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京师去往山西,出京师像西南走,过良乡、房山如保定府,走涞水县再向西过易州,从紫荆关所入山西顺天府和保定府是北直隶富庶的两处,官道上人来人往,走的也是方便。
自从慈圣太后李氏说了一句话之后,所有明里暗里对王通不利的举动都停了下,皇帝护着王通还有机会可铛,太后都是这个态,谁要想再做什么就是自寻死路了。
勇胜伯家的二公子余双石拿着大笔银钱来到京师准备运作,到了现,连银钱都送不出去,刺杀失败、勇脞货栈店铺被封,一连串的沽息让余双石再呆京师已经没有什么意义,只得是回返山西。
对余双石来说,差事没有办成丧气,可离开京师,离开这奢侈享受,吃喝玩乐,实是舍不得,陪着他京师的家丁催促了几次这才满心不情愿的启程。
余双石看了秦馆的两个女孩子,想要买回家去,秦馆这边却无论如何不答应,这又让他闹了一肚子气。可这秦馆后台强硬,他也不想这么无缘无故起了冲突,只得是作罢。
还是林家的柴福林颇会做人,送了一个南边采买的扬州姑煨,多少顺了顺余双石的脾气。
京师繁华无比,汾州也自有特色,不过从京师去往山西这段路上,却是无趣之极,余双石与咱都是窝车。
从易州到紫荆关所差不多要是两天半,路上都是要住店的,两省之间的通路,都是有官府开办的驿站客栈,倒也便利。
以余双石平日的享受,这样的驿站客栈他是瞧不上的,可也没什么别的去处,也只能是捏着鼻子住下了。
下属们包下了宅院之后,又去附近买东西收拾了一番,差不多把明面上的东西都给翻了一次,这才让余双石住了进去。
即便是这样,余双石还是挑挑拣拣牢骚不断,大家也都当作听不见,都知道二少爷这边难伺候,回到汾州那边也就好做了。
左右路上无事,余双石每日间都和邝林家送的粉头腻一起,这扬州姑娘据说是从小买来漂亮女孩,由专门的人一样样教她伺候男人的手段,的确是韵味无穷,这晚上花费的时间多些,难免起得晚。
余人的队伍也不能走夜路,所以越走越慢,反正银子也有,功夫也有,大家也都不急了,逍遥自的走着,怕个什么。
距离紫荆关所还有一天路程,可余双石却等到午才起来,顶着黑眼圈,满脸的疲惫神色,那边下人把饭食送到余双石的宅院后,回来就询问这队伍的管事何时启程。
“还是个鸟,半夜到了紫荆关所,那边门都关了,今日不走了,大家歇下,等下午我去劝劝二少爷,要这么折腾,怕是年底也回不了山西。……二少爷这边差事也没办妥,也怕回去被老爷那边骂……“理会他作甚,左右训斥不到咱们身上,二少爷那边玩的昏天黑地,也没说带着咱们一起过去开开眼…””
易州和紫荆关所这一代紧邻山西,官道上多有商人行走,余双石一行人住店的时候,也有两名从北直隶过来的商人住下。
住店之后,据说喝了生水坏了肚子,好歹没有大碍,仓促间也走不得,只能住客栈静养几天,想那余双石每日酒肉美色,这两位却只能住下房喝水喝粥,的确是不公平的很。“月亮很圆,也不知道今天过了秋没有?”
距离这客栈几里外的地方,马队静悄悄的呆黑暗之,骑士们都是下马,不少人把干粮掰成小碎块放手心喂马。
王通望天那里感慨,下面的人却没有接茬,都紧张的看着客栈的方向。“有人来了,戒备!!”
