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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刘禹来说,孩子是上天的恩赐,什么时候来他都不会强求,再说了,苏微已经有了,他可不希望两个妻子的产期太过临近,到时候分身乏术。
很明显,璟娘是刚刚才回来,还没有来得及梳洗,身上的味道,更多出自于肌肤的分泌,诱惑着他的感官,这一次回去,同苏微一共也就呆了一夜,那些无处发泄的欲望,一下子就充满了整个身体。
“夫君,奴的身子还未洗呢?”
“正好,我也没洗,等会咱俩一块儿。”
“听潮一会就要进来。”
“又不是头一回了,她知道分寸。”
“灯......灯还亮着......”
璟娘微弱的反抗被刘禹毫不客气地镇压了,在失去意识之前,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将那个方盒子扔到了床角,以免不慎之下压坏了。
听潮比他们俩想像得还要警觉,就在挑帘的一瞬间,帐子里的那种动静一下子让停住了脚,无他太熟悉了,听潮端着铜盆子,愣愣地站了一会儿,才蹑手蹑脚了退了回去,命人赶紧准备大桶的热水,否则会不够用。
也难怪她能得到璟娘的信任,像这种事情,夫妻俩不避她,是因为没有人能像她做得那样恰到好处,就连大致的时间都估算得极准,让刘禹下意识地看了看帐子里的陈设,不会在某个角落里安着摄像头吧?
运动之后泡个热水澡,夫妻俩还能相互嬉戏打闹,那就再好不过了,当然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璟娘还是放不开的,早早就洗干净缩进了被窝里,刘禹却还想多享受一下异性按摩,毕竟在这里不用担心有警察冲进来抓。
“郎君不在的这些天,府里新建了一百六十余幢楼子,还有两所学堂、一间医院、一间服务社,因着要盖自家的屋子,许多做久的劳力都辞了工,张参议那里就不敷用了,新招倒是招得上,可一时半会的哪有老人好用,原本的进度就得拖上些日子,他急得嘴上都燎了泡,连带着红娘子都跟着上了火,差点动了胎气呢。”
“市舶司的那位黄侍郎,听闻到处在打听你何时回来,有一日竟然不管不顾想要闯进这里,好在让吴都头给拦下了,他打量着郎君在躲着他呢,奴就纳闷了,一个空架子提举,有什么急事非得你拿主意?瞧着吧,说不准明日就得找上门。”
“上回二郎退回去的那个电珠子,听闻被人留下了,好家伙,那电光照得跟白昼似的,好多百姓都慕名去他家看呢,奴听府里一个瞧过热闹的小厮说,就伸手在墙上一按,满室皆辉,可又看不到那光从何处来,如今那楼里,就他们一家亮着灯,百姓都在传,咱们以后的日子,就是那么亮堂。”
刘禹闭着眼睛,听着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绕啊绕,仿佛连那些琐事都变得写意了起来,难怪后世的大老板都要招个养眼的女秘书,工作起来效率得提高多少倍?至于黄镛找他是为了什么,那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嘛。
至于张青云,他那里的压力的确有些大,防洪工程不能按时峻工,就会影响到整个黎母水流域的民生安全,因为再过不久雨季就要来了,就这样,整个搓背的过程,变成了工作汇报,从大丫环的嘴里,刘禹了解了他不在的这些天里头,琼州发生的大小事情,也不知道是女人的天生八卦心还是听潮的有意,竟然比他亲眼所见还要详细。
“说了这么多,还没问你呢,去学堂当夫子,可还使得?”说这话的时候,刘禹做了一个头朝后仰的动作,由于两人隔得太近,听潮又正在专心做事,一时间没有避开,刘禹只感觉自己碰到了一处柔软,他试着动了动,还挺有弹性的,而在那张映在眼中的俏脸,早已经红得直似滴出水来,手上的动作也停下了。
因为要帮他们夫妻洗身子,听潮穿得不多,身上也只是裹了一个抹胸,里面自然什么也不会有,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人这么一碰,就连躲闪都忘了,只知道愣愣地呆在那里,四目相对、心潮起伏,娘子之前的那些话,一下子涌了上来。
刘禹什么也没有做,进来时妻子的那番自言自语让他颇为感触,怎么可能在这里刺激她,将头收回来,见她毫无动作,便伸手过去握住自己背上的那只手,轻轻地拍了一下。
“奴在想着如何答郎君话呢。”听潮马上反应过来,一边舀起水敷到他背上,一边说道:“奴与聆风、舒云她们几个一同去的学堂,起初还有些怕,可是看到那些孩子,就想起了......再后来一天天这么过来,也没有想像中那么难,奴比不得她们,现在除了早上侍候娘子去学堂,吃过午饭就会回来,家里还有好些事要做呢。”
难怪她会有那么多八卦可说,刘禹明白了,这是璟娘有意识在培养她的管事能力,也好,摊子这么大,不多几个可信任的人帮衬,最终累的就是自己,不过璟娘的选择让他感到有些意思,那么多的姐妹不要,偏要这个竞争对手。
“有个事,奴也不知当讲不当讲。”
“又不记得了?在郎君的面前......”
