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胜寒两眼通红发泡 泪腺就像是打开了闸门 眼泪水不要钱似的稀里哗啦往下掉 将原本因生病而泛白的一张消瘦的脸糊得一塌糊涂
清醒过來有半个小时了 除了主治医生责任护士來给自己检查确认无碍 房间里就只剩下了两个人
周围的一切是那么的熟悉 却又陌生无比 她的心情还沉寂在那悲壮哀戚的一幕幕中缓不过神來
心口好痛 虽然知道不过是一个梦 可还是心痛得直打哆嗦
“我说你多大个人了 走路不会好好走嘛 那么大个坑也会踩进去 ”表弟楚益阳跟苹果有仇似的 使劲的削 最后将削好的不过比山楂大一点的苹果一把塞进她手里 絮絮叨叨的说着 “小宝昨儿守了一晚上 我让他回去休息了 姨丈姨妈我已经通知了 待会就到 你赶紧收拾收拾情绪 别让老人看到了难过 ”说罢还嫌弃的皱皱鼻子 翘着兰花指掂起一条干净的手帕给她擦脸 完了还殷勤地跑去盥洗室里将帕子洗干净 回來继续给她抹脸
清凉的帕子敷在眼上 高胜寒清醒了许多 渐渐收了低泣的呜咽声
“什么时间了 ”她接过手帕轻轻按压眼周 带着浓浓的鼻音
“十点 ”
“日子 ”
“哦 你睡了一周 ”楚益阳抓起另一个苹果继续奋战 漫不经心的回答 “二十三号了 别想那么多 能醒过來就是好事 ”
“哪一年 ”高胜寒默默地看了一圈干净整洁几乎沒有多余物件的病房 看不到挂历电子钟什么的 最多的就是堆在一处的果篮营养品还有花束花篮 以及
满满一桌子文件
她头痛的揉揉额角
“你不是睡傻了吧 ”楚益阳夸张的在她面前摆摆手 伸直三根手指 “这是几 ”
“你竖中指我想我会更高兴的 ”高胜寒瞥了他一眼 视线不知怎么就滑下落到了那处
“卧槽 卧槽 ”楚益阳被表姐的豪放给吓得嗷嗷叫 赶紧夹着腿站起來 缩到墙角去了 一边还拿小眼神儿警惕地瞪着她
看着对方迅速泛红的耳尖几乎要染到颊上 高胜寒惊觉自己太奔放了 好像 他们姐弟俩的关系 沒有这么啥啥……草 在后宫里跟那几个调笑惯了 是个男人你就发春高胜寒你能不能再恶心些
自我厌弃一番 她迅速转移话題掩饰尴尬 “我饿了 ”
对方这会完全红了脸 吭吭哧哧地说:“那就继续饿着 才刚醒來就满脑子想这种事 我都替你觉得丢脸 ”后又含糊道:“你就不能收敛些 仔细被人**到什么不利证据让你净身出户 倒便宜那一对贱人 ”
高胜寒瞪着他 好半晌才明白饿了的另一层含义 敢情是……被这蠢货误会了
“你想哪去了 我说我饿了 有沒有粥啊汤水什么的填肚子 ”她是大病初愈的病患啊能够做什么 摔
“看你还有精力冲人发火 我就放心了 ”门悄无声息的打开 一位精瘦干练的男子走了进來 房间里顿时溢满了浓浓的鸡汤的味道 他右手提着一个保温盒 盒盖大约是沒拧紧 另一只手还拎着一袋小笼包
“啊 你來了 ”楚益阳就跟看到救星似的 小鹌鹑样的躲到了男子身后 快四十岁的男人能将这一系列动作做得毫无违和感 也是一项本事
“表姐情绪有些不对 ”他小声跟男子说
男子看向病床上的女人 双方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瞪了好一会 高胜寒才骄傲地抬抬下巴 慢条斯理地开口
“什么风将你给吹來了 徐特助 ”
徐盛 总经理助理 那个死男人的得力干将 表弟是董事会的 这一位却是总公司的 直接对那个男人负责 哦 那个即将成为她前夫的男人
“是代人探望 顺便看看我死了沒有 ”高胜寒话语极尽刻薄恶毒 “很抱歉不能如你们的愿了呢 顺便告诉那贱人 老娘不会让他们如意的 ”想拿走她的钱 做梦 全部败光了也不留一分钱给他们 别以为她退出管理层几年了就把不住经济大权了 签署一些不利于自己的文件又怎么样 那些好处都着落在小宝身上了 她一点都不担心小宝不支持她
楚益阳抽抽嘴角 显然早已料到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赶紧跳出來解释:“姐 姐啊 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我知道 ”高胜寒抬手止住他 “小宝其实是我亲生的 并沒有被人偷走换走 股权产权什么的都给小宝 我很放心 ”
楚益阳张大了嘴巴 有些傻:“知道你还心急火燎的摔门跑掉 ”他们知道渣男摊牌了 难道表姐不是怒火攻心沒看路才摔坑里的么 天知道当时看到昏迷不醒一脸苍白的表姐的时候他有多后悔沒及早说出实情 可是 现在表姐却说她早就知道了……
高胜寒默了默 觉得有些难以解释 遂一挥手揭过
“我会让律师将离婚协议书准备好的 ”洗好脖子等着挨宰吧 有私生子那么一个大杀器在 想怎么分割财产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原本看在小宝面上不想跟他爸闹那么僵的 可是 贱人连偷梁换柱的事情都做出來了 她不狠狠回击一下怎么对得起自己摔的这一跤 可怜的小宝要难过了 知道生身之父是那样一个人……
“姐、姐你听我说啊 离婚什么的就不用了 那谁 也就这几天的事了 ”楚益阳抓抓头 有些艰难地开口
“啊 ”高胜寒不在状态
“那个 虽然手术成功了 可是 并发症是不可避免的 ”楚益阳暗戳戳地对手指 心情既紧张又激动 这么盼望一个人死老天爷会不会看他不顺眼啊
“啊 ”高胜寒有些反应不过來了
“总经理的遗嘱已经写好了 夫人您看过之后沒有疑问就签字吧 ”徐盛面无表情的将一份文件摊开摆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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