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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新添了几个人口,林小桥觉得自个儿,现在想做什么事儿,几乎都不需要自个儿亲自动手,只要动动嘴皮子便成。
跟着她的小丫头叫绿竹,是个勤快又机灵的,所以做起事儿来,基本都能合乎到她的心意,林小桥已经越来越享受这种,能够使唤别人干活的日子了。
而李氏和林小溪两个,起初却很是不习惯,身边总有个小丫头跟着,她们母女两个总是觉得那样,很是别扭又不自在。
而且,李氏长年养成的习惯,不管什么事情都是由自个儿动手,因此便不大习惯使唤别人做事。
但是,李氏这个样子,反倒弄得跟着她服侍的荷花,起先总是有些惶恐难安,还以为李氏是对她有诸多不满,所以才会如此。
有一天,居然哭哭啼啼的跪在李氏的面前请罪:“夫人,奴婢不知道自个儿到底是哪里做错了,您能不能直接告诉奴婢啊。奴婢知道以后,一定会改的。呜呜——”
荷花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大着胆子,鼓足了勇气,才说出了这番话,瞧她哭得那个凄惨的劲儿,直叫人觉得有些怜惜。
不过,李氏却觉得荷花这番举止,有些莫名其妙,她自个儿琢磨了一下,自问好像从来都没有虐待过这丫头啊,咋今儿个会莫名其妙的,跪在自个儿面前,说出这些话来咧?
李氏百思不得其解,便问道:“你这是在干啥子啊?我啥时候说你做错什么了啊?你快点儿起来吧!”
荷花听了这话,哭得越发起劲了:“夫人就直言告诉奴婢吧,如果不是奴婢做错了什么,那就是夫人讨厌奴婢了?如果是这个样子,奴婢只求夫人,别把奴婢卖掉或者是赶出去,奴婢什么活都可以干的。要不奴婢去厨房帮忙,或者是随便干些什么杂活都行,奴婢保证一定不会在夫人面前出现,惹得夫人不高兴。”
李氏听她哭哭啼啼的又说了一大堆奇奇怪怪的言语,更是不解,不过还是耐心的说道:“我哪讨厌你了啊?你听谁说的这话啊,其实我是挺喜欢你的。”
“啊——,是真的吗?”荷花也有些搞不懂了,她以前是在别的主家当过丫鬟的,不过犯了点儿小错,又被卖了。
以她的经验,如果不是做错了事情,或者不讨主人的喜欢,那怎么会一直冷落她,不让她做事儿咧。
李氏见这丫头满眼的泪光,加上一脸的疑惑神色,一股怜惜之心也是瞬间就被勾了起来,想这丫头也就是十四岁的年纪,比自个儿的大闺女也就是大了两岁。
一张小脸儿,长得也是眉清目秀的,却沦落成为了人家的奴婢,给人呼来喝去的,真是可怜。
李氏看着荷花的样子,忽然想着,若是自家没有发达了,日子也像从前那样的穷苦贫困,那她的儿女会不会有一天,也会面临这样的命运咧?
李氏越想越觉得心凉害怕,若是林小桥知道她娘这样的想法,一定会在心里头小小的‘鄙视’一下,顺带着感慨两句:唉——,这上了年纪的女人真是伤不起啊,尤其是这上了年纪,而且又做了母亲的女人,更是伤不起啊!
咋就啥事儿,都喜欢往自个儿身上联想呢,而且还是越悲惨的,越会莫名其妙的往自个儿身上扯。真是搞不懂哦!
“夫人,您就实话告诉奴婢吧,奴婢只求不被赶走就行了!呜呜——”荷花见着李氏迟迟没有开口说话,面色看着也有些不大好的样子,还以为李氏是在思考着怎么打发自个儿,于是内心便愈加的惶恐了,她赶紧膝行两步,跪在李氏的面前,痛哭着乞求道。
李氏被她这样儿,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扶起她来:“你这孩子咋这个样子啊,我都说了不讨厌你,赶紧起来吧!”
