据那条小蛟说,起码也得十几万岁了,就算这一世,我不是也在南海呆了五千年吗?你们一个个做我的徒子徒孙我都嫌太嫩。”它无比风骚地甩了甩头,“再说了,我这是坏吗?我这是智慧！”
不管怎么说,从沈伯钰手心逃出来,也是衅的功劳,莫小泄得谢谢它,就不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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