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未归,云冥的洞府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石桌石上多了一层灰尘。看着熟悉的陈设,云冥暂时将一切烦恼抛诸脑后。盘膝坐在石上,运起《厚德洗金身》的功法,感受着真元在十二正经中流窜,云冥很快进入了修炼状态。
……
修炼,初次对十二正经的淬炼,其成果可以说微乎其微,云冥叹了口气,暗想没有丹药辅助,修炼真是越来越艰难了,看来自己炼丹的日子可能又要开始了,蛇胆舒经丸和天灵提神丹丹方也该是被用到的时候了。
正想着,炼丹的事,洞府禁制的响动打断了他的思考。
“嗡嗡——”
洞府石门上禁制闪烁,发出两声闷响,显然是有人触动了禁制。云冥心中疑惑,不知是谁一大早就来找他。
打开石门,一篮一红两道身影站在门外。看着两张相似的俏丽的面庞,云冥着实有些诶意外。听玄乾说燕秋翎一定会来,他本还存有疑虑,没想到才时间,她们就找来了。
燕秋翎对云冥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燕秋月面有难色,看着云冥欲言又止。看她们的表情,云冥对她们的来意,也猜出了七八分,但是还是佯装不知,向两人问道:
“两位师姐怎么一大早到我这荒山野岭来了?”
“哼,言破云！少装蒜,我昨天说过,来与你为奴,今天就是来兑现承诺的！”燕秋翎怒哼一声。
“咳咳,师姐言重了,其实昨天都是误会。我也没有要为难师姐！师姐请回吧！”虽然答应了玄乾,但是这种事还是要推上一推的。
燕秋翎听了云冥的话,没有离开,反而一推云冥,自顾自的进了云冥的洞府。云冥无语,只能看向燕秋月。
燕秋月面色变幻:“唉,师弟你和我来一趟,我有事和你说！”说完转身向旁边的洞府行去。
云冥暗自摇头,跟了上去。
……
“师姐有什话,直说吧！”云冥站在燕秋月身后问道。
“玄乾他们和你说了吧?”燕秋月轻声问道。
云冥轻轻颔首:“嗯,师姐。昨天玄坤师兄将事情经过讲过一遍了！”
“欲语还休,可叹悲凄几多愁！我们姐妹天生命苦,一出生就无父无母c不容易遇到师傅,走上这修行之路,本以为未来是一片坦途,谁知道……呵呵！”燕秋月悲伤的说着。
“其实,这件事不怪玄坤师兄！毕竟他也没想到会这样……”
“我和秋翎都知道,但是我们始终填不平心中的伤痕！玄乾也劝过我们很多回,不过知道归知道,我们知道不代表我们能放下,所以言师弟不用再劝了。我们还是谈谈秋翎吧！”燕秋月沉重的说道。
云冥点点头,不再多言。只听燕秋月有些纠结的说道:“师弟,秋翎性子倔,她已然立誓,我劝不动！所以师弟,我希望你能让她留在你这！”
“师姐,你不会真的要秋翎师姐认我为主吧?”云冥试探着轻言问道。
“美得你！我妹妹虽然遭逢大变,但是在我心里她永远是我妹妹,最完美无暇的妹妹！我让秋翎留在你这,只不过是明里你主她仆,暗里我希望你照顾她,帮他走出那个噩梦！”燕秋月转过身,面含薄怒的说道。
云冥轻咳一声:“咳……,师姐,我……”
没等云冥说什么,燕秋月便打断到:“师弟,你与我们姐妹昨天才见面,而且还有些不愉快。我知道要你照顾秋翎有些强人所难,但是我不会让你白帮的！”
“师姐,我……”云冥刚想说什么,可是马上又被燕秋月打断。
“秋翎的事一直是我的心病！本来我早已经达到天魂巅峰多年了,只是因为心灵一直有漏洞,三魂七魄无法混元为一,所以一直没能成就真灵！只要秋翎能好,我估计我马上就可以突破真灵境界,这样不用几十年,我也有自信能突破元神一转。只要你好好照顾秋翎,作为交换,你但有所求我会尽我所能满足你！”
连续被打断,云冥苦着脸听完了燕秋月的话,然后说道:“师姐！我要说的是,我会照顾好秋翎师姐的！我答应你,并不是要图你报答我,只是出于朋友之间的互相帮助罢了！也许师姐不知道,其实玄乾师兄昨天已经为这事求过我了,而且我已经答应师兄了。”
“玄乾求你?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燕秋月皱着眉,疑惑的问道。
云冥叹息一声,把昨天玄乾的话有模有样的学了一遍。燕秋月听罢一阵沉默,许久,幽幽的说道:“玄乾师兄的考虑永远都是那么细致！”
说完,转头看着云冥,与云冥四目相对,突然宛然一笑。在云冥眼中,燕秋月这一笑恍若春暖花开,晃得云冥呆立当场。
“确如玄乾所说,言师弟的成就定在我之上,就算是破碎飞升,对师弟来说也不是难事！像师弟这样的人,以后又岂会有事求我！倒是师姐我唐突了。”
云冥刚刚从燕秋月的笑容中挣脱出来,有些尴尬:“师姐过誉了！未来的事谁又知道呢?不过说不定我以后真的要请师姐帮忙呢！”
云冥说这话并不是客套,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毕竟他以后是要找北星云氏八脉复仇,还要复兴云氏斗脉,这些是他答应洪伯的,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做到！但是想做到这些,他一个人的话,可能要积蓄几百年的力量。但是几百年的时间,云冥等得了么?答案显然是否定的。所以人脉是云冥所需要的,在他看来,玄坤、玄乾、燕秋月、燕秋翎其实都是可以交心之人,和他们倾心相交,也定然能收获他们的友情,以后也然能多一份来自朋友的助力。
燕秋月听云冥如此说,顺势答应到:“好,师弟但有所求,燕秋月必不推脱！”
云冥点点头:“师姐,我们谈的够久的了,再谈下去,恐怕秋翎师姐会着急的。”
燕秋月点点头,和云冥并肩向云冥的洞府走去。
……
“言破云！你和我姐姐说什么了?不会是拿我要挟我姐姐吧?！”燕秋月见云冥和燕秋月归来,吵嚷着问道。
云冥还没开口,燕秋月抢先说道:“妹妹！你硬要给言师弟当女仆,我这个做姐姐的不能阻止你,但总要和言师弟交代下吧?难道妹妹已经觉得姐姐是多余的了么?”
