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成这几日一直呆在醉仙楼,每日打坐修炼,虽心中焦急却也无可奈何。
这一日易成正在房中打坐,听得敲门之声,于是收功开门,见正是莫霸天在店小二引领之下来到门外。
莫霸天身后还跟着一消瘦的老者,大约五十来岁。
易成忙将莫霸天两人让了进来,道:“大哥何须亲自来此,只肖差人来说一声,小弟自去赌坊就可。”
莫霸天道:“我知老弟心中焦急,刚一有了消息就来相告。老陈头,你来说吧,这位就是要寻找贾六的萧公子。”
陈老头闻言忙道:“见过萧公子,小老儿陈先宇,是个车行的赶车把式,大约在半年前接了个远活,是去惠州的沧澜城送一批药材,路上也还顺,走了一个月就到了沧澜城,因一路顺利,药材也卖了个好价钱,交完货老板就请我们几个赶车的和十几个护卫去城里一个酒楼喝酒。”
“因为连月赶路,也没好好吃上几顿饭,就更不要说喝酒了,于是一二十人在一楼大厅里喝了起来,人多了不免有人划拳喝酒,声音就大了起来,大家正喝的尽兴,却听得有人喊道‘都给我小声些,我们帮主在楼上宴客,搅了帮主的兴致,让你们拿脑袋来赔！’那人说的尖刻,大家又是在酒头上,立时就有人要去拿他,却被旁边的本地客人拦住了,说那人是沧澜城第一势力天威帮的,莫要惹事,否则要引来杀身之祸。我们听了也是吓了一跳,不敢再声张,草草吃了了事。”
“我趁机看了那喊话的人一眼,觉得眼熟,但当时酒喝得上头也没在意,今日有人打听贾六的下落,我才想起来,那人就是贾六。”
易成听到这里急忙道:“你能确定没看错,那人就是贾六?”
陈老头道:“错不了,我虽只看了一眼,但贾六长的有特点,确实好认。”
莫霸天也道:“那小子长的贼眉鼠眼,当真是天下独一份。”
易成听了,想想贾六的样子,也觉得不会认错,于是哈哈大笑道:“如此就多谢了。”说完从怀里摸出两片金叶子递给陈老头。
这陈老头来此本也就是想着能讨几两银子的赏钱,却不想这萧公子看着一般,出手可不是一般的大方,愣是不敢要,直说太多了。
莫霸天见了道:“给你就拿着,莫要再推辞了。出去不要乱说当心被人惦记。”
陈老头这才收了,准备告辞离去,莫霸天却又叫住了他,掏出十两银子又给了他,陈老头这回说什么也不敢再收了,莫霸天道:“拿着,有人问就说只得了十两银子,知道你来此的人可不少。”陈老头这才收了银子千恩万谢的走了。
易成有些疑惑的看着莫霸天,莫霸天笑笑道:“贰佰两银子有的人要攒十年,为银子杀人一点都不媳。”
易成面露尴尬之色,本想重谢陈老头,却不想给他埋下了祸根,要是因此丢了性命,恐怕他今生都难安。
莫霸天又道:“不用担心有我在,那些人不会对老陈头下手的,也没人知道他得了那许多银子。”
易成忙谢道:“如此就有劳大哥了,看来我还是欠思量啊！”
莫霸天道:“这些事情经的多了就懂了,这不怪你,你也是好心,只是人心险恶,江湖中混迹起来可没有多少道理可讲。看你刚才那么高兴,难道你与贾六有旧?”
易成道:“昔日贾六对我家有大恩,家母临终前让我一定要好好报答,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这次总算寻到他了。”
说着此话,眼中满是笑意,心中却是恨极,欲要立时将那贾六拨皮拆骨。
莫霸天自不知他心中所想,信以为真,心里暗道“这贾六人不怎么样,什么时候竟然也做了件好事,倒是有福气啊,以后怕是有好日子过了。”
随后易成又向莫霸天道了谢,便急匆匆纵马奔沧澜城而去。
莫霸天见此倒以为他急着寻贾六报恩,只道这小兄弟是个知恩图报的汉子,也不阻拦,嘱咐其日后有暇再来天南城相聚。
易成别了莫霸天,出了天南城,一路马不停蹄,只十日就到了沧澜城。
进入沧澜城中,易成找了家酒店住下,命人牵了马去好生喂养,又让店小二将酒菜送到房中。
吃了饭后,易成趁小二来收拾之际,询问了天威帮些情况,打赏了小二一两碎银子,就让他去了。
看小二欢天喜地的离开,易成不禁又想起数年前的自己。如果不是遇到师傅,自己现在也还在做小二,或者已经是掌柜了,想到这些,不禁想起师傅,想起爷爷。接着又想起母亲和还有弟弟妹妹,朦胧中又想起记忆里已经模糊的父亲。
想到这些,易成的拳头紧紧攥了起来,对贾六的恨意更浓了,还有齐王小白。
易成仿佛看到了自己找到贾六,问出了弟弟妹妹的下落,也找到了他们。弟弟妹妹已经长大了,自己已经认不出来,但是心里却知道这就是自己的弟弟妹妹。
然后他看到自己杀了贾六,又冲进皇宫,向着护卫如云的小白杀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易成已经杀累了,周围满是尸体,小白身边已经没有一个活人,自己举剑一下砍了小白的人头,在小白人头落地的一瞬间,自己看到他眼中的不甘、恐惧！
随后自己仰天大哭,再后来就看见师傅出现在自己面前,看看自己,看看满地的尸体,摇头叹息,默默地离开。
易成这时突然惊醒过来,只觉自己满头是汗,手臂青筋暴起,体内真气到处乱窜,撑得身体隐隐有碎裂的迹象。
易成连忙盘膝坐地,运起心法慢慢调理体内真气。半个时辰后易成收功起身,想起刚刚的一幕,仍心有余悸,暗道刚才定是心魔作祟,自己险些走火入魔,经脉爆裂而死。
看来是自己最近报仇心切,急着赶路身心疲惫所致。于是也不再练功,喊来小二烧了热水,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就早早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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