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丹殿,下层悬台,平时少有人来的藏丹殿今天却多了几个人,只见竹屋门口,四个人围桌而坐,不知在谈论些什么。
没错,围坐在这张竹桌边上四人便是云冥、燕秋翎、王重心和原本镇守这里的白袍。
话说云冥被燕秋翎带到蕴丹殿,找王重心请教关于《明情解欲灭烦斩》的具体情况。在看到这门神通之后,云冥心中的猜想印证了七八分。
心中有了计较,云冥便引着王重心来到了藏丹殿,于是便有了现在这种情景。
“你这小子,自己去而复返,还把师兄带了过来,说说吧,你到底要搞些什么?”白袍悠闲的拿着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
“师傅,弟子回去之后研究了《三尸化生术》,对这门神通有了一些问题和看法,所以过来找您求证一下。”
保险起见,云冥并没有直接说自己找到了解决神通弊端的办法,因为许重业被这门神通困顿了太长时间,若是云冥找到的方法可行还好,若是让许重业空欢喜一场……
若是让许重业空欢喜一场,白袍还好说,顶多也就一笑了之,但是黑袍、青袍绝对会让他这个给了他们希望,又让他们失望的人好过,所以云冥才采用了这种含蓄的方式。
“哦,你看了我早上给你的玉简?呵呵,其实你不必费太多心研究,我等在此参悟这门神通百多年,几乎都没怎么出过藏丹殿,但是依然进展不大,你就算看了又能找到些什么呢?”白袍显然对云冥研究《三尸化生术》不是那么看好。
“师傅,弟子也是试试,若是能帮到师傅就更好了,您说是吧?按着玉简所说,这《三尸化生术》小成则善、恶、执三念分化,化出化身,大成则需三大化身明悟三念,使得三身从极端不同转为相似,最终达到三身一致,重归为一,可对?”对于白袍的不看好,云冥并不觉得意外,于是直接提问道。
“没错,确是如此！”白袍给了云冥一个肯定的回答。
“那就没错了,三大化身为三念所化,极为纯粹,想要让三大化身明悟善、恶、执,回归本我可以说难如登天,想来这便是这门神通的症结所在吧?师傅您应该就是卡在此处多年不得寸进可对?”得到肯定回答,云冥开始切入主题。
“呵呵,不想你这小子到是看的透彻,竟然不到一天的时间久找到了这门神通的关键。唉,其实要说不得寸进也是有袖张了。这些年多多少少,我等也明悟了一些,像我原本是纯善,但是到了现在多少也有了些改变,我的善也有了些恶。而像恶也是一样,刚刚化出的时候,恶的恶劣程度可比现在要高的多。至于执么?就不好说了,因为他除了我等心心相通的时候,我和恶还能知道他的一些情况,其他时候,他的想法可没人知道。”白袍有些意外云冥对于《三尸化生术》的理解,故而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
“哦,既然有进展那为何师傅你还……?”白袍的话让云冥产生一些疑惑。
“呵呵,进展是有的,只是进展太过缓慢罢了,而且我等发现,这种进展越来越慢,现在几乎可以说是微不可闻,接近于停滞不前,所以我等才如此着急。”白袍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苦笑。
云冥眸光一闪,接着问道:“师傅,既然当年您和师伯同各得了一门神通,不知在这两门神通上可与师伯交流过什么么?”
“交流?你这小子问的是什么问题?我等当初为了修此神通,一直闭关,修至小成方才出来,当时我等便已觉察到此神通的弊端。既然已知这神通有异,我等自己陷于这神通也就罢了,怎会和师兄提及,拉师兄一起下水呢?”白袍眉头一皱,回答道。
“师伯,是不是您也是这么想的?”听了白袍的回答,云冥心中暗自叹息一声,转而向王重心问道。
听了云冥的话,王重心也不做声,只是点点头,之后便看着自己茶杯中的竹叶不知在想些什么。
云冥叹息的摇了摇头:“师傅,难道您就没有想过么?当初那位前辈既然能创出这两门神通,其人可以称得上是惊才绝艳,怎会不知这《三尸化生术》存在的问题,留下这等弊端?”
云冥的话让白袍一愣,看着云冥,白袍眼中精光一闪,蒙蒙胧胧的好像抓住了一丝灵光:“你的意思是……?”
“师傅,弟子想来,这《三尸化生术》分离三念,铸就三身,为的是将人心中的善、恶、执彻底引出,然后消磨多余的杂念,最终将心中多余的杂念彻底抹除,只留本我,从而达到心境空明,便于悟道。而师伯的《明情解欲灭烦斩》则是化解七情六欲,斩灭烦恼的神通。七情六欲诸般烦恼乃是善、恶、执三念之根源……”
“叮铛——”云冥话尚未说完,突兀的一声脆响响起。只见白袍听了云冥的话,双手一颤,手中茶杯一时没拿住,掉在了地上,好在这天钧山茶杯皆是特制,多少也是件法器,掉在地上自然也不会损坏,只是杯中的竹叶和茶水洒了一地。
“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这《明情解欲灭烦斩》和《三尸化生术》乃是……”微微有些颤抖,白袍的声音中充满了激动,而这份激动中却夹杂了一丝苦涩。
“没错,神通合练相辅相成！一门将三念彻底引出,另一门这时明悟消磨,可以说配合起来相得益彰。而单练则必然会出现师傅您和师伯现在的状况！只能说造化弄人啊！若是您和师伯能相互交流一下,很容易就可以发现这两门神通奥秘,可惜您和师伯一直怕对方也受其害,所以对这神通闭口不言,最终造成现在的状况。”似惋惜,似感叹,云冥说出了一切的症结。
“哈哈哈——”白袍一阵大笑,但是笑声中却没有找到解决弊端方法的喜悦,反而竟是苦涩。
大笑过后,只听白袍自顾自的说道:“造化弄人?好一句造化弄人呐,说的好！说的好啊！造化弄人,百年成空！天意如此,夫复何言?”
王重心目光从茶杯上移开,轻轻闭合,发出了一声叹息。
白袍的自语,王重心的叹息,无不散发着无尽的悲凉,感染者周围的一切。
燕秋翎自从进了藏丹殿就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在一边旁听,如今竟也被两人的情绪感染,眼中出现了水光。
云冥心中感叹,百年的光阴,一去而不返,逝去的情感,失难以复得。有的时候仅仅时一个选择的错误,就可能铸就两种不同的人生。
“唉！”“唉！”
随着两声叹息响起,黑袍和青袍的身影渐渐在空气中浮现、凝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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