荷花听了这话,有些迟疑,但是看着李氏面上的神情,又好像不似作假的样子,才缓缓的站起了身子,心里头却更加的疑惑了。
“你今儿个咋做出,这样怪异的举动出来啊,自打你进了咱们家的门,我是没让你吃饱,还是没让你穿暖了啊?而且,我也从来都没有打骂过你们啊!难不成,你是嫌我对你不够好了?”李氏说道。
荷花拿起自个儿的衣袖,正揩着自个儿的眼泪,听了李氏的话后,便抽抽噎噎的,苦着张脸儿,回道:“没有,没有,夫人和小姐们都对我很好,我进了林家以后,每天都吃得饱又穿得暖,还没有人打骂我!但是既然夫人不讨厌我,那为啥子平时都不吩咐我做事儿啊?”
这话说的李氏,听了之后一噎,搞了半天,这丫头就因为这理由,跑到自个儿面前,闹腾了这么一出?
咋个自个儿的好心,还引来了这丫头的害怕担心了,李氏原本就是心肠软善的,所以对这些丫鬟们,就存了怜惜之心。
她平时没有吩咐丫头们做活,一方面是因为自个儿本身不习惯,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怜惜这些丫头的身世,不想苛待她们。
却没成想造成了这样的误会,李氏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尤其是看着荷花这丫头,还一副可怜巴巴,苦着张脸儿的样子,等着她的回答。
“我是因为怜惜你们,小小的年纪,又是姑娘家家的,就出来给人家干活做工的不容易,所以,平时才没舍得使唤你们干活。你咋还往歪处想了咧!”李氏又好气,又好笑的,带着些无奈的语气,对着方才哭得稀里哗啦的荷花,说道。
荷花听了这番话,内心里头的感动,几乎是溢于言表的,她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慈善心肠的主家咧。
不过,这几年的耳濡目染和生存的环境,已经完全改变了她的观念,在荷花的观念和认知里头,她就是一个做下人的,因此身为下人,就该要有做下人的本分。
因此,她便再次跪下说道:“夫人的大恩大德,荷花感激于心,都是奴婢自个儿想歪了,没有体会到夫人的善意。夫人是奴婢见过的最为心善的人了,奴婢真的打心眼儿里感激您。不过,奴婢有奴婢的本分,所以以后,不管是为了报答夫人的恩德,还是尽职自个儿的本分,请夫人允许奴婢,以后好好的伺候您,侍奉您吧!”说着,说着,荷花的眼泪又不自觉的淌了下来。
李氏见此情形,看着荷花面上的真诚和坚定,深深的叹了口气儿,点了点头,把她搀扶了起来。
自那以后,李氏也开始尝试着,使唤身边的丫鬟干活,不再事事都亲力亲为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林小桥一家人已经,渐渐适应了有丫鬟下人使唤的生活。
四月下旬,林二牛从粮食铺子淘换了,几十斤的花生种子,安排了几个人手,种上了五亩田的花生。
要说这花生,在这边也算是个金贵的粮食作物,一般的庄户人家都不会在田里种上这玩意儿。
因为,对于农家人来说,一日三餐的温饱都是问题,这花生既不能顶饿,又不能当粮食吃,所以很少有人会愿意占据地方,种上这个东西,即使是有人家会种,那也是专门为了种来卖钱的。
因此,这花生的市场价钱,是大米白面价钱的好几倍,一般的平民百姓家里头,也就是逢年过节的,会在杂货铺子或者是干货铺子,称上一两斤回去,当做招待客人的零食。
林小桥一家子,以前在老宅的时候,也是从来没有尝过这花生的味儿,有次二郎无意在地上捡到一颗吃了,还被周氏发现了,挨骂了老半天。
后来,林小桥他们家条件越来越好了,李氏平时也会买上些零嘴,给孩子们吃着,林小桥姐俩都很喜欢吃那卤煮的花生。
所以,林二牛见着自家刚买的田地,还有些空着,想着这正是种花生的季节,便种上了一些,到时收了给家里人解馋。
这下完了花生种子,林二牛又开始张罗着,忙活起种玉米的事儿了。
林小桥看着自个儿老爹,这些天成天忙得脚不沾地的样子,有时连午饭,都是让路婶做了送到田里头去的,都没有时间回来吃,她在一旁看着,都觉得十分的心疼。
有时甚至在想,自家是不是不该买上这么多的地儿啊,算上前年和去年买下的三十五亩田地,再加上今年过年之后,自家这陆陆续续的不断买来的田地,也是快有个小一百亩了。
照着林二牛这样的忙活法儿,还不得成天泡在田地里头啊,这可是跟她原本的初衷,一点儿都不吻合啊。
林小桥原本想当个小地主,不就是想让自家人过的轻松一些嘛,可是瞧着林二牛这股子干劲儿,哪里看出半点儿轻松了啊。
最近,天气也是越来越热了,林二牛见天的往田地里头扑腾,不仅面庞日渐消瘦,连皮肤也晒黑了不少。
这天,一家人正吃着早饭,林二牛像往常似的,呼噜呼噜的灌进了一大碗绿豆粥,拿了三个面饼子往怀里一揣,便起身又打算去田里了。
林小桥赶紧放下自个儿的碗筷,拉着林二牛说道:“爹,你咋这么火急火燎的啊,不能好好的坐着吃顿早饭再去啊!”