呆了一会,听到有马蹄声远处响起,向着这边而来,跑过来的马并不快,快到队伍这边的时候却停住了马,然后三声口哨被吹响。
听到这个口哨之后,王通这边也回了两声口哨,那一骑才朝着这边走来,到了跟前那人也不下马,只是闷声说道:“还客栈,客栈只有那么一个供人居住的独院,余双石就那里住着,有十几个武人护卫,不过此时都睡觉。”
余双石和林家送的粉头折腾了一次,这才疲惫的沉沉睡去,可没感觉自己睡太久,就又被人推了起来。“让爷睡……谁他娘的扇……”
这邵-里叫醒,分明是轴耳光,脸颊火辣辣的疼,余双石怒骂睁开了眼睛,一睁眼,却看到眼前
一个蒙面人,还有两个满脸无奈的年汉子。身边女子歪着头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昏了还是死了,余双石眼睛猛地瞪大,刚要骂人,却被一名年汉子伸手掐住了两腮,那手跟铁钳一般,立刻是喊不出来了。
那年汉子脸色虽然无奈,不过下手却是飞快,掐住嘴,手里拿着一根皮直接绑了嘴上,向后一套狠狠的勒住。
嘴巴被皮勒住,生疼不说,而且无法说话,口水直流极为的难受,可看着外面一点动静也无,屋内点燃了一盏油灯,那三个人森然的看着他,余双石浑身冰凉一片,想动,现手脚已经被捆了个结实。
“余公子,去杀王通是不是你们余家的意思?”
半夜被人通住不算,却没想到居然问出这个问题来,余双石仓促间甚至连否认都没有做,只是惊骇无比的瞪大了眼睛,那蒙面人点点头,开口说道:“看来没差了,二公子,问你格话,你有什么就说休么,免得遭罪,你明白吗?”
蒙面人说的是字正腔圆的官话,余双石还没反应过来,右手上一阵钻心一般的剧痛,想要挣扎却被人死死的按住。那蒙面人举起一根血淋淋的小指,闷声说道:“招呼先打到,若有一句话我觉得不对,就把你身上的零件一个个的卸下来,可明白了吗?”
余双石看着被割掉的小指,钻心剧痛和恐惧交织,整个人想昏却昏不过去,只能是那里啄米一仰的拼命点头。
王通回头看了那两名汉子一眼,用匕抵住了余双石的咽喉,笑着说道:
“你们二位先出去,余世子说的话,或许你们不方便听,余世子,扯掉皮,你要是大声喊的话,这匕就刺进去了,不要做傻事,你还有活命的机会。”那两名大汉对视一眼,走出-j关上了门。
勇胜伯余元刚曾京师置办了两处产业,都是好地方好位置,不过却被另一名勋贵夺了过去,金元刚当时刚刚获封爵位,正是不可一世的时候,但他对这个勋贵却不敢一点的脾气。
京师的大小官员也丝毫不理会这佘元刚,一切都是偏袒那名勋贵,余无刚本来是山西边馈的宿将,山西经营起来一番局面,地方上的武都不敢得罪他,却没想到京师吃了这样的瘪。让他吃瘪的那名勋贵不是旁人,正是武清侯李伟,当今太后的亲生父亲。
若是旁人可能就这么忍气吞声,可翦胜伯余元刚武将出身,却吃不得这些闲气,自家孙女嫁过去,岂不是也要被人这么欺负,这样的勋贵空有个名声,不做也罢。
可如果潞王是天子,那自家孙女就是皇后,自己岂不是也有了武清侯李伟那样的地位。
有些念头就好像是种子,出现之后就会生根芽,利欲熏心也是如此,想到了这样那样的好处,就怎么也收不住了。
若仅仅是空想,就不会生出这么多事端,偏生那个时候,却有人主动找上门来,说愿意帮余家的这个忙。
找上门的人说是林家的,本来余家还觉得这是什么江湖骗子,没想到慢慢接触下来却现对方也有手眼通天的本领,其让余家天津卫海河边开设店铺,有海贸之利,这一点就让余家赚了大便宜。
林家也有借重余家的地方,余家毕竟是边馈将门,家武人颇多,也有人被林家要去,做教官训练之用。
王通率领虎威营去往草原上,却是林家主事人亲自前往汾州,请余家动用了草原上的联系,花重金贿赂俺答汗下面的那吉特万户出兵,准备草原上歼灭王通所部,没想到却没成功。
原本从草原上拉来碱土,稍作加工编成碱之后贩运到内陆是余家垄断的买卖,每年都有暴利入账,可王运和宣府合作这今生意之后,因为有交通上的便利,余家的生意大受影响,被伤了根本,这才派出了刺客。
余双石战战兢兢的把话说完,他面前的那名蒙面人扯掉了头罩,咳嗽了两声,声音颇大,那两名大汉又是走了进来。
扯掉头罩的蒙面人让那两名大汉把余双石嘴里的皮勒紧,开口笑着说道:↓∽子,我就是王通。”王通说完之后,也不管余双石开始剧烈的挣扎,对身旁两个大汉说道:
“谭兵、谭剑,你们一起杀了这杂碎!!”