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把这些精锐挑选完毕,并把辎重准备好,就能迅速出兵入川了!”司马懿疾言厉色地答道。贾诩听了,不由有些惊讶地问道:“如此仓促?虽然这些都是精锐,但毕竟是从各军抽取,只怕一时半会不能融合起来。”
“有关此事,军师大可不必多虑。到时我自会一边行兵,一边整练这些精锐。我曹兵的纪律严明,骁勇善战可是名扬天下,相信这些精锐只要加以整练,定能迅速地融入新军之中。”司马懿眼神赫赫,这每当到了关键时候,那信心十足的样子,让贾诩是愈加地钦佩。贾诩听了,不由笑道:“看来仲达一切已有筹划,如此我也不多说了。”
“还有,我明日便命人把那于文则召回来,此人武艺了得,行兵打战的本领十分出色,就算在曹某麾下,他也能跻身前五,相信他定能助你一臂之力。”这时,曹操的声音传了过来。司马懿听了,心里一喜,忙是谢道:“主公对懿如此支持,懿心中实在是万分感激!”
“客套话你就不必与我说了。对于曹某来将,你就算拍上千句万句的马屁话,也不如战场传来的捷报来得实用!司马仲达,你若想在曹某的麾下能够有一处立足之地的话,此番就好好努力表现。你是个聪明人,并且善于创造和抓住机会,但你可千万别以为这机会每每都能创造出来的,若能抓它不住,让它给溜走了。下一回你想要再从曹某身上得到?哼哼哼…”曹操话到最后并无继续说下去,而正如曹操所言,司马懿乃是个聪明人,自是心里明悟,跪下拱手应道:“主公的教诲,懿定会谨记在心。”
“好了,即日起你便着手准备。还有仲康你也不必留在我身边了,去办你该办的事情罢。”曹操轻轻地甩手说道,眼里隐约流露出几分不舍。许诸见了,咬了咬牙,似乎下定了极大的决心,才拱手答应下来。司马懿则显得没一开始那么的激动,宠荣不惊的样子,这下反而颇有大将之风,遂也震色应下。
却说司马懿和许诸纷纷退下后,不知不觉已下黄昏时候,却看曹操走到一旁,负手而立,正望着夕阳西下,一时间好像有着无尽的惆怅,轻叹了一声。
贾诩见了,不由神色微微一凝,在后喊道:“主公,入川之事已定,这司马仲达本领不少,有他作为先发,为我军斩荆披棘,日后待主公率兵入川时,定能一路高歌猛进。眼看局势转好,却不知主公为何要叹气呢?”
曹操听了,却没有回头,而是继续望着夕阳西下,悠悠而道:“文和啊,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创业也是一样,不进则退啊。但若入川成功,接下来的数年,曹某的势力将会愈加的强盛,却不知天下人会如何想,我等的那位陛下又会如何去想啊!”
曹操此言一出,贾诩遂是明悟过来,震色道:“正如虎侯所言,主公建立的是造福天下百姓的大业,竟是如此,主公当下定决心,到了该出手的时候,也总该要出手的。”
“诶,这点我自然明白。可叹这大汉王朝数百年载,最终还是走到了尽头。而且,这大汉最终还很可能会毁于我曹氏之手啊!”曹操万分感叹地呐呐而道。贾诩听了,却没有劝说,毕竟有些话实在是太过敏感,而曹操是个极其聪明的人,贾诩很清楚就算自己不说,曹操心里一样清楚,而有时候也必须由曹操亲自抉择,外人是插嘴不得的。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渐地变得昏暗起来。立定许久的曹操,这下终于有了反应,忽然转过身,向贾诩问道:“今日再见这司马仲达,你觉得此人若何?”
