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宪穿好外衣，和雷奥哈德走了出去。吕贝克上校的别墅就在雷奥哈德所住楼房的旁边，这样修在城中区的别墅还真是独特。
“咱们去哪儿？”
“上啤酒馆，我请，好好享受享受在德国的日子吧。”
二人走到了啤酒馆，要了两大杯啤酒，然后一边喝一边聊。
“长官，给我讲讲在塞瓦斯托波尔都经历了什么吧。”
“好吧……我……”
一阵爽朗的笑声打断了雷奥哈德的思路：“我的朋友，没想到在这儿见到你。”
罗宪抬头，眼里露出了惊讶的目光：“弗莱科斯长官？！”
弗莱科斯上尉似乎消瘦了不少，但仍然很健壮，他后面跟着几个空军军官。弗莱科斯朝后面的空军军官介绍到：“这小子在库尔斯克救过我的命。”然后他转头朝慌忙敬礼的雷奥哈德和罗宪道：“这儿不用这么拘束，二位朋友。”
“弗莱科斯长官，您最近频繁的登上报纸呢。”
“西线的条件实在太艰苦了，我能活下来就很不容易了，至于上报纸，那是对新补充来的娃娃的一种宣传——看啊，德国有世界上最优秀的飞行员！实际上，优秀的飞行员们都在一个接一个的死去。”
“可是还有不少呢，比如击落三百五十二架敌机的埃里希&#8226；哈特曼少校，还有……”
“是二百零二架……而且我是空军少尉。”弗莱科斯后面的一位青年纠正道。
“是你记错了……啊……啊！？”罗宪嘴里的啤酒差点儿都吐出来，“您是……？”
“52联队空军少尉埃里希&#8226；哈特曼，马上就要晋升为空军中尉了。”
罗宪的嘴半天没合上。
“哦，哈特曼回来领柏叶骑士铁十字勋章的，元首亲自授予的。他在授勋完毕后要回家省亲，正好被我遇上，我就带他来柏林转了转，因为我们在东线的时候曾有一面之缘。怎么，你们认识？”
“老天……世界第一王牌飞行员，居然让我在这儿碰到了。”罗宪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已经见了不少大人物了哈默尔中将，施特默尔曼上将他都见过，可这些将军的名号到头来还没这个年轻人响亮呢。
“您能给我签个名吗？哈特曼长官？”罗宪掏出了一个小本子。
哈特曼微微一笑：“我可不是什么明星，要是玛琳&#8226；黛德丽在这儿还差不多。而且我也不是世界第一王牌飞行员，第一名是巴克霍恩。”
“不不不……一年之后您就是大名人了，比什么玛琳&#8226；黛德丽的名头响亮多了。”
“你怎么知道的？不过亲爱的‘黑色郁金香’名气的确不小，苏军的飞行员见了他都绕道走。”弗莱科斯笑着。
“呃，这个……不管怎么，签个名留个纪念吧。”
哈特曼嘴里的啤酒差点儿笑喷出来，他舀起笔，然后在本子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好吧……但愿这个以后能值钱。”
“朋友，这可真是让我觉得莫名其妙了。哈特曼名气不小，可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吧。”弗莱科斯上尉有点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罗宪马上意识到刚才自己的举动有些失控了，就转移了话题：“弗莱科斯长官，能详细跟我们俩西线的情况吗？”
“唔……”弗莱科斯上尉想了想，“本来情况没那么糟，可是盟军最近投入的p47和p51让局势急剧恶化，最近这几个月，我们在空战中遭受了巨大的损失，尽管戈林元帅不愿意承认，但败了就是败了。”最后这半段话，弗莱科斯上尉是压着声音的。
“长官，不用这么悲伤吧。尽管事情的真相很残忍，但作为一名德**人，重要的是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儿，不是吗？”哈特曼道。
“是啊，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儿就够了。现在，咱们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了，可我们的分内工作就是阻止这种代价的付出。”
