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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子山你有所不知。如今的吕布,不能同日而语也。现今此人变得狡诈多计,我屡屡不慎中他奸计,这些日子以来,几乎日夜奔波,鲜少歇息。我受主公厚恩,战死沙场,乃是荣幸。但就怕万一影响兖州大局,以使得主公基业不保,那我可万死难辞其咎啊!”却看素来意志坚定过人的徐晃,这下竟也被吕布逼得露出绝望之色。步骘看得眼切,却也知徐晃是个忠烈之人,并无因此小觑,连忙细问其中细节。徐晃遂一一告之。步骘听闻徐晃屡日下来不是激战就是行军赶路,并且还要面对吕布如此恐怖的人物,反而心中敬佩,肃色道:“徐将军且莫丧气,骘虽不才,愿为徐将军出谋划策。”
徐晃这下一听,忽然想起某事,急问道:“昨夜吕布本要发起强突杀溃我军,幸好城内兵马杀出来援。不知可是子山的调拨?”
步骘闻言,先一震色,然后拱手禀道:“不瞒徐将军,正乃骘所为也。骘当时听闻徐将军来报,知吕布杀向滨城,便暗中开始提备,并且加强各门兵力。昨夜我见徐将军的部署疲乏,心想若是此时吕布率兵前来奇袭,后果不堪设想,遂命人暗中候命,但若见得敌兵杀来,鼓声一起,便是杀出救援。”
徐晃听罢,心头一定,不由赞道:“幸好子山足够谨慎,否则昨夜我的部署恐怕要死伤不少。”
“徐将军谬赞了。不过听徐将军所描述,那吕奉先之勇,可谓是震烁古今,足以堪比主公。刚才徐将军回来时,我又见诸军胆气已泄,如此但若吕奉先下回卷土再来,我军恐怕未战便已输了三分。”步骘不由眼睛眯起,目光赫赫。徐晃把头一点,也紧接而道:“子山所言,我倒也是有所发觉。只恨我技不如人,不能杀败那吕布,鼓舞军心!”
“哎,徐将军不可妄自菲薄,如吕布之辈,纵观古今,也是少之又少。不过所幸的是,吕布此番攻来,只有一万兵力,否则若是他能再多两万的兵马,加以调拨,昌邑必危耳。昌邑稳固,他若准备不足,必不敢来攻。因此我等大可加紧防事,以备与吕布恶战!”步骘疾言厉色而道。徐晃听了,面色一沉,颔首应道:“子山所言,亦我所想也。”
“不过…”这时,步骘忽然沉吟起来,令徐晃不由心头一抖,忙问道:“子山有何话,尽管直说。”
步骘听话,犹豫一阵,轻叹一声后,还是震色而道:“不过我就怕吕布兵逼昌邑的消息传开出去后,会使正在各地作战的我军兵部士气有损,而使变故连连,主公还有诸位将士一时间无法稳定局势啊!”
徐晃闻言,心头一揪,面上尽是满满的惭愧之色。
却说兖州南面战事,因吕布的活跃,颇为激烈和紧凑。数日后,吕布奇袭滨城得手,并且不久又几乎成功袭击赶往昌邑的徐晃军的消息传遍了兖州各地。
对此,曹操迅速做出了调拨,趁着马家军阵脚混乱之时,命本攻往冀州的夏侯渊军,转往杀向了汲郡。曹操这一手似乎是早有预谋,得令后的夏侯渊军进军神速,不日便杀入了汲郡郡内,并且与其堂兄夏侯惇屡破城池,攻势甚为猛烈。
在长丰河尚且与曹操亲率大军对峙的马纵横听闻面色大变,急与麾下商议。
“曹军进军神速,若不尽快赶援背后汲地,恐怕不久便要落于夏侯双虎之手也!”马纵横眼眸光芒骤动,自从昌邑变故发生,这原本的僵局就像是被打开了一个破口,紧接着曹操这一推动,一时间令破口顿变阔大,令他一时都不知如何去堵。
“吕布,吕布!当初就该不顾一切地把此人给杀了,如今可害苦我也!!”马纵横想着,鬼神般的眼眸杀出两道厉光,不禁眯了起来。
“主公莫慌,末将愿往汲地救援。想必此时庞将军已然发觉彼军举动,也正急往汲地来援。末将只要挡住一阵,待庞将军赶到,汲地之危可解也。”陈到面色肃厉,振声而道。马纵横听了,也是心头一震,颔首说道:“叔至所言,亦是我心中所想也。你速点齐白毦精兵,再另加二千部署,今夜就赶往汲地。否则汲地一失,我军腹背受敌,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主公放心交给我罢,末将纵死,也绝然不会让夏侯兄弟得逞!!”陈到也知事态严重,振声慨然应道。马纵横遂又与陈到吩咐几句,让他务必小心夏侯双虎的厉害,陈到当初在河东时,亦曾多番与夏侯兄弟有过交手,却不惧这两人,当然对于马纵横的提醒,陈到也谨记心中,领命后,速速退去。
却说当日陈到得令,迅速地整顿好兵部,遂往汲地赶往。而同时马纵横也早做好准备,曹操会发兵前往拦截。不过令马纵横颇为诧异的是,曹操一直按兵不动,未有丝毫发兵的趋势。马纵横疑之,但也不敢放松防备,让斥候紧密在曹军营前监视。
夜里,在曹操帐内。一干文武各坐定两席。曹洪面色急躁,急起而道:“主公,那马家小儿今日分兵,摆明是前往救援汲地。夏侯双虎携手虽是旷世无敌,但如今深入敌腹,一旦被那马家小儿调拨而去的援兵截住,那庞德又从背后杀到,到时岂不落个腹背受敌的下场?”