“心细,狡猾,而且十分的高傲!”贾诩似乎早就遭到曹操会有所一问,不假思索地便是答道。
“呵呵,心细、狡猾倒也不难看出。这高傲又从何说起,适才他可是一直表现的十分谦卑,甚至有几分懦怯。”曹操听了,不由一笑,不紧不慢地问道。
“哼哼,此人的高傲就表现在他那自作聪明,若换了寻常人等,或许会被他瞒过。但在主公面前,他还敢玩弄这些伎俩,未免也太猖狂了。不过此人却也料定主公你爱才,若非如此,恐怕就算主公在眼下迫切需要此人。以主公的脾性,绝决然轻饶不了他。”贾诩面色有些阴冷地喊道。曹操听了哈哈一笑,扶须道:“文和所言差也。”
“嗯?主公此言怎说?”贾诩本还是信心十足,但听曹操这般一说,不由皱起了眉头问道。
“呵呵,反而正是此人敢在曹某面前卖弄这小聪明,曹某才会饶他一命。所谓人无完人啊,若是这司马仲达全无缺点,岂不太可怕了?而如今他的缺点已经显露在曹某的面前,曹某若要对付他,自是十分简单。也正因如此,曹某才会决定重用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让他好生为曹某卖命!”曹操说罢,不由露出一抹奸笑。贾诩听了,本来还想提醒曹操小心司马懿的他,这下才知自己也是自作聪明,与曹操对视奸笑起来:“呵呵,主公可真是够奸的,恐怕这司马仲达此下正是洋洋得意,自以窃喜吧。”
常被天下人说为天下第一奸雄的曹操,他的奸诈自然无需置疑。而有着‘毒士’之名,为求目的,敢于不惜手段的贾诩,他的奸诈怕也是和曹操不相上下。
可所谓一山还有山高,这不到最后,恐怕谁也不知谁才是那个被笑话的人。
此时,正见一架光鲜精美的双马马车,正缓缓地行驶在洛阳的街道,街上的百姓都认得这架马车是属于司马家,都纷纷主动地避让。
说来,在司马朗的精心经营之下,如今司马家在洛阳也具备了一定的地位,再加上司马家财大气粗,并与许多的达官世家有所结识,并且但凡有天灾**,司马家一定就会派粮救济百姓,因此司马家如今在洛阳的声威,甚至可以用不容小觑来形容。
而此时,在那马车之内,颇受洛阳百姓喜欢和尊敬,平日里温文儒雅的司马朗,此时一脸的铁青之色,满头大汗,一副后怕的样子,急急喊道:“二弟啊,我求你了!!你这小祖宗啊,万万不要再玩弄这些伎俩了!!你的伎俩或许能瞒过其他人,但却肯定瞒不过曹丞相!!话说单论这些伎俩,曹丞相可谓是鼻祖啊,你这简直是班门弄斧,引火**!!今日你却都不知多少回在鬼门关的边缘溜转了!!”
比起司马朗的急躁之色,司马懿倒显得十分的冷静,不见丝毫喜怒,面色淡漠,轻声答道:“大哥不必多虑。小弟自有分寸。”
“你别老用这句话糊弄我,你若不和我说个明白,我一定会想尽办法去阻扰你的!!老祖宗可是说了,你是我司马家的希望!!所以你万万不能有所折损,你若不知收敛,留在曹丞相身边,那就是在太过危险了。都说伴君如伴虎,曹丞相可不仅仅是头猛虎,而且还是头极其奸诈的恶虎!!你可千万别以为自己有几分本领,又仗着曹丞相素来爱才,便能肆无忌惮,一旦你触怒了那头恶虎,他可是吞人不吐骨的~!!”司马朗疾言厉色地喊道,并且一脸的决意,好像司马懿若是真的不做解释,就绝不会轻易罢休的模样,那张脸甚至都快要凑到了司马懿的脸上。
“大哥!”司马懿一脸不耐烦地把司马朗此时有些面目狰狞的大脸推开,喊了一声后,见司马朗又是奋起逼了过来,不由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好了好了。你给我坐好,我这便给你解释便是,也省得你纠缠不清!”
“哼,你这没良心的混小子,大哥不是担心你嘛!?再说,你若是早就答应,也省得你大哥我一番口舌。”司马朗听了不由心里一喜,遂是坐定,故意地瞟了司马懿一眼,故作姿态地说道。
“诶。”司马懿见了不由摇了摇头,话虽如此,实则司马懿心里却是有些感动的。毕竟从小到大,司马朗对他就是极为的照顾疼爱,而且一旦那些妒忌他才能的族人,但有丝毫诋毁,平日温和的司马朗听闻,立刻就会暴跳如雷。
突兀,司马懿的脑海里一连转过了几幅小时候司马朗为了保护自己,而竭嘶底里和那些族人争论的场景,脸色遂是逐渐转好了起来,道:“大哥你却也太小觑我了。我自然知道这些伎俩是瞒不过曹丞相。不过也正因如此,曹丞相才会放心地用我。”
司马朗一听,不由神色一变,然后又皱紧了眉头,道:“你这话是何意思?”
“意思很简单,就是我故意露出弱点,好让曹丞相去抓住。”司马懿面色一沉,嘴角不由露出了一抹奸笑。司马朗见状,面色一愣,呐呐道:“你说你是故意的?”
司马朗说罢,然后不禁地沉吟下来思索,转即好像猛然醒悟一般,一拍脑袋喊道:“原来如此!!二弟你可真的!!”
“真的什么?”司马懿听话,灿然地笑了起来。可看在司马朗眼里,却是奸诈无比,同时不禁有些失落地道:“真的够奸诈啊。诶…枉我和你自幼一起长大,竟如此地愚蠢不堪,庸人自扰。说来也是,凭你的才智,岂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二弟啊,和你比起来大哥我真是无能愚昧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