没等他说完,听潮笑着接了下去:“什么都可以说,就是这话,才让奴鼓起了劲儿。”
“前些日子,叶府的那个老管事,想找娘子商量一下建府的事,奴就过问了一下,听他的意思,叶府人口有些多,地方可能不够用,可他们看中的那一块,已经被人占去了,就想着找娘子去调换一下。”
“是你没应还是娘子没应?”应下就没有这事了,刘禹当然心知肚明。
“是奴没应,事后说与娘子听,她只回说‘知道了’,奴在担心这事是不是做得差了?”
看着她那小意的模样,刘禹忍不住捏了一下她的鼻子:“你呀,这事你们娘子承你的情,不过叶府的人确实不少,眼下又没分府,他们看中的那块儿,是不是杨家定下的?”
杨家就是琼州水军都统杨飞的家族,被他从溆浦招来,批了一块山上的别墅区,做为忠诚的奖励,这件事璟娘知道,因此对于叶府的要求她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让听潮这么一出面,对方自然就知道她的态度。
从听潮的嘴里,刘禹还听到了一个内情,原来杨家选的地方比叶府的那一块儿要高些,这才引起了争议,至于地方是不真的不够,反倒是其次,这么一想,刘禹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什么会有这一出,而已经回到榻上的小妻子,又背负着怎样的压力。
一切都要从那句“你我的琼州”说起,当初这个话,在璟娘听来,可能就是讨喜,逗她开心的,可是随着了解的越多,特别是山上那幢最高处的屋子,刘禹可以说已经将他的心思明明白白摆在了所有人的眼前,因此这绝不是一次普通的纠纷,而是某种试探。
终于要发难了么?对于那些早已被扫入历史的垃圾,他没有任何畏惧,看来,静江府的教训,给他们的印象很深,知道硬来是以卵击石毫无用处,才会将叶府推了出来,在这个岛上,叶府的地位仅次于他这个主人,是想玩投鼠忌器么?不知不觉,刘禹露出了一个阴冷地笑容,让听潮看得寒气直冒。
“洗好了,你让她们搬出去吧。”
离开浴桶,刘禹在她的服侍下披上睡袍,踩着木屐走向睡榻,原本仰面朝天的璟娘听到动静转了一个身,侧着头看他一步步走近,露出一个依恋的表情,刘禹坐进被子里,握住她的手,将她的头枕在自己的怀里,有些不忍心地开了口。
“圣人去了。”
惊异、愕然、不敢置信、悲痛......刘禹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一系列的情绪变幻,原本红扑扑的脸蛋,慢慢变得苍白,泪水从那对明亮的眸子里流出,微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
“想哭就哭吧。”刘禹将她整个抱向自己的一侧,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哇!”
璟娘终于相信夫君说得是真的,一下子哭出了声,在她的心目中,那个仅有数面之缘的老妇人,带给她的是一生的幸福,从第一次入觐时的赐字,到为生母抬身份,让她这个不起眼的公府庶女,一跃成为了嫡女,更别提成亲后那些时不时地照顾了,某种程度来说,谢氏比她的生母给予的还要多。
“离京之时,圣人淳淳嘱托,言犹在耳,她还说奴到了地方,记得给去个信,可奴......却给忘了。”璟娘哽咽不已:“因为夫君的事,奴还记恨过她,奴还记恨过她......”
伤心、自责,让她的话断断续续,刘禹没有接茬,只是轻抚着任她发泄,有些事情说出来了,就不会憋在心里,璟娘一连重复了好几遍,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也让他的心如同被雨淋过,滴滴嗒嗒地一片。
“朝廷迁都了,正在来广州的路上,圣人走得很安详,没有什么遗憾。”过了良久,等她的哭声稍歇,刘禹才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她,听着夫君的那些话,璟娘慢慢收了声。
“爹爹也会来吧。”
“与大哥儿同船,不过我不确定,他会不会来琼州。”
为什么不来?就在璟娘打算问出这一句时,突然看到夫君坦然的目光,脑中灵光闪现,以前那些想不通的事情一下子都想到了。
在这琼州,她才是第一人,圣人就算没去,也不会有任何改变,而自家的爹爹,也是同样的道理。
璟娘咬着下唇,答非所问地说了一句:“奴在走出梓阁的那一刻,就已经是刘家人了。”
刘禹什么也没说,只是将她再度搂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