罗宪舀到了哈特曼的签名，正美的没边儿，倒是雷奥哈德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朋友，我今天上午就要归队了，哈特曼也要回家省亲。所以……我们先走啦。”
罗宪和雷奥哈德急忙起身敬礼：“再见，长官。”
“如果战争结束后我还活着，那么咱们好好聊一聊。”弗莱科斯上尉还礼，然后和哈特曼走了出去。
雷奥哈德捅了捅呆呆傻傻的罗宪：“马克，你没事儿吧。一个签名能把你美成这幅德行？”
“世界第一王牌飞行员的签名，难道没有价值？”
“好吧……你什么就是什么吧。我刚才一直在想弗莱科斯上尉和哈特曼少尉的话——战争失败了，可咱们作为军人，必须尽到自己的责任啊。”
“我不是军人……也不是德国人。”罗宪嘀咕道。
“随你的便……我不强迫你为这场业已失败的战争陪葬。可我……估计是免不了了。”
“你犯什么傻，这叫愚忠。”
“算吗？只是善始善终罢了，可我还真不想死。我还有我的马妮娜呢。”
“为了你的家庭，活下去吧，别为战争狂人陪葬。哈特曼尽管是英雄，可他到底也只是一小撮炮灰而已。战争结束后，德国发展的相当不错了，欧洲第一经济体，比现在强得多。”
“好吧，其实谁都不想死，我指的是万一。我还得活下来结婚呢。”
“现在，你该讲讲塞瓦斯托波尔的事儿了吧，我都把战争的结局告诉你了。”
“我在……”
“你们在这儿啊，一猜就是。”马妮娜突然走了进来。
“故事讲不成了……”雷奥哈德懊丧地。“亲爱的，我不是不让你随便出来的吗？盟军的飞机随时都会飞来。”
“唉……在哪儿都是一样的危险。刚才你们的谈话我都听到了，波尔霍夫先生的对，什么死不死的，好好活下去。”马妮娜亲了亲雷奥哈德，“亲爱的，你为什么那么不愿意对我提及战场上的事儿呢？”
“因为太残忍了，你听了可能会受不了……算了，不这些了，回家吧。”
雷奥哈德在下午去了母亲的墓地。而罗宪则在下午问了问马妮娜关于吕贝克上校的情况：
党卫军上校冯&#8226；吕贝克的官虽然不是很大，但权力不小，据在党卫军盖世太保e处的一个负责人，管一些军机要事。至于是哪方面的，马妮娜也不清楚。毕竟干这行的都对自己的职业讳莫如深。他的学生拜尔中尉也不简单，帝国中央情报局iii处的军官，专门负责国内的间谍事务。不过，拜尔中尉一向疑神疑鬼，甚至还调查过自己的老师吕贝克上校，搞得吕贝克上校大发脾气，差点儿要闹辞职。罗宪一想这个，就觉得不寒而栗。拜尔中尉一定是个异常可怕的人物，不过像他这种人，战后下场估计也不会好的。
雷奥哈德从外面回来：“我在大街上又碰到吕贝克叔叔了。他似乎刚跟拜尔发了脾气。”
“难道拜尔先生又在调查吕贝克叔叔？”马妮娜问道。
“估计是，毕竟吕贝克叔叔和拜尔的职务都太敏感了。”
“亲爱的，最近我总觉得心神不宁，总像要出什么事儿似的。”
“能有什么事儿，柏林和科隆，纽伦堡相比，至少还称得上安全，盟军的飞机来也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不过……”雷奥哈德突然把头转了过来，“马克，俄国人攻进柏林后是什么样子？如实告诉我们吧。”
罗宪想了想，道：“损坏严重，基本被苏军的炮火打废了……嗯，大量的平民伤亡。”
雷奥哈德拧紧了眉毛：“马妮娜，过一阵子你搬到德累斯顿去，我有个战友在那里，他会安置好你的。”
罗宪突然喊道：“不能去德累斯顿！”
“怎么了？”
“1945年2月，英美盟军轰炸了德累斯顿，把德累斯顿炸平了！”
“唉……这年头没一个安全地方。算了，听天由命吧。”
“我本来也不想躲了……俄国人要是真打进来，我就参军和他们拼了。”
雷奥哈德急了：“马妮娜，你疯了？战场可不是戈培尔博士宣传的那么浪漫的。你身体本来就不是特别好，怎么能打仗？你能不能拉开枪栓都成问题！”
“那也比被炸死好。再战场能残酷到哪儿去？”马妮娜一反常态，显得很倔。
“残酷到哪儿去？光那些血淋淋的残肢断臂就够人受的。”罗宪嘀咕道。
雷奥哈德望着不谙战场险恶的马妮娜：“那好，我有空儿给你讲讲打仗的故事，听了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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