曹洪此言一出,与之有相同看法的人倒有不少数,纷纷疾声劝告。曹操听了却是只笑不语。
“哎呀~!副军师你快劝劝主公呐~!!”曹洪见曹操不紧不慢地样子连忙向对面席位上的荀攸喊道。荀攸搙着两边胡须,却也是笑而不语。
曹洪看得眼睛一瞪,正要发作,这时有一人却悠悠笑了起来:“曹将军且是莫急,马家小儿如此,却是正合主公的心意。”
此言一出,曹洪先是神容一愣,旋即望了过去,正见那人坐于对面首席,一身锦袍,头戴冠帽,装容庄严,双眸光芒晶亮,正是自家军师贾诩是也。
“军师此言怎说?”曹洪闻言,心头一震,连忙向贾诩问道。贾诩盈盈一笑,答道:“曹将军莫非忘了主公先前欲效垓下一役,逼得霸王项籍于乌江自刎的主意么?”
贾诩此言一出,曹洪先是心头一紧,却也是很快就想了起来,忙道:“此事我当然记得!”
“竟是如此,如今那陈叔至带精锐而去,马家小儿的兵力无形得以削弱,并且少了陈叔至此人在他左右调拨兵马,军中上下军务全压在他一人身上,他自是更为独力难撑。如此,就算这马家小儿乃项籍再世,不出半月,他必筋疲力尽,主公覆手之间便可将之歼灭!”却看贾诩此时双眸发出极为璀璨的光芒,说得众人神容大震。不过这时,却有人发出了疑问:“军师所言未免有些不符合情理。”
贾诩侧目一望,正是军中司马刘晔,遂一笑,问道:“刘大人此话怎讲?”
刘晔听话,先是毕恭毕敬地拱手一拜,旋即答道:“当初项籍垓下被围,传说只剩下二十八骑,实则不然。在垓下之初,四年其间,项籍强大,楚汉相争,大战七十次,小战四十次,高祖更是屡战屡败,身受重伤十二次。最终因在成皋、荣阳一带的战役中,项籍由于在政治以及战略上屡犯错误,因此汉军得以反败为胜。项籍大败而东撤,却遭到了汉军以四面楚歌迷惑军心,当时楚汉两军齐唱楚歌,令项籍疑惑汉军人数众多,四处皆闻歌声,遂无意继续抵抗,随即领着八百霸王军逃撤而去,被逼至乌江。项籍身疲力乏,又遭高祖以车轮战消耗,最终自刎而死。由此可见,项籍之死,更多来自于自身战略的失误。反之,比起只有匹夫之勇的项籍,那马家小儿无论是兵略亦或是计谋都不容小觑。并且此人时不时有新颖的战法,以及天马行空般的计略,我却怕我军若急于攻打,未战先料定彼方必败,一旦被彼方翻盘,我军反而落得劣势。”
刘晔此言一出,曹军文武不由都是纷纷色变。曹洪不由瞪眼道:“刘司马此番言辞,未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马家小儿如今左右无人依仗,而我军人才济济,文武齐全,莫还斗不过他一人哉!?”
正听曹洪喝声洪亮,众将士听了纷纷都振声呼应。刘晔见了,摇头不语。这时,曹操和贾诩暗暗一对眼色。曹操不由饶有趣味地一挑眉头笑道:“哦?看来子扬对这马家小儿的本领颇为看重。曹某倒是想看看,这马家小儿有没有这般天大的本领!”
曹操说到后面,猝然语气加重,浑身更是迸发出一股澎湃骇人的气势。此时,贾诩站了起来,拱手道:“主公乃乱世枭雄,经纶韬略、行兵布阵、调兵遣将,无不为之上乘。兼之在座诸位都是人中俊杰,但若齐心合力,对付区区一个马家小儿,自然不在话下。贾某愿效死力,助主公与那马家小儿一决高下!!”
贾诩话音一落,众文武亦纷纷起身,齐声喊道:“我等亦愿为主公效以死力,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正听众人喝声激壮,荀攸紧接又道:“如今兖州南面,那吕布已成功大破僵局,加上主公的调拨,使得马氏所占的汲地岌岌可危,如今兖州如有累卵之危。再加上北面的刘备亦乃枭雄人物,想必不久必也能打破僵局。西面又有主公率众人合力攻打,马氏要保住兖州,基本无望,眼下就是看诸军如何努力,创立功业,以博得日后名记竹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