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胤和宛如回到雅兰院没多久,苏太医挎着药箱匆忙赶来,很快便传出,已有近五个月身孕的乌雅云珠滑胎下一个已经成型的小阿哥,因夭折的小阿哥不吉利,被苏培盛秘密处理掉,当然这只是对外的说法,真实情况如何,那就是不能说的秘密了。
一心盼着生下阿哥然后可以晋位为侧福晋,甚至将宛如取而代之的乌雅云珠,刚一醒来听到的便是这个噩耗,雪上加霜的是,苏太医告诉她,因此次滑胎她伤了身体,以后再也不会有孩子了,乌雅云珠一口气没喘上来,再次昏厥过去。
丧子绝孕让乌雅云珠满心的憧憬和野心彻底化为泡影,被她视为罪魁祸首的喜塔腊氏成为了她的眼中钉肉中刺,让喜塔腊氏痛苦成为她灰暗人生的唯一念头,在胤和宛如的纵容下,喜塔腊氏苦不堪言,当然这是后话。
此时的喜塔腊氏在听得乌雅云珠流下的是个成型阿哥时,心一突,一个阿哥对于她们这些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先不说跋扈的乌雅云珠,任何一个女人面对杀子元凶都会疯狂,而且这个孩子还可以给她带来尊荣的地位,仅是想想乌雅氏可能有的疯狂报复,喜塔腊氏就觉得头皮发麻,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乌雅氏心机不深,自己若是使些手段让王爷无意中看到自己所受的委屈,说不得还能得到爷的怜惜,想到此,喜塔腊氏心中快速的盘算着。
这时的喜塔腊氏还不知道,早在她挖空心思搜集宛如的喜好模仿她的举止神韵时,就已经触动了胤的逆鳞,就连耿氏和李氏那样有荣无宠对她来说也是奢望,她注定要在乌云珠的折磨中度过一生。
傍晚的时候,王府后宅的女人们都得到乌雅氏小产的消息,使得刚从选秀中平静下来的后宅再次激起一片涟漪。
佛堂的耿氏听到琉璃眉飞色舞的说着这件事时嘴角苦涩的一扯,小声自嘲道:“阿哥?不过是遮人耳目罢了,流了也好,省的梦醒后心碎断肠人人都说八爷是情种?可谁知道在外人看来冷冽薄情的您才是最痴情的,为了她您竟然可以做到如此地步,她真的那么好吗?又为何独独是她呢?”寂寥落寞的叹息声在清冷的佛堂飘荡,回应它的只是琉璃疑惑不解的神情。
李氏被幽禁的那几年,身体留下了不少的隐疾,这些年借着弘昀弘时的光吃到了不少宛如空间的水果和一些滋养身体的药丸,可是每每下雨她的膝关节还是会作痛今天暴雨刚落下,李氏便早早退去了华丽的衣饰,慵懒的偎在床上和过来陪她的更根说着话,指导着更根如何管家和查账。
容华匆忙进来将这个消息告诉她时,李氏先是一愣,随即畅快的笑了起来,“快,帮我更衣乌雅妹妹不幸小产,滑下的还是位‘阿哥,我这个管家的侧福晋怎么也得去看看她,安慰她一番不是?”猛然想到自己的女儿还在看着更根有些发白的脸色,担心她被乌雅氏小产这样的事吓得担心以后的婚后生活,连忙把接下来的难听话又咽了回去,关心的说道:“乖女儿,今个这雨估计是不会停了,天黑路不好走,趁着现在天色还早我让奴才们送你回去。”
“那女儿就先回了,额娘也早去早回,回来后记得用药早些安睡。”更根知道李氏是故意支开她,不欲让她知道那些女人间的争斗可是生长于王府的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尤其是额娘被幽禁时,她也曾被前福晋乌拉纳喇氏所利用,陷害算计过嫡额娘,也亏得嫡额娘能容人,不计较他们的所为要不然额娘难逃继续被幽禁的命运,弘昀弘时和她这些庶子庶女在府里的日子也定然难熬,仅是想想其他皇叔府里的庶子庶女,时有病逝早夭的便可知道。
而如今自己也到了议婚的年纪,到时免不了与其他的女人共侍一夫,即便她的额驸若想纳妾须得经过她的允许,可是男人的心却不是她能管得住的,到时,即便她忍着苦楚大度的不和她们计较,可是难保那些女人不会反过来算计她和她的子女,这样活生生的例子她见的多了去了。
