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老爷子说成是亲亲我我,星期二一脸窘迫的别过头,肖九也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拽着星期二的手不放。
两个老人看着这一对,神色间有揶揄,但也有欣慰——都是很看得开的人,对于这一对是男是女,是人是鬼,都无所谓,反正这关上门后都是他们俩自家的事情,所以,只要他们俩过得真开心就好。
不过,该说的正事还是得要说的。
刚才还笑嘻嘻的老爷子忽然皱起了眉,自嘲的笑了笑:“我一把年纪了,竟然也有逃避的时候。”原来不打断肖九和星期二的甜蜜,老爷子自己也有点晚一刻说是一刻的拖延意思在里头,“九九,这次的事,我得跟你道歉。”
肖九一听,表情也肃然下来。他之前就想着,必定是有他们这边的人做内应。内应九成不会是孙家的人,毕竟两边没有什么利益冲突,那不是孙家的,就只能是自家门派里的人了。但自家门派里的人为什么找他的麻烦,乃至于都到了动用这种手段的地步?
“师父,出这事,我也有一定的原因吧?”肖九看着老爷子,用的语气略带着疑问,但看表情就知道他多少已经确定了一些。至于他所说的原因,就是“不合群”。三棵柳树门表情面上看起来一团和气,但是,说句不好听的老爷子这位“祖师爷”年纪已经太大了,可能今天看着还老当益壮,转眼就去了。
对老爷子的三个徒弟和他们的家人,肖九所见的大多是浮于表面的东西,但只是这些就足够让他下一个“明不争却暗斗”的评语了。他师兄师姐都是演技精湛的,可是大人如此,孝子就不一定了。
现在想想,莫汐的举动,可能确实有为自己拼一把的意思在里边,但说她完全都是为了自己,也不尽然。
本来就该这样……肖九在心里感叹着。
他自己虽然长得不错,突然得来的能力让他面对这些以异能为尊的男女时,也增添了不少的筹码。但是,别管师兄师姐在没拜师前是什么出身,到了莫汐这一代,无论在出身在个人修养和容貌上,她已经算是个“贵族小姐”了。这样的女孩子,虽然年轻,可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
对某某人一见钟情不是没有可能,但是说她为了逃离家族的逼婚,愿意对只见过两次面的肖九付出那么多?
不用照镜子,肖九也知道,自己还没到那么种、马书男猪脚的地步。更何况,他有一个星期二就足够了,从来没有想过给他找兄弟姐妹什么的。
但是他不想搀和进争斗里,不表示别人就会放过他,今天这件事,就是个例子。
“九九,这件事我已经弄清楚了,那个人是你父亲那边花钱雇来的。但是,师父这边的几个混账没有明着帮,却暗地里给他敞开了路。”他们是和妖魔鬼怪作伴的,一个普通人想算计他们,就算只是个司机,那也门都没有!“你放心,师父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师父,肖先生那边我自己处理,可以吗?”肖九原来没有爸爸,现在有了也只有周伯一个,至于那个谁,也就只是肖先生而已。
“九九……上次你要找肖崇轩的麻烦,我没拦着你,但是无论肖鼎怎么对你,他毕竟是你血缘上的父亲,弑父毕竟是大罪过。”
“哦……原来他叫肖鼎啊。师父,您放心,我不杀他。”不杀,为了星期二安心——刚才他的手在老爷子说话的时候握紧了一下。现在肖鼎很可能是肇事逃逸的真凶,过去怀疑肖崇轩的时候星期二就说过不想报仇,怕自己走了。现在听到老爷子说有大罪过,他更不希望肖九要了肖鼎的命了。不杀,却不表示肖九还能继续逍遥快活,肖九还真想试试,自己是不是有手段让人生不如死。
“你先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你。”老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便要离开。
“师父!”肖九又叫了一声,“对不起,总给您惹麻烦。”肖九算了算,几乎是从拜了师开始,他就三天两头的给老爷子惹事,现在还折腾出了这种与鬼无关,完全是人为的事情,小鸡愧疚不已。
