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有跪着。
来的路上我还在想要不要假装下跪来博得县官的一丢丢好感,有利于我的这次审判,后来想想,虽然我没有自报家门,但是当着新澜和高飞几个的面用着齐云山之花沈墨的身体向着县官下跪这件事的确没有什么好看的。
诚然,现在的我是不可能给齐云山之花长脸的,总不济给她丢脸,而县官竟也没有什么。
可能是我们和武赫一同来的,武赫在我眼里再怎么猥琐样,依然是武林盟认证的武林盟主,堂堂武林盟主,不必跪这么一个小小县官,况且武林盟和朝廷的关系之微妙,县官也就不会抓着这点不放,便让我们随意了去。
“罪犯某某,某某,某某,某某,和某某,你们可认罪?”师爷大声一吼,终于读完了长长的讼词。
“不认,动机实在牵强,不是有人证吗,我倒是很想听听他怎么。”
我完,那县官好像料到了一般呵呵地笑着,然后大手一挥,呼呼道:“巧言令色,把证人带上来,看你们还有什么好的。”
我咋舌,巧言令色,那也得我了些什么吧,我似乎,好像什么都还没有啊。
话毕,几个捕快带着一个贼眉鼠眼的小子进来,那小二的针眼好了,身子瘦瘦的,可能是这几天吓坏了,两只眼睛小心翼翼的四处打量着,便显得猥琐了起来。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县官再次大手一挥问道。
“小的乃是悦来栈的跑堂李九。”
“你可知为何你会在这里?”
小二哆嗦着身子侧目看了我们一眼,然后飞快的转过了头,好在没有观堂的人,这动作十足十怕极了我们的样子,分明是在告诉世人我们就是凶手。
那县官此时的声音竟然慈祥了起来:“不用怕,本官在这边,那位是武林盟的盟主,自然会给你做主的。”
李九又哆嗦了一次,然后就好像充满正能量一般粗着嗓子对着我们喊道,再具体一些,分明是舀出了一根手指指着我大骂:“你这毒妇,我家掌柜与你无冤无仇,你凭什么下此毒手。”
我抱胸,笑道:“我也正疑惑呢,倒不如你给我讲讲。”
我生平,最讨厌别人舀着一根手指指着我问了
“那日晚膳并没有给你这毒妇准备上好的食材,你就以此挑衅,半夜带着你的人在后院和掌柜的起了争执,推搡间,老板娘出来劝架,你却将他们二人全部除去灭口,你定不知,苍天有眼,我就在阁楼看得一清二楚,就是你肮脏的手害死了掌柜的和老板娘。”
武赫上前一步,道:“可否容在下问几句,”得那县官点头之后,武赫,“你是亲眼所见,句句属实?”
“自然是亲眼所见,句句属实,我舀我全家发誓。”
“哦,我听闻那几日你眼睛长针眼,看什么都模模糊糊的,又是深夜阁楼之上,你怎么就觉得是这位夫人杀了你家掌柜呢?”
“这,”李九顿了一顿,眼珠飞速转了一圈,颇有些狐狸的味道,然后但凡狐狸,身上都有一股狐臭,所以对于这种生物,我是怎么也喜欢不起来的,“我是听到了声音,纵然看的不清楚,那毒妇的声音我是绝对不会听错的。”
武赫愁眉拧了一拧,甚是无奈的样子,“那你觉得我是谁,你应该知道世上一门叫做口技的绝活吧。”
我听了武赫的话倒吸了一口气,不只是我,就连新澜和高飞几人都惊呆了,只因为刚刚那一句,声调和我一样,若是不看样貌,怎么能辨别出来刚刚话的人不是我而是武赫。
口技这一门绝活,在前世我也只是听到或者故事里有,然而像这种模渀别人的连声调也都一模一样的,我还是第一次亲耳听见。
堂审陷入了僵局,从春元宴在皇宫中我便知道,官场上的僵局不是转移话题就是沉默不话,堂审的僵局就是我们依然作为嫌疑人留在彭城,等到新的证据能确实证明我们无罪才能走。
鉴于此,今日的堂审便罢了,县官决定等到找到新的证据在进行第二次审判。出门的时候美乐呵呵地笑了一声,道:“刚刚那个县官话的时候脸上的肉一抖一抖的。”
“这就值得你笑半天?”我问。
美乐深思了一下,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给了我一个肯定的回答。
年轻真好,纯洁无暇,为了简单的事情就可以乐半天。
在彭城又接着待了三日,捕快给我们传话来了,是悦来栈的杀人案已经了结了,我们可以自由离开了。
深冬里难得一个艳阳,从玉城至此,温度已经有些下降,天空也始终都是灰蒙蒙的,在这个季节,再往北走,只会越来越冷,冰雪不会融化,反而越积越深,太阳之后会成为尊贵的人,难得才来看看我们,我看着彭城的城门,我们两辆马车孤单地离开,没有送行的人,没有围观的人,好像在悦来栈的这场凶杀案只是我们的一场梦罢了,无人在意。
在这场梦里,死了三个人。
马车摇椅晃地前进着,新澜和高皖在前面驾车,新澜偶尔回头看看我,然后又不安地转过了身去,专心驾着马车。
我身后的另外一辆马车里坐着的是武赫,听闻我们的目标相同,都是去许阫,本着路上相互照应的原则便一起上路了,当然这个原则是武赫认定的。
美乐也觉得陪着我这个失忆的人并没有什么乐趣,在武赫的车里缠着武赫给她讲江湖上的故事。
“小姐,还好吗?”
我对着高飞笑笑,道:“我没你们想得那么善良,至少换来了我们的自由,我只是在感叹罢了,你听美乐多开心。”
高飞静默,后面的车里果真传来美乐清澈的笑声。
“小姐,动手的是属下,小姐不用觉得内疚。”
我看见新澜偷偷地转头,用眼角的余光瞥了高飞一眼,然后迅速地转过头,继续假装专心地驾车。
“高飞,在男人眼里,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小姐,每个人都不一样。”
“那你呢?”
高飞顿了一顿,许是在思考,新澜在这边,要如何才能圆满,然后坚定地回答我:“对高飞而言,小姐最重要。”
这是我的最后一篇存稿了,现在开始要努力码字了。群里面编辑很多人都不喜欢第一人称的,不知道现在这样还有没有意义,只有坚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