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这日,圈定那些地方的人家已经开始搬迁了,虽说这时候真不是搬家的好时节,可却没有什么人有怨言。
每家给的补偿银子差不多是房价加上搬迁费用的三倍,而且没有一点的克扣,这笔钱足可以让人找到租住的房子过个好年,然后拿着多出来的钱做个小生意什么的。
别说这还是皇家办的差事,银子给的足了,有这么大来头,谁还有什么不愿意的,都是乐呵呵的搬家。
来这边主持这些事的就是邹义,他上午过来的时候,满脸笑容的对王通说,自己因为这么快就把拆迁的事情办妥,并且其没有麻烦和波折,被司礼监掌印太监冯保点名褒奖,认为忠心有能,是可造之材。
基本上宫内得了这个评语,那进司礼监做个随堂太监,或者其他监司衙门做个领太监,起码也能有这般前程了。
能有这样的好处,都是王通那天恳切细致的建议,邹义越不敢小看王通,谈话交往再没有什么教育讲述的态,而诚恳的平辈论交。
“若没有兄弟的一席话,怕是动手一拆,回宫就要获罪,训斥挨板子都算运气好,今后诸事,还要请王兄弟多多指教才是!”
邹义内宅无人时候,起身抱拳诚恳的说道,王通笑着回答:
“你我兄弟二人这么客气就生分了,今后哥哥还要这里主持,还要请邹大哥多多照顾才是。”
邹义正要进一步说话,内宅正门响动,有一人粗声外喊道:
“王大人,东西准备好了,咱们走!”
王通连忙笑着告辞,说自己有急事要办,今日就怠慢了,邹义自然不会说什么,两个人一同出门,看着王通和两名伙计还有一辆装满东西的马车朝着南边而去。
邹义禁不住纳闷,这大过年的,又有着“武馆”的筹建,带着人和东西出去干什么呢?
美味馆有一辆大车,赶车养马的活计都是马三标来做,这次的两个伙计也有他一个,马三标和王通的关系比那单纯的主仆关系又要亲近不少,加上马三标的粗豪性子,一路上说个不停:
“王大人,三标从前也就是年底能吃肉喝酒,自从回来跟着你,每天都吃的嘴里流油,日子舒服的很。”
边上的伙计外号小石头,听了这个直接嗤笑道:
“老爷,三哥吃肉可真不少,红烧肉一人一顿能吃四碗,昨日让灶上给他拌点菜心,说吃的油腻,要刮刮油!”
“就你小子话多,你吃的少吗,哪次不是你来我这边抢!”
一帮人嘻嘻哈哈的,腊月二十之后店里的人就开始回家过年,留店里的王通也不亏待,不少材料都拿出来用掉,随便伙计们吃。
马三标扯扯手上的缰绳,收了笑容却有些感慨的说道:
“不是王兄弟你,那里过得上这样的日子,俺娘苦了半辈子的人,俺回来之后,这些日子笑的时候比俺爹死后这些年笑的都多,人也胖了点,三标是个粗人,啥也不懂,可王兄弟……不……王大人对俺家这么好,让三标干啥也行啊!”
王通笑笑,马寡妇母子二人都是穷苦人家出身,给他们的恩惠管对自己来说不算什么,可对他们却已经是滔天之恩,自然感怀深重,心这么想,口却说道:
“三标,不要谢我,对马婶多孝心,这比什么都强。”
话音未落,目的地却已经到了,一破破烂烂的宅院出现眼前,皇城之南都是平民姓的住处。
平民姓之富裕小康的毕竟是少数,南街算是难得的整装地方,有几十家商户撑着场面,走出南街之后,明显能看到街道边上建筑的破败和陈旧。
让马车停下,王通走到那宅院门前拍门,不多时就有人出来应门,却是个八岁的男孩,黑黑瘦瘦的。
管瘦小,衣服也破旧,但紧身打扮手里拿着根木棍,瞪着王通说道:
“俺爹说,今年的账还不了了,明年结了饷银就给,俺们李家说话算话!!”
豆丁一样的小孩子,说话却这般的硬气,听大家耳却只觉得可爱和好笑,马三标绷不住,笑出声来。
那小孩被人一笑顿时火大,从门里一下子蹦出来,拿着棍子指着马三标喝道:
“笑什么,再笑小爷一棍子打翻了你!”
还真比说,这小豆丁的架势摆的颇有样子,可马三标一粗豪大汉又怎么会怕这个,反倒觉得有意思,笑的声音大。
小豆丁的脸已经涨得通红,大喝一声,向前跳过去,按说小孩子的打闹不痛不痒,不过增笑谈。
可这孩子手的棍子却不是乱挥,居然直接借着力量朝着马三标的大腿根戳了过去,管力量不会太大,可要是戳,剧痛不说,怕是直接就要歪倒地。
不过马三标也不含糊,看着不好,居然直接向后跳了起来,一下站到了大车上,小孩子身手出色,马三标则是矫健,这恐怕一是天生,一是牧马时候的锻炼。
那豆丁手棍子一翻就要甩过去,这时候却听到院子一声怒喝:
“虎头你个混账犊子,不好好练武又去那里疯了。”
这喝声不大,却让那豆丁的动作立刻僵住,方才还脾气暴躁的孩子好像见猫的老鼠一般,冲着王通三人瞪了眼,低声喝道:
“快走快走,要不小爷下次就拿刀出来了。”
然后飞快的跑回院子,王通三个彼此看看,哈哈的笑出声来,王通笑着说道:
“这孩子怕是练过,打的很有章法……”
马三标撇撇嘴,直接坐大车上,随便的说道:
“会把式有个毛用,有个王兄弟和俺这般的好身板才啥都不怕……”
对这话,王通不置可否,笑着转向宅院,扬声喊道:
“李远兄弟可家吗,王通求见!!”
宅院安静了下,有人匆匆向院门这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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