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说越激动,秦芷茹到后面像是找到发泄口,不管不顾把胸中暗藏许久的话,跟齐峻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广告太多?有弹窗?界面清新,全站广告
“师兄,你别再执迷不悟了。她的心思若有丁点儿放在你身上,芷儿不会阻止你去找她。瞧这两年来,师兄对她掏心掏肺的,连我一局外人都感动了,她却还是无动于衷,可给过你半点机会?”
没料到此番话,竟会出自秦芷茹口中。在齐峻印象中,他这位师妹一向知书达礼,而且待人温柔,好似很少对他人做出此类评价。
讶然之余,齐峻的思绪也随之转到舒眉身上。
即便师妹不说这些,他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舒儿曾亲口承认过,在她初到京城的那段日子,曾有过情窦初开对他有过朦胧的感觉。甚至在怀上念祖后,有萌生过携手白头的念头。
若真是对他心如止水,那么,可能都不会让儿子与他相见。更别说这些年来,她竟没给儿子灌输半句,他爹如何背信弃义抛下妻儿了。
舒儿这样做,说到底不过是给他留有余地。她内心深处,定是还盼着将来某天,一家人团聚的。
齐峻知道,他之前种种不得已,看在不知内情人的眼里,确实不配再当人家的父亲。
可她仍没背着自己,向念祖抵毁他这个爹。
光凭这一点,齐峻就觉得,舒儿无论是人品,还是心性,都不是秦芷茹口中那种无情的女子。
为何,师妹要这样非议她……
此念一起,齐峻缓缓抬头望向对方。
师兄不同寻常的举动,让秦芷茹一惊,随之开始发虚。
这是什么意思?
是被自己这番说词打动了,还是开始怀疑她了?
被齐峻这样盯着,秦芷茹越来越不确定。
“师……师兄,你怎么了?是不是想通了?”压下内心的慌乱,她故作镇定地问道。
从眼前女子面上收回目光,齐峻微微一笑,道:“师兄在想,这天底下,真正设身处地为我着想的,恐怕只有师妹你了。”
这突如其来的话语,听在秦芷茹耳朵里,不啻于佛语纶音。她按捺住心中的狂喜,解释道:“这世上真心真意对芷儿的,除了舅舅,就只剩下师兄了,芷儿便是拼了名节不要,也不能让关心我的人,受到半点伤害。”
“拼了名节不要?”不是太明白她话中的意思,齐峻不由蹙起眉头,“此言怎么说的?怎地又跟名节扯上了关系?”
齐峻的追问,让秦芷茹羞成一张红脸,她期期艾艾好半天,才讪讪地解释道:“在外人眼里,可能觉得我不识好歹,明明比舒眉退进门,偏要梗在你们中间。甚至,聪儿……聪儿就是知道自己的身世了,不认同我这当娘亲的,芷儿也无怨无悔。师兄的恩情,芷儿死一万次,都不能报答……”
秦芷茹的话,似让齐峻有些动容。只见他嘴角动了动,望了师妹一眼,郑重其事地问道:“你就因这个,才会想方设法,和外人合计,让她母子离开京城的?”
秦芷茹怔了怔,刚想点头承认,又觉齐峻眼神里,有一抹让她看不明白的东西。
“那个……不完全是这样,那人拿表弟的事威胁我,芷儿不想让舅父因他再次受辱……”接着,她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告诉了齐峻。
“你是说,高家的那名旧部,拿着师弟从你身上取走的旧物,逼你跟他们合作的?”
“是的!若不是这样,芷儿怎会拿名节开玩笑?”见齐峻面露关切之意,秦芷茹趁机把话题带到于自己有利的方向。^---全站广告-—欢迎访问
师妹的话,让齐峻若有所思,过了好一会儿,他沉声问道:“师妹有无考虑过舒儿的名节?若她被人掳走了,下场会将会怎样?就算她留下一条命,后半辈子怎么过?”
——*——以下内容为防盗所设,一小时合再来刷新吧!——*——
太阳从窗棂外斜射进来,布匹一样的倾泄而进的光柱里,飘浮着纤尘和飞虫。舒眉呆呆地望着前方的先生,口若悬河地在讲着什么,她在想着自己的心事,一句都没能听进去。
“文姑娘!”突然姚夫子一声叫唤,将她拉回现实。
舒眉慌忙从座椅上站立起来:“先生?”
“唯上智与下愚不移,此句作何解?”姚夫子从《论语》挑出的一句,来考考走神的学生。
舒眉愕然,沉思了片刻,想起爹爹以前的教导,便试着答道:“只有最聪明的人和最愚笨的人,是不可改变的。天资禀赋决定的!”