阿玛如此宠爱嫡额娘,府里也每过几年便有新人入府,府里那些女人为了争宠,明争暗斗从没少过,她又怎能对未来的额驸放心,她自问没有嫡额娘的手腕,也没有高超的医术可以识破种种害人的手护的自己未来的儿女万无一失,如此想着,更根在床上辗转反复难以入眠,摹地,一个桀骜的身影从她脑中晃过,可是想到自己额娘的为人和他们身份的差距,明眸又暗淡了下去。
再说李氏,一身盛装精心打扮后,从府库里找出了不少的药材,冒着雨前去慰问乌雅云珠,想到乌雅云珠仗着她肚子里根本不存在的孩子,总是趾高气昂的和她作对,不是说她给她的份例和食材不够或是有问题,就是说自己的肚子疼,不停地索要药材,一个小格格比她这个侧福晋还金贵荣光,这让她的心里很憋闷,如今乌雅氏被打回原形,她自然要去好好看看她的样子,看她还如何猖狂,不过是一个不知道真相的可怜虫罢了。
李氏到时,格格陈氏和几个侍妾已经先一步到达,看着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的乌雅云珠无力的躺在床上,血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喜塔腊氏,仇恨的目光就连她们这些旁观者都觉的毛骨悚然。
望着乌雅云珠的惨样,李氏嘴角微勾,心里大爽,坐乌雅云珠床沿上,一脸关切的说道:“妹妹怎会如此命苦,好不容易怀上了个阿哥,这日子总算有了奔头,却……不过,妹妹还年轻,以后还有机会,呀···瞧姐姐这糊涂劲,妹妹的身子……”说着李氏一脸同情的扫着乌雅云珠的肚子,仿若看不到乌雅云珠吃人的目光,继续道:“哎,不过没关系,这事啊也不是绝对的,姐姐我带来了许多珍贵的药材,妹妹可劲儿的吃,说不得还有机会呢?”
被李氏一番讥讽,乌雅云珠气的剧烈咳了起来,但她如今没了肚子里孩子的依仗,又失去了再孕的能力,根本没资格和李氏叫板,锦被下的双手用力的抓着床褥,不让自己发作,强撑着精神,将自己的满腔怒火撒在喜塔腊氏身上,变着法折磨她,一会儿要喝水,喜塔腊氏端来了,她又将茶盏打翻,咬牙切齿的怒骂水热,说喜塔腊氏不安好心想烫死她,喜塔腊氏再次端来,她又说凉了,指责喜塔腊氏想让她烙下病根,故意让刚小产的她碰凉东西,没一会儿又说要如厕,让喜塔腊氏亲自给妫‘接屎接尿,花样不断翻新。
被刁难的喜塔腊氏,眼中虽然有着愤恨和不满,但最终都一一隐忍了下来,倒让李氏几人有些诧异,同时对她也多了几分防备和疏离。
看戏看的解气的李氏,言笑殷殷的假意劝说乌雅云珠一番,说气大伤身,她如今伤了身子理应静养,不能再动怒,气的乌雅云珠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然后才扶着容华的手臂离开。
随后陈氏几人也纷纷离去,眼中不无都有着幸灾乐祸,可见乌雅云珠在府里有多么的不得人心。
翌日,胤以体贴乌雅云珠刚刚小产丧子,需要静养为由,将乌雅云珠的小院封了起来,喜塔腊氏继续留在她的身边,美其名曰照看,其实谁都知道是被乌雅云珠折磨,快满周岁的三格格被胤送到陈氏那里和二格格作伴。
乌雅贵人得到消息时已经是三天后,让她的心腹嬷嬷将胤叫去了永和宫,先是言语悲伤的诉说乌雅氏的乖巧可人,好好的女儿家,入府后竟然遭遇这样的不幸,斥责宛如掌管王府不利,企图利用胤的愧疚,再从乌雅家族抬个女人入府,毕竟乌雅云珠再无法生育皇嗣,也就没资格和宛如等人抗衡,对于她掌控雍亲王府的作用也就不大了。
胤只是冷眼看着乌雅贵人道:“额娘还是多关心关心十四弟的府上为好,毕竟十四弟远在边防,对于弘明他们的教导也就无法企及,这次弘明只是偷个药丸,虽因此出了事,但还好药丸不是什么剧毒,没酿成大错。若是他们被那些歪心眼的奴才给带坏了,到时额娘还不后悔死,所以额娘还是多花心思关心关心他们才是,至于儿臣的府里,额娘就不必挂念了,额娘亲自为儿臣挑选的钮祜禄氏很好,就连皇阿玛和皇玛嬷都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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