“姐姐！不是的！姐姐我只是怕你……”燕秋翎着急的解释着,燕秋月没等她说完,就抓着她的手,温言道:“妹妹,你留在言师弟这里,姐姐希望你能好好保重,好好照顾自己。二十多年了,其实姐姐一直觉得,当年是姐姐没能保护好你,姐姐一直觉得对不起你！但是你放心,姐姐会变得更强大,会更好的照顾你！其实我一直期盼着你能从以前的悲伤走出来,不要一直作践自己。今天之后,希望你能从新开始,姐姐会常来看你的！如果言师弟欺负你,我会收拾他的！”
说完转头瞪了一眼云冥,那眼神的意思明显就是‘别让我发现你欺负我妹妹’。看着燕秋月,云冥一瞬间心里感触颇多。因为他在燕秋月眼中看到了泪水,这泪水中充满了不舍和担忧。看着两人姐妹情深,云冥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
“姐姐,其实我没事的,真的没事！我会好起来的！姐姐你放心,你放心……”燕秋翎倔强的脸上布满了泪痕。
……
姐妹情深,依依惜别之后,燕秋月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接天崖最南边,云冥的洞府中,只剩下了云冥和燕秋翎两个人。
“你想让我做什么?快点说,我好去做！”燕秋翎脸上还留着泪痕,生硬的向云冥问道。
“好吧,既然你主动来给我做仆人,那么我想我们两人有必要好好谈谈！”云冥对燕秋翎说道。
“我和你有什么好谈的！”燕秋翎转身欲走。
云冥闪身,拽住燕秋翎的胳膊:“你的事我都知道了！”
燕秋翎脸色立变:“知道了?知道又怎么样?怎么嫌我脏么?还是想嘲笑我?亦或是想怜悯我?”
云冥摇摇头:“都不是！脏?那只是愚人愚见而已！我辈修士修长生大道,破各种天地枷锁,又怎会被世俗观念所束缚?！嘲笑?有何好笑?要笑也要笑你懦弱,一群嫉贤妒能之辈的嘲笑有什么好在意的！怜悯?你需要么?我问过二十多年里你的情况,你把自己关在洞府,就是想自己默默的舔伤口！从这些我就能看出你燕秋翎虽然没有傲气,但是有傲骨！你不需要任何人怜悯！”
燕秋翎脸色慢慢缓和:“你就是要和我说这些么?要是的话,那我要告诉你,我知道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你要我做什么了么?”
摇摇头,云冥叹息一声,问道:“你可知我为什么让你留在我这里?”
燕秋翎不语,云冥用深沉话语讲述了玄乾和燕秋月所做的一切。然后云冥轻笑一声,慢慢靠近燕秋翎的脸,两张脸马上要贴上的时候才停下:“你不需要任何人怜悯！我也不会怜悯你！我只是好奇,你不想洗刷这熊辱么?”
看着云冥近在咫尺的脸,听着云冥的问题,燕秋月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洗刷耻辱?如何洗刷?你以为我不想么?可是四家九朝十大圣地,有几人没看过我的身子?现在又有谁能正眼看我?就连本门弟子都视我为耻辱！我还如何洗刷?我堵得住这悠悠之口么?”
云冥面色陡然变得冷厉,一股杀气爆发。燕秋翎被云冥的杀气一激本能向后飞退。云冥自上了天钧山以来,一直温和有礼,表现的平易近人。这是他第一次在天钧山弟子面前,展露自己杀气腾腾的样子。
云冥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微笑,冷冷的说道:“我要是你,就杀光他们！杀了离心,杀了那些玷污你的人,杀光那邪笑和看轻你的人！做一个杀人狂魔,杀到没人敢再提此事。既然堵不住他们的悠悠之口,那就让一些人永远开不了口,让另一些永远不敢再开口,给自己杀出一个清白之身！也为自己杀出个朗朗乾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