“五姑娘说说!”姚夫子扫了一眼屋内其他弟子,看见齐淑娆跃跃欲试的样子,知道她想反驳舒眉,便也点她起来了。
“不对,只有高贵而有智慧和卑贱而又愚蠢的人,才不可改变的。”她解答完毕,挑衅地扫了舒眉一眼。
“孔子乃德行高尚之人,不会这样看低贫贱的人。”舒眉当即反驳她。
捋了捋颌下的白须,姚夫子带着几分笑意,朝这位思维活跃的新弟子问道:“何以见得?”
“孔子曾说过‘有教无类’。这里‘上智’是指‘智之最上’。最顶端的聪明人,‘下愚’就是愚之最下。”
姚夫子颔首嘉许,让舒眉和齐淑娆各自坐下,继续开始讲课。
齐淑娆的鼻子里轻哼一声,悻悻回到座位上。
带着丫鬟雨润,舒眉从静华堂一路往北。路过丹露苑时,她眼角余光,瞥见高氏坐在厅堂里,正在训斥什么人。跪在地上的女子,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在磕头求饶。舒眉心头一紧,忙加快步伐,穿过抄手游廊朝荷风苑赶去。
齐府的仆妇们,见到她这种状况,在后头纷纷议论开了。
“你知道不,文家这小姑娘,可了不得,竟然跟江湖人士结拜。一名大男人还派人送来只宠物给她。”
“唉,文家没落了。这未出阁的姑娘,跟人私相授受。这家教……文老夫人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气得从地底下爬出来。”
“还好吧?!文家姑娘才多大一丁点,还讲究这些?!”
“这你就不懂了,大户人家七岁不同席。她也有十来岁了吧?!啧啧……”
带着雨润回到荷风苑的时候,舒眉发现,姨母身边的丫鬟琳琅,守在卧寝外边。她正要出声禀报,被对方抬手制止了。
舒眉放轻脚步,悄无声息靠近门边,只听到施氏声音说:“……在怀柔我有处陪嫁的庄子……先上那儿住上一阵子,等这阵风头过了再说,省得闺誉被人毁干净了。”
“既然姨夫人决定了……我回头跟小姐说说……”是施嬷嬷的声音,语气里的失望和愧疚,掩都掩不住。
“……没料到她会这么疯狂……”齐三夫人的声音突然拔高了一些,“不过,婆母的意思,明年开春把事情定下来,好绝了她的念想……”
“您是她的姨母,这事自然是您做主。老爷那儿……”施嬷嬷有些犹豫。
齐三夫人连忙说道:“先不要告诉妹夫,省得他担心。”
“小姐那边,该当如何交待?”施嬷嬷又问道。
舒眉肚子的好奇虫子,再也藏不住,掀着帘子就进来了:“姨母,您来了?”
施氏脸上一惊,抬头望见了甥女:“下学了?姨母在这儿,等你许久了。”
舒眉眼角弯弯,腻到姨母身边,问道:“姨母等舒儿,定是有重要的事,您尽管嘱咐。”
齐三夫人神色微松,笑着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想请您帮一个忙。”
舒眉装着没听到她们刚才的谈话,歪着脑袋问道:“您有事尽管吩咐,什么帮不帮忙的。”
齐三夫人说道:“是这样的,每年十月,我都会带上你表姐,上怀柔的红螺寺礼佛一段时日,顺便给你外祖母的长明灯,添些香油钱。你表姐几年前生过一场大病,姨母在那儿的菩萨跟前许下的诺言。后来才得以好转,这些年一直没断过。你也知道,咱们茶香苑的辛姨娘要生了。我实在走不开,怕遇上类似前几天的事情。你表姐要一个人去,我有些担心她,就想让你陪着她,两姐妹也好有个伴。那里有我一座陪嫁庄子,她想问你,愿不愿跟她一起去?”
舒眉听完后,不禁怔住了。
刚才在学堂里,跟她在一处表姐一句都没提起。随即,她又想起刚才听到的只言半语,心里隐约有了几分明白。
这是给她找台阶下,还拉上表姐专门去陪她。
舒眉眼眶里有些湿润,急声说道:“这事甥女义不容辞,再说外祖母的事,舒儿也有义务尽份孝心。我一定陪着表姐,到怀柔陪她住一阵子!”
齐三夫人听到她这样回答,仿佛挺高兴似的,拉着舒眉的手,说道:“姨母就知道,你是体贴的孩子。”
施嬷嬷在旁边说道:“咱们小姐在南边时,就喜欢游山玩水,姨夫人不说礼佛,就说到庄子上度假,没准她答应得更快……”
这句话一说出来,众人都笑了。;
∷更新快∷无弹窗∷纯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