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公司的规模大了之后,什么人都会有。战主编也不可能通过一次谈话就将一个人定性。
找爱德华伯爵谈话只是一件小事,一个细节;而对于一个人的最终判断,则是有这样无数的细节组成。
今天找爱德华伯爵也只是为了给这些细节再找出来一个方向。
爱德华伯爵的脸色阴沉沉的,他看着战主编的目光里,已经有些掩饰不住的怒意。
战主编和爱德华伯爵的目光对视着,很平静。
战主编的这种平静,和安天伟即将要大怒时的表现一样。
爱德华伯爵便不由自主的将战主编现在的神态和安天伟重合了起来。
这一重合,爱德华伯爵心下便是一个激灵。强者的自傲也一下子没了。
这个女人不管战力如何,但却确确实实是安天伟扶上大位的,现在跟这个女人发生矛盾,对于他自身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爱德华伯爵对战主编不爽的原因还有一个:情报部门出身。
在爱德华伯爵的观点里,像这些情报部门出身的人,都是不择手段的人;这种事例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了,血族当初还鼎盛之时,也有这样的谍工人员在现实世界里生活着。
为了能打探到更多的消息,这些生活于现实世界里的谍工人员,必须做出任何的牺牲!
除了忠心以外,谍工人员的无论什么东西,包括身体,都是可以利用的工具。
战主编是情报部门的头头,爱德华伯爵的想法里,战主编这样的人,那就是那些谍工人员的头头,所以必然是阴暗的,丑陋的,肮脏的!
“伯爵,我们今天的谈话,我不会预设任何立场。但是出现了这样的结果,必须要有人对此负责。”
“那就是我罗?那么我倒是想请问一声,尊敬的情报官阁下,你准备怎么让我对此事负责呢?如果说要治罪,那也是只有总裁才有的权力,情报官阁下似乎还没有治像我这样的高级指挥官罪责的权力吧?”
“是的。我没有。我这只是一个善意的提醒!”
“那非常感谢情报官阁下的提醒。这个善意我收到了,情报官阁下还有什么事没有?如果没有了,我还必须得返回作战部,就我们谈话的这会儿功夫,集团在全世界有很多人正在浴血奋战!”
战主编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爱德华伯爵一点不客气的起身便走。
战主编也没有起身相送,就这么沉默的看着爱德华伯爵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原本想到出口的很多话,战主编此时都觉得没有再说的必要。
由爱德华伯爵的态度里,战主编觉得她应该重新的审视一下自己在安天下集团的位置。
也许自己坐在这个位置上没有什么感觉,而且事情实在太多,明的暗的好的坏的美的丑的一堆堆的事情杂在一起,处理起这些事情来,就已经耗掉了战主编极多的精力。
更何况现在是安天下集团的战时,各个战场上的态势,情报工作自然在其中也起了极大的作用。
安天伟知道爱德华伯爵不满的根本原因还有一个,就是这次的情报部门的工作没有能做到前头。
敌人向傅凤雏这儿投放了重点,情报部门竟然事先连点风都没有收到。爱德华伯爵将之看成是情报部门的失职,所以才敢这么大摇大摆的来去自如。
以战主编的情报网络,想要做到滴水不漏的重兵投放,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亚特兰蒂斯将这次的行动级别保密程度定的极高,一般人根本就没有参与的资格。
“看来要自请处罚才行啊。”战主编叹了口气道。
现在她就是想要甩锅也不行。这个责任只有作战部一家承担已经不现实了,情报部门前期准备的工作没有做到位,也是造成傅凤雏遇险的原因。
这件事最终还是要等到安天伟回来再决断。
爱德华伯爵给战主编感觉着异常的地方在于对目标地的过分执着。
傅凤雏此次领兵去打的是一个叫阿育湾的港口,这也是事先就定好的作战计划。
只要拿下了阿育湾,安天下集团整个阿拉伯海沿线的力量便可以整合起来,阿育湾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军事港口。
爱德华伯爵做为作战部的负责人,对此地重视在情理之中,但是在明知道傅凤雏团队已经遇伏的前提下,还依旧坚持让雪豹女子别动队的其他成员不要改变原定作战计划,强拿阿育湾。
安天下集团的一个鲜明特征是以人为本。无论作战目标有多么重要,在己方人员遇伏,作战目标与救援任务产生冲突时,以救援任务为优先级别。
这不是明文规定,但却是一条大家都遵此执行的俗成规矩,爱德华伯爵明面上违反的只是俗成规矩,但真要是拿条文治罪,难度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那样就极可能让安天下集团成为一言堂。这是安天伟一直以来极力避免的,也是战主编一直以来刻意打碎的氛围。
大公司的治理,特别是像安天下集团这样的,面对最顶级的公司的九头蛇财团和最顶级战斗力生产基地的亚特兰蒂斯,没有规矩的最终结果,就是将安天下集团带入到一盘散沙的境地中去。
“安老板啊,你什么时候能回来主持大局呢?”战主编往沙发上一倒,一股极强的困意便直袭而来。
战主编的眼皮此时便有千斤重,虽然战主编极力的想要撑起来,但身体和眼睛都给她发出了明确的信号:休息!
战主编在战事频起的当下,已经超过了四天三夜没有合过眼了,所以此时此刻的战主编看起来极为的憔悴。
毕竟战主编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不是像中层那样的法则领悟者,她靠的只有一样:坚强的意志。
战主编连续的想要撑起身坐正,但是她的几次努力都告吹,没有什么效果。
身体在出于对自身的保护,将最强烈的困意传达给了战主编。
战主编的眼皮终于慢慢合上,还留着最后一丝光亮时,却听到办公室门外传来了一阵急匆匆杂乱无章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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