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仓家这一日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家里几人正赶着吃晚饭,不好将人凉在一边,就叫了一脸喜气洋洋的花媒婆入了座,那花婆子也是不拒,了几句套话上了桌,好吃的尽管往自己碗里夹。满秀阴着脸停着筷子显的一脸嫌恶,扭头见两个哥哥却是目不斜视,一个劲的往嘴里送糠腌菜,眉头都不带皱一下。满秀只好收起心里的不满,胡乱的扒了几口饭,一顿饭吃得她满肚子不快。
饭后,满仓媳妇儿请花婆子坐了喝茶,几个人坐在屋里等着她讲讲她来的意图。花婆子看天色不早了,也不废话,直接道了。
“满大媳妇也,你可真是个命好的,你看看,一转眼你家两小子都到亲的年纪了。”
满豹和满虎一听,心里咯噔了一下,用余光扫着自己父母脸上的神情。
满仓看向自家婆子,憨憨的笑了笑,他是不懂这些个的,只能给自己婆娘看着处理。满大媳妇拉了花婆子笑了笑。“花婶,不瞒你,这事都给我忘记了,现在你提起,这事是得早早办了,过了这年头咱豹儿都十七了,我这一时也没得个人选,要不你给道个好的。”
花媒婆一听乐了,忙笑嘻嘻的接了话。“那好,我这里正有几个,要不你听听看?”
满大媳妇遂点了点头。花媒婆见有戏,忙往下了。“这第一个,是个粉嫩嫩的妙人儿,田里家里是把好手,起来还巧,她跟你们可是同一村儿的。”
满豹竖着耳朵听得仔细,花媒婆看他那紧张的样子,咧嘴笑了笑。
“哦?是哪家的姑娘?”满大媳妇满眼惊讶。
“嗨,就是村南头的王老二家的大丫头,我瞅着那丫头长得可标志了,臀大腰壮,是个好生养的。”
“你该不会的是那泼皮王大花吧?”满秀听得眉头只跳,要让那么个人天天管着自家的木头大哥,她就心里难过,决不能让那种人天天欺负自家哥哥。心里一急,就插了嘴。“我大哥看不上她,花奶奶给另外个罢”
满大媳妇戳了满秀一指头。“你这丫头浑啥,你大哥看不看得上,那也是我了算。去,回屋里做花样子去,人家王大花也就大你两岁,她都到了亲的年纪,我又还能管你几年,别到了婆家受了嫌气怪我这做娘的没教好你”
满秀努了努嘴,站起身一阵叽里咕噜的往屋里走。“妞妞和我一般大,我看等两年还不如让她做我嫂子”她故意将声音放大,让每个人都听得清,她就中意何妞妞,别的人她看不上眼。
“这小妮子,越发没了规矩了。”满大媳妇不好意思的看向脸上微皱的花媒婆。“孝子家家的不懂事,让婶子见笑了。”
“哪里的话,我这一把年纪的人,怎能跟个愣头小娃计较。满大媳妇我刚的,你看中不?”花媒婆做这一行的,该有的肚量还是有的。忙折了话题,反正人来了一趟,成不成都不赖她,王老二那里也算有了交代。
满大媳妇拧着手里的衣角,双眉紧蹙得快要夹死苍蝇,那王乔氏她是见过的,一张利嘴翻来覆去能出好些难听话,她是不喜跟这种人结亲的,可直接辞了要给她道,还不知会怎么诋毁她家豹儿,正在她左右为难之际。一向不爱话的大儿子,吐出惊人之语。
“娘,庙会那天听人官府在征兵,我就去看了看,我昨日个已经上衙门舀了应征令。”不冷不热的完,满豹似是不知自己仍了一枚重磅炸弹。满虎转过头一脸诧异,他就奇怪昨日个怎么不见大哥,原是去做那事了。
满仓瞪着眼,一脸怪异的看着自家大小子,狠抽了口气,才道:“你可是羽毛长满了要飞了,这天大的事,现在才”
满大媳妇愣了好久,似是在怀疑自己幻听了,看大儿子认真的表情,“噌”的站起身,一股火气往脑上冲,抓了门角边的扫把往坐得笔直的满豹身上抽。“你这死小子,能耐了啊我一把屎一把尿好不容易拉扯大,你就这么报答我的平日个你性子冷了些不爱道,我倒是不在意,可这大的事,你好歹跟我们通个气你诚心想气死我啊,啊?”满豹不吭声也不躲,任由她往身上打,满虎瞧着赶紧跑过去蘣他挨。花媒婆见这阵势,知道这事是实打实的黄了。
满大媳妇开始还发狠的下手抽,到后面就轻了力道一边打一边哭,看着两个小子身上起的红痕又是心疼又是恨,出了气扔了扫把,自己抹了把泪,一声不吭的坐到椅子上,两眼不见波痕。花媒婆赶紧起身道了声,天色不早了,就先归家去了。完也没人理她,只好自己退了出去。
满豹心知气坏了娘亲,站起身推了挡在身边的满虎一把,自己走到爹和娘亲跟前,双腿一齐跪了下去,用他黑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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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不孝,不求能得两老原谅,只求娘多注意身体,有什么不快的就往儿子身上撒,别闷坏了身子。”
满仓听得动容想些什么,张了张嘴,又闭了口。这时满秀从屋里一路哭了出来,跪到满豹身边,吊着满豹的手,嘴里发出颤抖的字。“哥,你咋这么糊涂,我不过了句玩笑话,你怎么就当真了。战场上刀剑无眼的,你这要出个啥事你让我怎么心安我不要你去......大哥,你别去好不好.?”
满豹柔了脸,蘣妹妹擦去脸上的泪水,拍了拍妹妹的背脊,把头对向满虎。“虎子,以后家里就靠你了,秀儿脾气不好,你多让着她些,来年蘣她挑个好人家,等我回来时也许还能看着咱秀儿出嫁哩。”
满虎眼眶里蓄了晶莹,深知大哥是铁了心,一时感觉身上的担子重了不少,做弟弟的帮不到什么,只能让他放心的去。“好。”满虎重重的点了点头,嘴角一咧扯起难看的笑容。“出去了别给家里出丑,好歹弄个名声出来,要混得太差,你可别是我哥”
艰难的笑了笑,满豹感激的看了弟弟一眼,再要些话,却给满大媳妇打断了。
“多久动身?”看着意志坚定的大小子,满大媳妇收起心里的闷痛,擦干泪坐正身子。
“初十。”满豹回答得干脆。
满大媳妇身体一阵颤抖,想着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不能叫他再为着自己放心不下,忙敛了神色,一把扶住满豹。“快些起来,地上凉。娘去给你拾掇拾掇,出趟远门怕是好久穿不到娘做的衣裳,娘去给你多准备些。”着,满大媳妇就往自己屋里走了。满秀止了哭,扭身跑进自己屋里,抱出两双布鞋。
“哥,这是我做了原想着过些日子送你的。来,都舀着。”
握着手里针线粗蹩的布鞋,满豹心情复杂的摸了摸鞋面,心里暗暗想着,不管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一定要活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