林二牛听着自个儿小闺女有些怨怪的话语,便摸着林小桥的小脑袋,笑着说道:“闺女,乖啊,爹去忙完地里头的活计,就待在家里陪你啊!”
这话明显听着就是敷衍,林小桥不依:“不行不行,爹今儿个必须得在家里头休息两天!这田里头的事儿,让路叔去看着那些短工做就成了啊,干啥非要你自个儿跑到地里头去干活啊!你瞧瞧你自个儿,都瘦了黑了,你自个儿不心疼,我和娘还心疼咧!”
听到闺女说心疼自个儿的话,林二牛心里头也是很甜的,他知道闺女说的话也在理,不过他要是不去地里头,就浑身觉得不自在,也不放心,所以便难得的柔声哄道:“丫头,快松手,再有两天,那些玉米就下完了,爹就能歇上两天了啊!”
“你瞅瞅这天色,要是下场雨的话就不好了,爹得赶着这两天天好,把活儿都干完了才成。否则,到时候你们可就没有玉米面做饼子吃了啊!”林二牛看林小桥还是不撒手,便接着说道。
“爹不去,咱们也会有玉米吃的。你不能在家好好的歇两天吗?”林小桥反驳道。
听了这话,林二牛没辙了,他今儿个已经算是好说歹说的哄着了,可是这小闺女却不吃这一套,于是像他这样沉默寡言的老实人,现在也是真的词穷了。
好在这时李氏出声了:“小桥,快撒手,让你爹去吧,他闲在家里头也是难受。”
要说这家里,还是李氏最了解林二牛,她虽然也很心疼自个儿男人近来一段时间的劳累,不过她也知道林二牛的性子,那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庄稼人,压根儿就在家里头歇不住的,所以她也就不忍心看着自个儿男人为难了。
林小桥听了李氏的话,便松了手,嘴里头嘟囔道:“爹也真是忒不爱护自个儿了。”
林二牛也没听清楚自个儿闺女,在嘀咕着什么话,他是早就咬着饼子往田里出发了。
倒是李氏听了林小桥的话后,笑骂了一句“你这丫头,真是的!难道还不了解自个儿的亲爹啊,就他那脾气,眼见着地里头的活儿没做完,能在家里头呆得住啊!”
林小桥听了这话,没说啥子,叹了口气儿,也就只得由着自个儿的爹去劳累了,反正她是劝也劝了,拦也拦了,就是不顶用啊。
不过最为亲闺女,她还是换了个法子,心疼自个儿的老爹,每天变着花样的熬些鸡汤鱼汤啥的,让林二牛喝下去,反正她现在每天也都挺闲的,熬个汤也算是消遣消遣时间了。
林二牛起先喝着闺女亲自的补汤,还十分的感动和欣慰,不过喝了五天之后,他便有些有苦不敢言了。
每天捧着一大锅的鸡汤,鱼汤,排骨汤,在这样日渐炎热的天气喝着不仅觉得油腻,而且闺女还规定了必须要全部喝光光,林二牛真心觉得有些崩溃了。
不过若是不喝,闺女肯定是要不依不饶,说不准还不许自个儿下田干活,所以林二牛也就只得捏着鼻子,把这些所谓的补汤,当成是药灌下肚了。
他这样的真实想法,林小桥自然是不知晓的,不过她看着自个儿老爹面颊上,一天天又重新回来的肉肉,还觉得十分的得意和满意咧!
