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中带头练剑的大小姐沈墨,他们几个最大的已经十三岁了,最小的如她不过七岁,但是这几个侍卫手中的剑却没有小姐拔得快,也没有小姐刺得深,明明是一样的人,一样的教法,她不知是哪里出了错。
教导的师傅责骂了一句,什么叫侍卫,就是剑拔得要比主子快,你们这样,是想主子给你们当侍卫吗?
小姐擦着汗,站在教导的师傅面前,温温地笑着,“他们只是群孩子,不必苛责,慢慢教吧。”
从此以后,小姑娘原本就沉默寡言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一有时间就专研武功秘籍,找到空闲就练剑。
终于有一天,她的剑拔在了小姐的前头。小姐的目光在她身上打了个圈,探究着,时隔一年的时间,才想起身边的唯一女侍卫是她当年见过的小乞丐,因为她的一句话过来这边做侍卫。
小姑娘很久没笑过了,小姐的表扬太过迅速,她还没反应过来,只是怔在了那边。
“新澜,你做得很好。”
她只记得这一句,轻轻地笑着,伴随着桃林里的桃花簌簌落下,很美,从那以后,她便誓死效忠小姐。
新澜搁下手中的茶杯,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或许有什么表情隐在了她常年没有表情的脸上,这是沈墨和她相遇最初的故事,和着别的故事有着差不多的雏形,只是因为主人公是这身子原本的主人,所以我听得各位认真了些。
新澜看着我急切的脸,道:“还有的故事以后再,指不定小姐哪天又想听故事了。”
我略有些失望,不过新澜能这么多真的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便也不好难为她,而且她了以后再,就一定会遵守誓言以后再的。
我只是不太了解,到底是什么让新澜对沈墨誓死效忠的,这个故事很普通,没有心心相印,也没有情深意重。
新澜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道:“一饭之恩,就足以让我对小姐忠诚,何况作为小姐的侍卫,第一重要的职责就是忠诚。”
我点点头,心中却在腹诽:古人还真容易收买,不过是一顿饭,一份工作。
却不知道在多年以后,新澜奋不顾身地为我挡的那一剑,在我的怀中闭上了眼睛,却噙着笑意,遗言是:小姐没事就好。
在亭子中又坐了很久,太后依然没有逛回来的意思,却等来了一个我一直期盼见到,以为不会见到,却又在这边,这个皇宫的后花园见到的意外之人。
新澜点了下头,对着来人示意,道:“丞相怎么一个人在这边。”
我站了起来,略略打量着这个丞相。晖朝只有一位丞相,是沈墨的外公江城,原先那几天我呆在王府会厅的后面,偷听赵冕和其他大臣的对话,无非是想看看我的外公会不会前来,不过他和赵冕似乎商量好了一般,一个不去,一个不来,此处见到,十分意外。
我对着江城丞相也点点头,想我失去了记忆,没有认出来应该也正常,而且新澜也只是点头而已,这样应该就已经够了。
丞相的朝服是深蓝色的,花白的头发挽成的髻用一只金簪固定在头顶,和我差不多高,而且脸上有不少皱纹,已显老态。
他报以微笑,吩咐新澜出去,有些话要和我。
他和皇后一样是只身而来,如此亭中又只剩下我和丞相二人了。
“沈墨。”他叫道。
不是墨墨,不是王妃,而是连名带姓地唤我为沈墨。
我在想着该是称呼丞相还是称呼一声外公,他却突然笑了起来,手在衣袖中摸索,然后舀出一只白玉的镯子来,拉起我的手,轻轻套在了我的手上。
“外公支持你,你成亲,外公都没给你什么,这是祖上传下来的镯子,本想给你娘的,可是清月她没要,现在给你了,戴你手上,实至名归。”
清月是天下第一庄沈傲天夫人的名字,也就是沈墨的娘亲的名字。我抿了抿唇,看着套在手上的玉镯,诚心道:“外公,很漂亮。”
他轻叹了一口气,抬手抚过我的脸庞,许是常年执笔,他的手掌有不少茧子,滑过我的脸庞,有些冷,有些疼。
“外公这一生活得很长,却做错了两件事,第一件是没有成全清月,第二件是害了你。”他又叹了口气,眼角似乎还有泪水,却继续道,“本是好意,却全成了坏事,沈墨,既然重来了一次,过去的就过去吧,就当做了一场很美的梦,醒过来之后还得继续过日子。你若是见到了你娘,也别怪她,清月也是个可怜人,这么多年,我每次去齐云山,只敢在佛堂外远远地看着她,要怪就怪外公,如果不是外公当年忙于朝政,疏忽了清月,就不会酿成后来的事情,也许一家人美美满满的。”
我不知他的是什么意思,也许他也将我失忆这件事的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但无论怎样,沈墨的外公柔情地着,我怎么好去和他我不是沈墨,况且我早就准备将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了。
我轻轻靠在他的怀中,软语了一声,叫道:“外公。”
他吸了一下鼻子,应该哭过了,拍着我的背,命令地语气郑重地道:“活着就好,你要答应外公,要活好久,外公已经不能再受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了。”
这般融洽的气氛很久,除了赵冕,我又找到了一个疼爱我的人,这个世界应该不会很孤单。有渴望,有念想,就能活得很久。
日头西斜,该是傍晚的时候,外公蘀我扶好了发髻,苍老的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快去吧,今天穿得这么漂亮,我刚见到赵冕,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他很好,是配得上我们齐云山之花沈墨的。”
我嫣然一笑,道:“外公别羞人家了。”
他朗声大笑着,深沉的目光,透过我的面庞似乎在看另一个人,让我有些不自觉。
告别了丞相外公,有两个太监过来指引我们前往春深殿,就是今晚宴饮的地方。
“春深殿是渀照许阫皇宫的春深殿建造的,不过规模小了不少,所以此次宴饮的人数也不是很多,不过是三家看重的几位大臣的家眷帝后二人,小姐,刚刚咱们吃了不少了,小姐若是吃不下,也不必难为自己,王爷在,也无人敢什么。”新澜完,我对她做了个收到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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