老爷子停下脚步,扭头看他:“你小子,别给自己脸上贴金。又不是你害了那些厉鬼的性命,那些猪油蒙了心的也不是你端着猪油罐子糊的!其实有你在是好事……”老爷子又是一叹,“我也年纪大了,过去总想着不好继续揽着权,毕竟我走了他们还是得接手。现在他们争啊夺啊也算是好事,毕竟我没想过具体把东西给谁,那就他们仨平分吧,谁有能耐谁就拿大头。也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甚至给人欺负了。现在看来,我只是老了不想惹麻烦了,可是我自己的放纵,却是害了他们。行了,你歇着吧。这些腌舎事都和你小子无关。过两天把我孙亮调过来,我一把老骨头了,虽然好奇,但也没法和你四处颠簸了,就让他陪着你收服四个鬼吧。”
老爷子摆摆手,转身走了。
“不必愧疚,他早明白了是好事。”老爷子一走,周伯看肖九有点恹恹的,过来劝慰他,“你也别费心思了,头还晕吧?晕了继续睡。”
周伯不说还没什么,他这一说,肖九还真的觉得有些晕晕的。
“对方给你下的药,让你有些药物过敏。”星期二在边上说,他眉毛皱得更紧了,“我该早点把那个杀人犯处理掉的。”迷、药有两种,一种是车内的空气清新器里,一种是水里,两种药物混合产生了附加总用,让小就过敏的就是这个附加作用。
肖九想安慰星期二不用这么自责,他当时没在车里就解决对方,也是怕自己强制附身的时候出车祸吧?直到对方下车,把肖九锁在车里星期二单独结局,又喂他喝水,依然都是为了他。谁能想到身体壮得妖魔不惧的肖九竟然被药物这么轻松放倒呢?
果然,鬼很可怕,但是很多时候,人比鬼更危险……
“星期二,别……”但是刚醒来的那份清醒,好像在短短的时间内已经挥霍殆尽了,肖九只来得及说出来三个模糊不清的字,眼皮就完全无法控制的闭上了。
再醒来已经是深夜了,肖九只觉得浑身酸得难受,类似的情况他已经品尝到两次了,都是之前昏迷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醒来的感觉。不过,之前的两次应该都比这次昏迷的时间长,但是却都没有这次这么难受——酸到从骨头里发疼,而且喉咙里干得厉害,嘴巴里又黏糊糊的外加发酸。
他想喝水,但动都动不了,呼吸反而难受的急促了起来。
“肖九……”星期二的声音响起,可是他只听得见声音,不知道是房里太暗还是其他的什么,看不见鬼。直到一个盛着清水的玻璃杯飘在了他眼前,他的头也别看不见的手抬了起来,艰难的喝下了两口水,温热适中的水冲刷掉了部分难耐和不适,星期二的身影也清晰了起来。
肖九皱了下眉,星期二拿着温热的毛巾一边擦着他额头,一边急切的凑近:“你哪里不舒服?”
“没事……”嘶哑的嗓音,肖九自己听着都刺耳,“我就是……刚刚发现了一件事……”
“肖九,醒了?”病房里忽然响起第三个声音,接着灯开了。
肖九因为刺眼眯了一下眼睛,再阵眼一看,竟然是孙亮。
“我睡了……”星期二又喂了他一口水,“我睡了两天?”老爷子走的时候说孙亮两天后过来,他闭眼睁眼,发现时晚上,孙亮也来了,肖九还以为这一次他又“睡”了个天昏地暗。
“没,你就睡了几个小时。”孙亮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苦笑,“我这也是刚来没多久。”
“哦……”肖九看孙亮,他身上衣服都是皱褶,原来孙亮是个很精神的年轻人,现在却脸皮发黑,两个黑眼圈无比的明显,面颊深陷。比上次肖九看见他的时候更加憔悴,就仿佛逃难的灾民一样,但如果说精神上的,他看起来却是放松多了,再没有了那种紧绷绷的仿佛有洪水猛兽在身后追着的感觉。看来貌似是老爷子让他安排好了过两天再来,但他知道老爷子是为了让他躲人,所以快刀斩乱麻的连夜过来了,“孙哥,抱歉,我把你吵醒了吧?”
“没有,我这正高兴的睡不着觉呢。我去外边抽根烟,你好好休息。”孙亮笑了笑,站起来掏了掏口袋,只掏出了个扁扁的烟盒,他又从放在地上的旅行袋里翻出了盒烟,对着肖九摆摆手,离开了。
孙亮一走,肖九立刻拽了一把星期二,星期二没反抗,鬼本身又轻,无比自然的被他拉到了床、上。
“刚才吓了我一跳。”肖九搂紧了星期二。
“怎么了?”
“我看不见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qq筒子们,不能因为天气突然凉快一下就不盖被,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