要是让她知道林二牛,是把自个儿每天精心熬制的补汤,当成药汤来喝的话,说不准就要炸毛发飙的。
日复一日的喝了近二十来天的补汤了,林二牛觉得自个儿真的快要受不了了,若是还让给他喝那些油腻腻的汤的话,即使是当成药,也灌不下去了。
于是有天晚上,星空闪耀,四周静悄悄的,林二牛夫妻两个躺在床上,正准备休息睡觉。
李氏却瞧着自个儿男人有些怪异,因为成天劳作,所以平日里都是一沾到床铺就能打起鼾来的人,咋今儿个却是有些辗转反侧的样子啊。
“二牛,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啊?”李氏以为自个儿男人,可能是身子哪儿不舒服,便坐起身来有些关切的问道。
林二牛转过身来,朝着李氏回道:“没有。”
“那你这是咋的了?咱床上有跳骚啊,你这转来转去的,还咋让别人睡啊?”李氏松了口气儿,还真怕他哪儿出了毛病,听说他身体没事儿,便躺下身子说道。
林二牛听了这话,一下子坐起身来,看着自个儿媳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李氏这就纳了闷了,不晓得自个儿男人今儿个晚上,到底是咋的了:“你这是咋了啊?有啥子话就说出来呗!”
林二牛犹豫了一会儿,觉得自个儿的行为好像有些不好,那好歹也是小闺女的一片心意,咋能想着拒绝她的心意咧。
可是,想想接下来还得天天喝那些补汤,林二牛就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如此矛盾的心理,林二牛便猛的又躺下身子,背着李氏说道:“没话说了,睡觉。”
李氏越加觉得林二牛举止反常,别出了啥子事情,不告诉她啊,于是她便起身推了推自个儿男人,好言好语的说道:“二牛,有啥子事情,咱夫妻两个不能说的啊。”
林二牛本就颇为矛盾,听了自个儿媳妇的话后,便又坐起,吞吞吐吐的说道:“那——,那个,你能不能——,劝劝咱闺女,让她别再熬啥子补汤给我喝了啊!每天都要喝那么一大锅,我都快要喝吐了!”
“呵呵——,哈哈——”李氏听了林二牛的话,再看着自个儿男人那副皱着眉头一脸纠结的模样,实在是忍不住了。
这爷俩,也忒好笑了吧,哪有这么逗的事情啊,李氏想想还是觉得好笑。
“媳妇,你别笑了成吧!能不能帮我劝劝啊?”看着自个儿媳妇笑话他,林二牛觉得有些委屈和无奈。
李氏捂着肚子笑的全身都没有力气,听了林二牛的话,她便说道:“这可不行,那是你闺女的一片心意,我哪能去拦着她的心意啊!而且,我瞧着你自从喝了闺女的补汤以后,现在还比以前长了点肉咧,这样不是挺好的嘛!”
“每天喝那么多鸡汤,鱼汤的,哪里还不长肉咧!可是也不带这样的啊,你瞧瞧现在这大热的天,我每天喝那么油腻的汤,还是一大锅,哪儿受的了啊!媳妇,你就帮我想个法子,让闺女别再熬汤给我喝了,成不?”林二牛带着些乞求的语气,对自个儿媳妇说道。
李氏转过身去,压根儿就不理会林二牛的哀求:“这事儿,我可不管,那都是闺女的一片心意,你要是喝得下去咧就喝,喝不下去的话就自个儿跟你闺女说去。要不你不去田里干活也成,那样你闺女也不会给你熬补汤了。”
说完,李氏便窃笑着会周公去了,留下林二牛一人,独自哀伤叹息……
因为,李氏那里的工作没有做好,她只放言说是不管,而林二牛又不忍心自个儿跑去跟闺女说,所以他还得接着每天灌汤。
一直到五月底,收完了麦子,田地里头的活计,算是可以稍稍告一段落了,林二牛也不用整天往地里头跑着,忙活那些个农事儿了,他这每天喝汤的日子才得以结束。
林二牛不得不为此,小小的感叹了一下,他的肚子总算是可以得到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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